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宋淮提出两个人去逛逛,夏起南欣然同意,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路边风景很好,从餐厅走出去,凉爽的风扑面而来,吹的人很平静。
夏起南一直在想任务,找到爱你的ta。
目前看来,出场人物就两个人,一个是徐泽宇,一个是宋淮。
她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漫不经心地想。
徐泽宇看来是一个标准典型的“男人”,而宋淮却很有服务意识。也许后面还有新的出场人物也未可知,就目前信息来看,宋淮是ta的可能性肯定是大于徐泽宇的。
不知不觉,已经从繁华的夜市走到了比较偏僻的护城河旁。一阵冷风吹过,夏起南身上忽然多了一件外套。
夏起南侧首,是宋淮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了。
男人笑了笑,语气温柔,眼角的桃花痣在夜色的映衬下变得若有若无:“南南,现在天气变冷了,我怕你着凉。”
牠抬起手,想抚摸一下这件外套,却不料,手刚放上去,夏起南误以为牠要摸自己,又飞速地闪开了。
扑了个空,宋淮倒也没有太难堪,牠慢慢把手放下,目光投向远处的河边栅栏,露出几分怀念味道来:
“时间过去得真快,一眨眼我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
夏起南点头。“是挺久了。”
风慢慢吹过来,宋淮指腹轻轻抚摸无名指的戒指,冰冷的金属质感让牠略微回神:
“其实,我爷爷也不太容易,牠白手起家到现在,抚养我们三代人,思想难免封建。
南南,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医院看到你的时候,当时阳光撒在你的头发丝上,我就想,这个女孩有根头发是金色的。”
后来,牠就沉溺在了这样的眼光中,自甘作茧,一年又一年。
夏起南笑了,漫不经心,黑漆漆的瞳孔只是望着前面,不去看牠:“是吗?”
宋淮点点头,眼眸低垂,想更进一步,去拉她的手,去触摸她的皮肤,去……干什么都好,只要能和南南更进一步。
牠加大了些音量,侧首望着夏起南的侧脸,睫羽微颤,似有蝴蝶停留在上面,牠心里痒痒的。
“南南…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可以告诉我。”
那时候,在医院的时候,牠醒来,看什么都很烦。
每天喊牠治病的医生烦,每天叫牠打针的护士烦,每天叽叽喳喳的病人也烦……
宋淮冷着一张脸,在别人看来像冰山一样,但牠不在乎。
母父也为牠请来了护工,专门料理牠在医院的点点滴滴,工作忙,牠理解。可并不代表牠对这个护工就不烦了。
请来的护工三三两两,全是一种人。
眼里带着市侩,满心满眼都是对钱的渴望,似乎牠的健康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可有可无。宋淮不喜欢她们,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撑着牠,让牠冲着她们喊,“走!都走!”
是牠不要这些护工的,不是这些护工不重视牠。
宋淮想,自己扳回一局。
可是很快牠笑不出来了。
医院里需要人的地方很多,缴费、排队、牠连床都下不来,自然没法子做这些事情。
旁边床的小姑娘出声了,牠知道,这是旁边老人的护工,不说话,干事好,老人的孩子每次来都夸她。
她说:“我替你缴费吧。”
声音像一道凛冽的清泉,缓缓流动,在炎炎夏日给予牠清凉。她没有问可不可以,而是直接选择了帮助牠。
宋淮望向她,眯起眼。狭长的眼角弯起,牠忽然很想知道一件事。
这样的善良,会维持多久呢?
