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啊!黄家有钱,他们给我这亲友行了方便,明日黄家定有不菲的补报,何乐而不为?”
姚九娘点点头又摇摇头:“那黄家明日不感谢他们呢?你出城的时候怎么办?”
裴仲瑜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姚九娘还在一旁问东问西,颇有些烦闷,摆摆手道:“说了你也不信,明日你且看着!”
说着领她走了很久,走到一面高墙前。
高墙中间恢弘的大门紧闭着。
姚九娘抬头看去,上门写着黄府两个字。
“哦!我知道了!”姚九娘心生欢喜,“你认识这黄家的主人!”
裴仲瑜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
裴仲瑜看着姚九娘错愕的眼神,拍拍她的肩:“记住,现在你叫林九娘,我叫林七郎,咱们是金陵林家的公子小姐。咱们路遇匪徒,财物被抢了。”
说罢,裴仲瑜就上前敲门。
姚九娘嘴角抽抽……
你叫门也不用这么快吧!
我是谁?
叫什么?
哪儿来的?
已是深夜,守门人睡眼惺忪打开小门旁的四方小窗:“谁呀?半夜敲门!”
裴仲瑜煞有介事地说:“在下金陵林家林七郎,今日遇困,冒昧登门,请府上做主的老爷拨冗一见,同在商海,互助互谅,想必黄老爷不会拒绝。”
说着将一枚玉佩递给守门人。
守门人诧异道:“金陵林家?可是那做什么......”
裴仲瑜轻松一笑,状若谦虚地炫耀:“家中子弟众多,什么买卖都多少做了些。”
听了裴仲瑜的话,守门人只觉得眼前这人不凡,不敢造次,只客气地让他稍等,回去通禀去了。
姚九娘悄悄道:“你怎么胡话张口就来啊?不怕被人拆穿啊?等露馅了,不打你个半死?”
裴仲瑜嘴角上扬,看着姚九娘,真诚道:“要打也不会落下你的!”
姚九娘看不懂他了:“你直接说你是宰相公子不得了?不比什么富商公子更压人!”
裴仲瑜默然:“我走得急,不曾带裴家的印信。”
“那你就有这什么林家的印信?哦!”
姚九娘恍然大悟,指着裴仲瑜:“这个林家是林尚贤的林家!所以你有林家的印信!”
裴仲瑜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知道就少说话,要是你露馅儿了,我就不管你了!”
姚九娘心中怕怕,低眉顺眼地表示自己会听话的。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黄家的大公子黄守谦穿戴整齐出府门迎接。
裴仲瑜简单介绍了自己是林家七郎,身边女子是妹妹林九娘。
黄守谦也不细问,只客气道:“林公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我已命人收拾了客房,不早了,二位暂歇一晚,明日咱们详叙。”
说着把他们请进府里一处别致的院子。
裴仲瑜让姚九娘住了正房,自己选了西屋。
临分别前,他再次叮嘱:“少说话!”
姚九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就跟着黄家的丫鬟进了正房。
黄家的丫鬟都受过教导,规规矩矩。
她们服侍姚九娘沐浴,换了干净的里衣就在姚九娘的要求下吹了灯退出去了。
姚九娘在京城已经见识过丫鬟门怎么伺候主子,想也没有露怯。
虽然腹中饥饿非常,知道后半夜了,也不能舔着脸让人家准备吃食,只好忍着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裴仲瑜早早敲门,叫醒姚九娘:“我打算在这里暂住几日,等我的手下来了再走,你还得装几天,千万记住少说话,别让他们怀疑。”
姚九娘顶着两个黑眼圈点头:“我知道了!别没完没了了!我饿!”
两人正说着,丫鬟进来禀报说黄大公子请他们去用早饭。
去了黄家的前厅,黄守谦和一个女子坐着等他们。
黄守谦满面笑容地起身抱拳:“林公子,林小姐。”
见裴仲瑜的目光落在身边的女子身上,他介绍道:“这是舍妹雅清,听说林小姐光临寒舍,特来拜会。”
姚九娘听说是特意来见自己的,也端端正正行了个礼:“黄小姐。”
黄雅清恭维道:“林家的小姐果然名不虚传,端庄大气。姐姐叫我雅清就好。”
“雅青不必客气,叫我九娘就好。”
拜胡善婉所赐,姚九娘对于贵女之间真真假假的姐妹相称熟门熟路。
黄雅清看姚九娘没有架子,也放下担心亲近起来:“太好了,九娘姐姐!方才我还怕你不喜欢我呢!”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为裴仲瑜和姚九娘做的,黄家的早饭异常丰盛,家常面点粥饭加上当地特色,林林总总摆了满桌,少说有三十道菜!
