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这个花瓶不是我打碎的。”
王嘉元望着满地的玻璃渣子,秀气的眉宇紧蹙道。
“哦,不是你打碎的,那难不成还能是我儿子打碎的?”秦风雪完全不相信王嘉元,冷冷望着他,质问道:“这个花瓶我一直放在书柜顶上,我儿子才六岁,还没有书柜高,他碰都碰不到这个花瓶,他怎么能将它打碎。”
王嘉元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五分钟前,他进书房叫秦赢天回去写作业时,看见秦赢天正踩着椅子往书柜上爬,这个碎掉的意大利花瓶挡住了他的路,所以被他推下去,摔成了十七八块。
“赢天踩在椅子上,往书柜上爬的时候,一不小心将它给推了下去。”王嘉元不想把秦赢天形容成天生恶种,为他稍微美化了一番,继续找补道:“这只是小孩子贪玩而已,没什么的。”
“赢天,这个花瓶是怎么摔碎的?”在初为人父的秦风雪眼里,他儿子秦赢天是这个世上最可爱、最乖巧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打碎花瓶,王嘉元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但还要故作明主,一副“你觉着我是在冤枉你的表情吗”,低头问只有六岁,手臂胖的跟藕段一样,一节一节的秦赢天,“是像小王老师说的那样,是你打碎的吗?”
“不是,daddy。”秦赢天胖大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不是我打碎的,是小王老师打碎的,他让我跟你说是我打碎的,这样你就不会怪他。”
“你……”没想到秦赢天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撒谎,王嘉元瞠目结舌,难以置信道:“你怎么可以骗人呢?这个花瓶明明就是你打碎的。”
“不是,不是,daddy。”秦赢天拒不承认,一口咬定就是王嘉元打碎的,又哭又闹,抱着秦风雪撒娇道:“不是我打碎的,daddy。是小王老师。”
“听到没?!我儿子说了,就是你打碎的,你还有什么话说。”秦风雪百分百信任秦赢天,还算英俊的面容扭曲,凶神恶煞地盯着王嘉元,一副他今天不给出一个解释,就别想离开的表情。
“我……”王嘉元能怎么解释,当时这个书房就只有他和秦赢天两个人,现在秦赢天拒不承认这个花瓶事他打碎的,王嘉元能怎么办,错愕地望了一眼秦赢天,秦赢天又胖又圆的小脸上流露出一股不属于孩子的阴险,正幸灾乐祸地冲着他吐舌头。
“你什么你?”秦风雪得理不饶人,指着王嘉元的脸道:“小孩子会撒谎吗?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我们公安局见。”
“小孩子怎么不会撒谎了?”刚目睹完秦赢天撒谎的王嘉元,不悦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闻言,一向蛮横的秦风雪,怒不可遏,一个耳光扇了过来,现在都是文明社会,王嘉元完全没防备,被他扇得倒退了一步,后背重重砸在了防盗门上。
王嘉元有背伤,是早年在孤儿院抗麻袋落下的病根,每到阴天下雨,他从左肩到后腰一整片都会酸痛难耐,昨夜A市刚下完一场夜雨,王嘉元今早起床时,整个背部就不舒服,左肩那一片的肌肉紧紧绷在一起,酸痛难耐。
秦风雪直接火上浇油,王嘉元疼得险些没闭过气去,涔涔冷汗从他白皙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秦风雪对此却视若无睹,趾高气昂地走到王嘉元面前,指着正瘫坐在地上的王嘉元道:“怎么?打碎我花瓶还不够,还想碰我瓷不成吗?我跟你说,我这个花瓶可是意大利名牌货,三十万,你打算了你就得赔,你不赔的话,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直接打电话报警了。”
先不提这个花瓶不是王嘉元打碎的,哪怕真就是他打碎的,三十万,如此高昂的价格,对于王嘉元,这个从记事起就无父无母,一直生活在孤儿院的小孩而言,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我没有这么多钱。”王嘉元强忍背部剧痛,撑着门把手从地上站起来道:“而且这花瓶也不是我打碎的,你就是报警,警察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责任认定给我。”
“好好好。”眼看光用威胁,不能唬住王嘉元,秦风雪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王嘉元根本就不带怕他的,这种经济纠纷警察压根不管,而且这个花瓶也不是他打碎的。
他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你别以为我不敢!”秦风雪有点小钱,算是个小开,从未把王嘉元这种穷学生放在眼里过,王嘉元坦率的目光得罪了他,他拿起电话就要拨号。
咚咚咚一阵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凝滞的气氛。
秦风雪今天除了约了王嘉元上门来辅导秦赢天功课以外,还约了一位离婚律师。
这位离婚律师很难约,秦风雪找了各种能找的关系,才约到他,不敢怠慢,撂下手机,大跨步过来开门。
一直靠在门上的王嘉元被他随手拨开。
“季律师。”
听着身后秦风雪一脸狗腿伸手道,王嘉元好奇的转过了头。
一个三十上下,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写满了精英二字的俊美男子出现在了他眼前。
王嘉元从来没有见过他。
但不知为何,一股刻骨铭心的熟悉感,袭上了王嘉元的心头,就跟曾在哪见过他一样,王嘉元心脏砰砰直跳,歪着头疑惑地打量他。
季怀措是个天才,从小到大,一直活在世人的注视中,他对王嘉元的注视视若无睹,一副洁癖模样,从上衣口袋里抽出手帕,垫在手上,勉强跟他握了一下,不似活人,冷冰冰道:“晚上好,秦先生。”
王嘉元原本还没什么感觉,但一听这道宛若金石相撞的冰冷声音,一股巨大的疼痛瞬间攥住他的心脏上。
“你算什么东西,王嘉元。”
“我喜欢你?!别开玩笑了,王嘉元。像你这种老男人,就是倒贴我,我都不要。”
“三十岁了,王嘉元,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一道冰冷且无机质,与面前人一模一样,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在王嘉元脑海中炸开。
王嘉元的头越来越痛,一些属于上一世的记忆缓慢浮上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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