阳光正好倾洒在她的头发丝上,是金色的。宋淮与那双眼睛对视,牠听见自己说,“谢谢你。”
后来,牠就不要其她的护工了。
用比邻铺高三倍的价格,把夏起南挖了过来。
邻铺的病好的很快,索性夏起南就专心专意照顾宋淮。
说实在的,宋淮一开始并不是一个安静的病人。
牠总是有很多无理的要求,要这个,要那个,要刚好四十五度的温水,要包子皮不吃包子馅,要吃带花椒的菜,可又把花椒挑出来。
夏起南一句怨言也没有,只是默默的做,并且比牠要求的还好。
那时候,牠的床头总是放着一块星星形状的苹果,那是夏起南听从医嘱,给牠削好的。
宋淮拿起来那块星星苹果,咬了一口。
甜腻的汁水迸出,沾染到手上,脸颊上。可一向洁癖的牠却没有擦手,而是一口一口的吃干净了。
夏起南和这块苹果好像,牠想。
一开始,都是这般平平无奇,似乎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女孩一样。
可到最后,牠的生活竟离不开这样的一块苹果了。
……
很快,牠养好了身子,再也没有理由把夏起南留在自己身边了。
二人各奔东西,牠回去继承家业,夏起南当起了小学老师。宋淮没有问原因,正如夏起南也没有问为什么一向叛逆的牠居然回家按部就班的发展了。
只是那时候,身着朴素的女孩身边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宋淮。
话,越说越多,两个人越来越熟。随着交流的事情越来越多,二人彼此的话题自然会越来越多。
这些话题像密密麻麻的红线一般,把二人紧紧捆在一起。似乎谁往后退一步,都会被勒的喘不上气,满身红痕。
宋淮自然知道二人身份不相匹配。
可这又如何?牠不在乎她的身份如何,只在乎那块苹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宋淮有了烦心事便去找她倾诉,不知是私心作祟,还是习惯成自然。
聊天是会上瘾的。
一段关系也会。
当宋淮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甜腻苹果片的时候,牠早已心甘如怡。
宋淮仰着头,眼里泛着可疑的水渍,在眼角下水光点点,狭长的眼型因皱眉,稍稍短了些,牠走上前,想更进一步:
“南南,我想吃苹果了。”
随着二人距离的拉近,宋淮才发觉夏起南不知何时,头发已经又长长了几许,虚虚地搭在肩头,风把夏起南的头发稍吹到牠手背上。
牠的心和手一样。
忽然感到分外痒痒。
夏起南伸出手,拢了拢头发,于是头发又回归原位。宋淮忽然觉得没由来地,有些可惜。
不知是为那回归原位的头发,还是闹了多管闲事的手。
夏起南勾起唇角,恶劣地笑了,她声音很轻,轻的像一朵蒲公英,仿佛宋淮稍稍不注意一点,就会被风吹散在空中。
“想吃苹果吗?”
宋淮还在呆呆地看着她,“想。”
“那要做什么呢?”
宋淮听不懂了,眼睛里那片氤氲的水汽再次蒸腾而起,“做…什么?”
面前的,独属于夏起南的脸忽然接近,再接近。
近到宋淮看清了她脸上的绒毛,近到二人的眼睫毛彼此阻碍。距离太近,失焦了。
牠反而又看不清她了。
夏起南的嗓音像清泉,宋淮一直这么觉得。可此刻,牠忽然又觉得她的嗓音其实像黄鹂鸟,用动听的歌喉,把人慢慢吞吃入腹。
牠听见黄鹂鸟鸣唱:
“好孩子,想得到奖励,是不是得先做些什么呢?”
于是,被捕猎的虫子懵懂的点头。
黄鹂鸟再次鸣唱,牠觉得黄鹂鸟浑身的感觉变了,似乎变得高兴了一点,于是虫子舔了舔嘴角,也高兴了一点。
“那你想想,需要做什么呢?”
需要做什么呢?
宋淮没有想明白,牠追问她,是不是想要什么衣服,是不是想要什么口红,还是说别的什么?牠急急地追问,可面前的人就是什么也不说,只是微笑着看着牠。
“好好想想哦。”
……
夏起南颇有兴趣的转着手中钥匙,钥匙在手里发出卡啦卡啦的声音,她却一点也不在意,哼着轻快的小调往破旧的家里走。
真是有趣。
宋淮这种人,表面上看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实则一生波澜平静,没有经历过波折。
这种温室里的花朵,不需要太高明的手段,只需要浇水的时间不一样,也能马上着急。
那时,牠的表情就像懵懂的孩子,在夏起南落下话之后,牠便真的认认真真思考去了。
一个两个,看起来都很好应付,不愧是新人副本。
夜风习习,树叶被吹的哗啦哗啦作响,形成了一场奏乐。
越往里走,夜色越深,黑漆漆的地方让人不敢直视,似乎有着不可名状之物。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唰……唰……”
她惊出一身冷汗,又想起这约摸是树叶被风吹动,真是自己吓自己。
“唰……唰……”
声音还在响动,夏起南径直走向自己的小屋,打开,扭动,随着“咔哒”一声,她关上了门。
夏起南环顾四周,一切还维持着她离开的样子。桌子还是那个桌子,床垫还是那个床垫,破书也是那个破书。
她随手放下宋淮今天送给她的星星项链,想简单洗漱睡觉。
今天一连应付了两个人,她实在是有些累。
夏起南走进了洗手间,也很烂,门甚至没有门锁。
她拧开吱呀做响的水龙头,草草洗了把脸,耳边却传来:
“唰……唰……”
哦,树叶吧。
等等,她分明关上了门窗。
那这声音,又是从哪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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