镇上听闻此事的人都把她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说她伤风败俗还惨被人抛弃,是个十足的瘟神,看见她们就得远离不然会被沾染晦气。
“百事通”说完脸上满是讥讽和不屑。
李默听完这段往事再看他这副嘴脸,忍不住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回怼道“她不过是个勇敢追求所爱的痴情女子,她做错了什么?还要被你们如此嘲笑!”
“百事通”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抄起桌上的银子,揣进怀里,语气很是不满地说道“李大班主,您激动什么啊?我们不过就是个看客,要我说,这件事有这种结果罪魁祸首还不是你那个好大哥吗?”说罢,拂袖离去。
李默原以为李净和顶多就是个爱慕虚荣又有点精明的人,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孩子竟然能狠心至此。
想想这六年她们母女过得该是怎样的日子,李默第一次有了想要带她们母女俩一起离开清源镇的想法。
他记得李盼麟说过,今天是小清儿的生辰,于是便起身准备给小清儿挑选一些礼物。
东镇已经热闹非常,大街小巷满溢着烧艾和粽子的香气,各种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
李默在一个卖金银玉器的小摊面前停下了脚步,他看上了眼前一块小玉锁形状的吊坠。李默拿起那个吊坠,摸起来温润丝滑倒是块不错的玉料。
不等他问起,小贩便讨好道“李班主可是看上这块玉?您是我们族长的结拜兄弟,若是您要,自是最优惠的价格。”说罢伸出手掌比了个价格,李默见价钱合适爽快的付了钱。
这一路逛下来,清源镇本地的小贩都给了李默最优惠价钱,李默不禁笑笑,这结拜兄弟的身份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李默便离开东镇去西镇找那个茅草屋。
李默跨过渡月桥,越过西镇,朝最北端前行,渐渐的人烟越来越稀少,距落日峰也越来越近。
不知不觉落日峰已在眼前。
整个山峰就那般直楞楞地插在峡谷中间,本应与焱山山脉本位一体,却又说不出的违和,看起来更像周围的山脉围绕落日峰而生。
没做他想,李默已经被眼前的壮观景象震撼。
落日峰不愧是“天柱”。
整个山峰一眼望不到头,山顶直插云霄。
面朝山峰的部分几乎是寸草不生,犹如一整面屏障朝直视者扑面袭来。巨大的压迫感让人不得不低下头来不敢再贸然抬头。
天柱的下端更违和的凸出了一块平台,饶是山峰的下端平台也依旧比峡谷高上许多。
平台的东西两侧高墙围驻密不透风,泉水自平台满溢而出直直坠下形成瀑布。
瀑布约有十丈宽,数十丈高,泉水从高处倾泻而下犹如九天银河泻入凡尘。
临近了听那水流声恍若千军万马瞬间奔腾而来。瀑布落下之处激起层层水雾,云雾缭绕让人恍若置身仙境。
平台向下延伸本应也是一面巨大的峭壁,不过被瀑布整个覆盖。再加上无论天气如何干旱,泉水从没有断绝瀑布也从未增减分毫,因而如果不是穿到瀑布后面根本看不到完整的峭壁。
壁面被水流冲刷的异常光滑,水流从高处砸下来怕是也有万斤重。即便轻功了得内力深厚,也难以逆水而上攀爬分毫。
不愧是天然的屏障,李默心想饶是自己轻功再强遇见这瀑布也只会被砸落而下淋成落汤鸡。
还是等明日......来不及多想李默瞥见坡度稍缓的西侧峡谷底端竟多出来一片洼地。
洼地上围绕着一小片茂林,茂林深处就是他要寻的茅草屋了。
这茅草屋背倚峡谷崖壁,毗邻清河河水,周围树木环绕,是个不错的隐世之所。
不过茅草屋看起来却很是简陋,也不知道那些风雨交加的夜晚它会是怎样的摇曳漂荡。
走到近处便看到草屋前用木头搭起了栅栏,上面爬满了荆棘,拦住了里面乱跑的野鸡野鸭。
李默透过栅栏缝瞥到小清儿咯咯笑着跑着拿着一些小米在喂小野鸡,两个小髻也跟着晃来晃去,十分可爱。
