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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他是谁?

“持刀者已成功制伏,现场并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不过,目前有一名老人受到了惊吓,情况较为严重,请尽快派遣专业人员前来处理。”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员一边用手背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对着手中的对讲机详细报告着此次行动的最终结果。

李不坠有些茫然地将目光投向墙边那个正瘫坐在地上的老人。只见老人那发抖的身子倚靠在墙边,嘴里几颗快掉完了的牙齿不停打颤,显然已经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吓得不轻。

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可怕,竟然能把一个阅历丰富的老者吓成这样?而且,为什么此刻自己会感到这般寒冷呢?李不坠努力地调动起几乎凝滞的思维,想要弄清楚眼前的状况。

仔细观察之后,他发现自己之所以会觉得寒冷,原来是因为自己整个人都被按压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而至于那令人恐惧的源头,则是位于左前方不远处一把掉落在地的锋利菜刀。那么,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呢?

就在这时,从李不坠口中突然传出一阵含混不清且带着浓重酒气的话语:“喂...你、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像这样按在…地上啊?现在可是大冬天啊......我…我难道不冷么?”话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不禁心生疑惑——为何自己的嘴巴里会弥漫着如此浓烈刺鼻的酒精味道?不仅如此,说起话来也是磕磕绊绊、口齿含糊。

……他知道了!自己一定是遭人陷害了!想到此处,李不坠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

与此同时,一名警员凑到他们的队长身旁,压低声音说道:“许队,您看这家伙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怎么瞧都不太像是个正常人呐。依我看,他该不会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偷偷溜出来的吧?”

“也有可能是酒精烧坏了大脑……总之,这次的责任认定咱们有的忙活咯。先甭管那么多,赶紧把他铐回所里醒醒酒再说。”

说罢,两三名警员迅速行动起来,齐心协力地将李不坠的双手叠放在后背,然后熟练地掏出一副手铐,咔哒一声便将其牢牢铐住。随后,他们毫不客气地连推带搡,硬是把不停挣扎的李不坠押上了警车。

尽管这人一路上仍旧不停地叫嚷着诸如“你们休想谋害我”、“我早就看破你的诡计了”之类的疯话,但无论如何,这场惊心动魄的广场持刀伤人案,总算是被成功阻止了。

警车上,负责看守的警员不停咂嘴,仔细打量着身旁的年轻男子,若有所思。他决定尝试从对方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啧、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大好时光摆在面前,干什么不行,怎非要拿着把菜刀去砍人呢?啧、你这脑子里到底是咋想的呀?难不成是想要报复社会?”

李不坠听后,像是被吓到似的抖了一下,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但还是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不是这样的,那、那个人…是我的敌人!”

警员眉头一皱,追问道:“敌人?你说的是那个被你拿刀挟持的老人吗?别瞎扯了,一个老人家能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李不坠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喊道:“不是老人!他根本就不是个普通的老人,他是个杀人凶手!”

听到这话,警员不禁愣了一下,随后继续追问:“哦?这事我们警方可从来都没听说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时,李不坠仿佛陷入了极度恐惧之中,他瞪大眼睛,声音颤抖地说道:“全死了……满地的血,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我亲眼看到的,太可恶了!我一定要替天行道,除掉那个恶魔!”

一旁的另一名警员见状,摇了摇头,对坐在副驾的队长小声说道:“许队,您都听见了吧,咱们是不是可以联系一下市里的精神病院了?”

“小王,你还是经验太少,问一个酒疯子能问出些什么来?”队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拨通了医院的电话,“喂,第四人民医院吗?这里是清风路派出所,我们需要从院方了解一些情况……”

数小时之后,夜幕悄然降临,城市的喧嚣声逐渐减弱,而位于市区一角的清风路派出所内却灯火通明。

在一间审讯室内,李不坠悠悠转醒,他那因醉酒而迷蒙的双眼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但脸上仍残留着宿醉后的倦意。经过一番吸毒鉴定流程后,他此刻正坐在一张冰冷的铁椅上,双手被手铐紧紧地铐在了椅把上。

他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无力地将上半身趴伏在椅前的木板上,头发凌乱不堪,眼神也显得黯淡无光。那副落魄潦倒的模样,活像个垃圾堆里过夜的废人。

负责审讯的警察目光锐利地盯着李不坠,严肃地开口道:“李不坠,男,现年 26 岁,无固定职业,为本市常住居民。经核实信息准确无误。现在,你应该清楚自己为何会被带到这里来吧?”

李不坠抬起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我有一个武侠梦。”

警察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厉声道:“武侠梦?我劝你老老实实交代问题,别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可没用!”

李不坠咽了口唾沫,继续讲述道:“在梦中,我是一名身手了得的捕快,致力于斩妖降魔除暴安良。那时,我与一个邪道激战正酣……不知怎的,突然就醒了过来。”

听到这儿,警察忍不住冷笑一声:“呵,你难道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吗?仅仅因为一个荒唐的梦就跑去持刀伤人,小伙子,你这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李不坠沉默片刻,然后低下头小声嘟囔道:“我…确实是分不清……但那个人对我说,分不分得清……其实根本不重要。”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么?”警察的声音突然间变得粘稠而沙哑,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李不坠满脸困惑地抬头看去,霎时间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此人的容貌竟如此眼熟,他不正是自己前不久去找过的那个密教教主么?

“是你?是你!”李不坠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激动起来,手铐和铁椅相撞,哐啷作响。

“不错,看来你还是能够分得清梦境与现实嘛,李大捕头。”警察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李不坠。

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 “李大捕头”,李不坠先是一愣,随后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应道:“捕头……对...对、对!我不是一事无成的无业游民,我乃是沂丘城捕快领班李不坠!”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信和使命感,之前所有的迷茫与困顿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李公,你若是再继续耽于梦境,那个邪道可就要逃掉了。”对方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或许那黑乎乎的不是“手”,而是别的东西,管他呢——抓住李不坠的胳膊,将他从梦中唤醒。

“一不留神就着了道,多谢陈兄相助。”李不坠醒转过来,手中的大刀已经斩下了淮胥的一条手臂,此时刀刃正直逼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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