姚九娘和裴仲瑜都饿极了,两人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
姚九娘看着桌上的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为了全都品尝一遍,特意每道菜都只夹一筷子。
黄守谦看他们吃的急,心中倒是高兴。
这林家兄妹看来果真是遭难了,虽然吃的急,却安安静静。
二人脊背挺直,可见是长年的习惯教养,林小姐每道菜都只尝一口,可见平时少不了山珍海味,对于小小黄家的餐食,也没有多么惊喜。
他等他们吃饱了领他们到茶室喝茶。
裴仲瑜有些担心姚九娘。
又见姚九娘对于茶道也没大惊小怪,知道她应该是学了些皮毛,心下安定不少。
黄守谦请他们品茶,见裴仲瑜对于茶的种类,产地,是陈是新说的无一不对,更是确定两人是大家子。
试探之后,他才细问起他们流落到岐州的缘由。
裴仲瑜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送妹妹上京陪伴族中待嫁姐妹,怎料途中土匪打劫,护送的家丁都不幸殒命,自己只来得及带妹妹逃跑,一路变卖身上的财物才到了这里。听说黄家是这一带的积善之家,便想着上门求一求。若不是黄公子收留,我与舍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黄守谦听了点头笑道:“林公子客气了,我已派人去金陵送信,想来不出十日,您府上便会来人接您二位。”
姚九娘听通知了林家人,不禁有些紧张。
可裴仲瑜还是一脸感激:“多谢黄公子,既如此,我们便再多打扰几日。”
黄守谦爽朗一笑:“家父外出办事,正好快回来了,他若是见到林兄,必然十分欢喜。”
裴仲瑜也大方一笑:“黄公子能对我兄妹施以援手,我们自该当面向令尊致谢。”
姚九娘看他们虚伪地你来我往,好不无聊。
黄雅清看姚九娘有些失神,热情道:“林姐姐,我带你去花园玩耍如何?”
“林姐姐?”
姚九娘才反应过来是说她,不自然道:“啊,好啊,雅清。”
姚九娘一路沉默寡言地跟着黄雅清在花园里游逛。
黄雅清提议荡秋千,姚九娘点头同意了。
起码荡秋千就顾不上说话了。
可黄雅清还是边荡边问她:“姐姐似乎不爱说话?”
姚九娘心里紧张,支支吾吾道:“呃,啊,嗯。”
黄雅清开姚九娘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轻皱眉头。
回了小院,姚九娘抓着裴仲瑜请求:“赶紧走吧!我装不了!我今天都不敢和黄小姐说话,就怕她问我什么我不知道!我一刻也不能待在这儿了!”
裴仲瑜听得不十分认真,敷衍道:“你先忍几天。”
姚九娘心急火燎:“忍不了了!万一林家人真来了,他们知道林家没有什么九娘,我怎么办?还有你!你是林家的女婿,媳妇还没娶过门,就带着陌生女子冒充林家人,你不怕林家恼了?大方承认你是谁,让他们派人去京城找你家人不是挺好?比金陵来人快多了!算我求你了!我一刻也待不住了!”
“哦!”姚九娘突然想明白,“你又是想保护我的闺誉?哎呀!不用!我反正不指望在京城嫁人,这次被带回去顶多是罚个紧闭什么的,我对付我爹那是手到擒来,你不用替我想!”
裴仲瑜心想:谁替你想了?我是有我自己的安排!那乌雀寨易守难攻,果然是个好地方。若是能招降了他们进青麟会,那是有大大的好处!
若是他们负隅顽抗,也可趁他们刚内讧完,军心不稳,一鼓作气攻下来!
可这安排也不能对姚九娘和盘托出,只能安抚道:“放心吧!只要你别说漏嘴,不会被拆穿的!相信我!你就当是出来玩儿了,在他们家做个客人,舒心玩儿几天!”
姚九娘慌忙摇头:“舒心不了一点儿!我今天都不知道和黄小姐说什么,她都已经怀疑我了!”
“放宽心,他们没有证据,便是疑心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出去办点儿事,你若实在担心就躲在屋里,找个由头,别见那黄小姐。”
裴仲瑜一出去就是两天。
姚九娘躲了一天,第二天黄小姐又来了。
她实在找不到借口,只好硬着头皮和她说话。
好在黄雅清只是想带她去城里逛逛,买些布料。
黄雅清是衣裳铺子的常客,对于各类衣料花色了如指掌。
她瞧着姚九娘手边的正绢颜色好,笑道:“姐姐手边的正绢让我瞧瞧?”
姚九娘假装挑布料,实则心里盼着赶紧回去。
听黄雅清让自己拿布料样子,随手拿了一片给黄雅清。
黄雅清诧异道:“姐姐,我要正绢,你怎么给我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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