看到此情此景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大步走上前去,越过栅栏,举高了手中的礼物,朗声道“小清儿,生辰快乐。”
李清儿听到有人叫自己,寻声望去,见是李默,脸上不由乐开了花,甜甜的叫了声“小外公!”然后转头朝屋里喊道“阿娘阿娘,小外公来了。”
李盼麟听到喊声忙从屋内出来,见是李默微微一笑,又略有尴尬地说“小叔怎的来了,我们这实在简陋,别委屈了您。”嘴里说着还是顺手拿过院里的小凳,接过他手里的大包小包,请李默坐下。
李默笑道“我听你说过,知道今天是小清儿的生辰,我怎么能错过给她祝贺的日子呢。”
说完从怀里掏出那块小玉锁吊坠,递给李清儿,嘴里道“小清儿,这是小外公送你的生辰礼物,拿去吧。”
李清儿没敢上手去接,看着那块玉锁又看看边上的李盼麟。
李盼麟忙推脱道“小叔已经送清儿五彩丝线了,我给清儿编手绳时发现里面掺了金线还有股淡淡的药香,我知道那丝线应该就很难得,自是最好的生辰礼物。”
李默把李清儿叫到跟前,看到她右手上带着的五彩手绳,编织的花纹很是好看。
李默直接把小玉锁吊坠挂到手绳上,炫耀到“清儿你瞧,这不挺好看的吗?我听你们镇上人说起,你们镇上的小孩出生都会被长辈送生辰锁,小清儿都出生六年了,小外公这生辰锁送的晚了些你不要怪小外公啊。”
李清儿十分欢喜,手里把玩着那块小玉锁嘴里不停地说“谢谢小外公。”
李盼麟看着眼前这一切,眼眶不觉有些湿润,感激地说“小叔,这六年来,镇上的人对我和清儿都避而远之,清儿几乎从来没有和除了和我以外的人有过接触。没想到,清儿会对你这般亲近,也没想到你会对清儿这般好。”
李默看着李盼麟泪眼朦胧的样子,忙打岔道“无需感激,这都是做长辈的应该的。对了盼麟,这几个时辰我还没有吃食,不知你们能否留我吃一顿便饭?”
李盼麟轻轻拂去眼角的泪珠,定了定声回复道,“小叔哪的话,方才我就在屋内准备好了,这就端出来,饭菜简陋还望小叔不要嫌弃。”
本来做好吃糠咽菜准备的李默,呆愣楞地看着桌上的野鸡炖蘑菇,蒸蛋羹,野鸭汤以及一盘清炒野菜,还有自己手里端着的大米饭,不禁晃了神。
他以为母女俩平时没啥吃食,所以特意买了十斤大米和十斤面粉扛着过来的,这一路气喘吁吁的。
适才看见院外金灿灿的麦穗田,又想起路过临近的河水旁好像还看到了一小片水稻田,刚才他还瞥见屋里似乎有架纺车,院里又挂着好些染好的青色麻布......合着这母女俩完全能自给自足!
虽说刚到五月,可是这大中午的太阳也甚是**。闻着自己满身的汗臭味,李默只能自嘲的笑笑。
清儿似是察觉到李默的想法一样,满脸自豪地对李默说“小外公,我阿娘可厉害了,她什么都会做的”,突然又想起什么,撅着小嘴略有抱怨的说“除了只会染青色的布。”
李盼麟被戳中痛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给清儿解释道“哪有,阿娘也喜欢鲜亮的颜色。不过,阿娘只能寻得些蓝草,就只能染青色了。总比麻料本身的颜色好看些吧?”
又转头对李默说“小叔你不知,我小时候闲散惯了,经常自己跑出去玩,各行各业的人我没少打交道。这些东西也是看人家做就自己学着玩了。”
李默闻言很是惭愧地说“盼麟你还是谦虚了,我活了三十余载,自认是有些技能傍身的,不过要是让我在这种环境下带着个孩子不与人交往独自生活数年,我是真做不到的。”
寒暄完毕,饱餐过后,李默从大包小包中翻出了一盒蜜饯,作为餐后小食。清儿甚是喜欢这酸酸甜甜的味道,给李盼麟和李默分了一些之后,就自己抱着小盒吃个不停。
李默望着清儿沉迷吃蜜饯的可爱模样终究是对李盼麟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盼麟,你和清儿有没有想过离开清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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