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一激灵,她涉世未深,不懂他们话里有话,只知道他们似乎若有所指。
“各位对我私事有兴趣?” 江瑾泽深沉的嗓音一开口,热络的场子里,中年男人的谈笑声都停下来。
那些人立刻屏气凝声,江瑾泽的妹妹不是他们能讨论的,也不是他们能够多说一嘴的,没人再敢开她和江瑾泽的玩笑。
酒桌旁边便是一杯红酒,她细细想着,端起来喝了一口,江瑾泽的目光移过来。
他夺过酒杯,拇指在杯口摩挲,眼眸微微眯起:“谁让你喝的?”
“只喝了一点点。”
江瑾泽不许。
她做最后的抵抗,小声嘟囔一句:“哥哥只是哥哥。”
意思是他管不着,管得太宽。他也不恼,只是侧过身靠近她,她一慌,他贴着她耳朵,在旁人看来只是在说悄悄话,他身上的气息带着清冷。
吐出来的气却是灼热的:“喝醉了,欠□么。”
她突然间脸颊一红,手也抖了一下。他说的是他们的第一个夜晚,她喝了点酒,就这么半推半就……
所以他现在管她,直白又粗粝,不像矜贵的、整个圈子都知道最禁欲的江公子。
她下意识收紧手,将酒杯挪回了一点:“那只是个意外。”
江瑾泽目光有点冷,他薄唇离她耳畔远了一点,神情难以琢磨:“意外?还是心甘情愿爬上我的床的?”
他强势起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在她耳边问她,还有比这更出格的吗?
她脸红得快滴出血了,扯扯他的衣摆,他却没有管,侧过来的身子更侧,差一点就要亲到她的脸颊。
那目光快要把她融化掉。
她不得不开口说:“确实是意外。”
江瑾泽神情一凛,双手捏住她的下巴,她立刻改口:“但是心甘情愿……”
他松了手,高大的身体笼罩着她,那双黑眸中显露出些许不满意,嗓音低沉沙哑:“心甘情愿什么?”
他逼她说,她脸颊通红,她咬着字一个一个说,再多的话她说不出口,“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
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他收了玩味和戏谑,她推了推他,他终于撤离开了。
他拿起来那杯红酒。
“那哥哥呢?” 高顶的水晶吊灯的细闪摇曳在玻璃杯中,她低着头突然蹦出来一句话。
是只因为是她,还是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
他觑了她一眼:“你说呢?”
她不懂了。
他拿过酒杯,将杯中的酒都喝了下去,就在她留下唇印的地方,突起的喉结缓缓滚动,透出禁欲般的性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他唇色深了些,像是染上了她的口红。
江瑾泽周身冷沉的气质收起来,在一旁目睹一切的女伴,看着兄妹两人说完话,江瑾泽的神情从一开始拧着眉,再到后来放松,看上去就像她是把人哄高兴了,旁边的人惊讶于她的厉害。
“江总,” 旁边的声音响起,是一道娇媚的女声,“我有个表哥,是个小老板,不知道您妹妹感不感兴趣?”
旁边的人似乎是一个网剧的小明星,长得明艳,脸上有一些科技痕迹,但是身材极好,看得出来迎合男人的审美。
小明星穿得清凉,是男人喜欢的、在床上放得开的类型。
虞爱还没开口,旁边的老总就已经开口:“瞧不上。”
就算是养妹,也不可能随意和普通家庭的男人恋爱。
“江总想给妹妹找个什么样的?我还想当个媒人呢。” 场上突然有人问。
如果能当江瑾泽妹妹当媒人,也是很有面子的,算是和他攀得上关系,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起来。
她不想掺和,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想到他开口,那张薄唇轻启:“和我一样。”
她的心突然被大手一攥。
他像是随口一说,从容淡定,唇角似翘非翘,似是玩笑。
“那不可能,” 旁人恭维着,年轻一代里,整个S市都没有可以和江瑾泽势均力敌的,“和您一样,妹妹怕是难嫁。”
怎么不可能,嫁给他就好了,她忽然浑身抖了一下。
江瑾泽的夫人?她不敢想象。想到如今的江夫人位高权重,尊贵奢华,母家是奢侈品集团,她怎么可能?
“妹妹眼光真是高。” 所有人又恭维几句,巴不得讨好,感受不到一丝轻蔑。
酒局开场热络。
接下来便是要谈生意,但是谈生意有很多种,这种显然不是冷冰冰地坐在谈判桌上。
这几日,她都没参与,只在酒店休息。
露台外想起了优雅的乐声,这吸引了她,今天是情人节,度假村有特别活动,海边有一场舞会。
接待车带她前往海滩。
这里的建筑通体白色,与落日沙滩形成极美的画卷。她脱掉鞋,露出光洁的脚趾,踩在细软的沙滩上。
海浪冲刷着她,不知不觉误入一块场地,她隐约听到交谈声,想离开,却发现迷路了,眼前只有一条小路。
“你们知道舒家那个私生子吗?”
“当然知道,我听说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就是他在国外时疯狂追求过咱们圈里的一个大小姐,就是想吃软饭,但是被拒绝得很惨。”
“他妈就是那样,你说他能不是靠卖吗?”
窃窃私语和窃笑声让她不适,透过隔挡,她意外看到有人也在听。
那人穿着白色西装,双手握拳,隐忍着,但很快他放松下来,迈步走进去:“三位,舞会开始了,还不进去吗?”
这几位富家公子见到他先是一愣,然后嬉笑怒骂。
这些公子哥撕下原来的脸皮,成了纨绔二世祖的样子,有一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路。
他给他们指了条路,她一愣。
他们走到一半,还能听见他们大声议论,丝毫没有回避。
她没出去,想等人走避免尴尬,可他目光转向了她。
“还不出来吗?”
她拎着鞋子窘迫地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听的。”
“原来是你。” 他看着她,虞爱不明所以,她不认识他。
他五官端正,清俊有些文弱,看着干净整洁,纯白的西装让他身上围着清冽的气息,可刚才给他们指了条错路的也是他。
他突然开口,眼睛微微眯起:“你是那天爬露台的那个人。”
她先是迷茫,然后恍然大悟,苏小姐的接风宴上,她翻过露台逃到隔壁的时候,竟然被人看见了。
他笑着,观察她神色,在她开口前说:“抱歉,我认错人了,什么都没看见。”
尴尬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她颇为不自在。
他主动向她伸出手:“我叫舒辰逸。”
“虞爱。” 她伸出手,他也伸出手,掌心在她的指尖轻轻握了握,极为有礼、绅士。
“刚才的事情还请你不要告诉别人,会给我惹些麻烦。”
她点点头,欲言又止。
他读懂了她的意思:“我也会同样。”
她松了口气,他表面笑笑,转过身。
他刚才给那些嚣张跋扈的人指的那条路是死路,虞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他们是自食恶果。”
他显然一愣。
她也是谣言的受害者,知道谣言传来传去会变得多么夸张,知道那些人会给别人带来多大伤害。
“你可以不放在心上。”
他若有所思:“有什么办法可以不放在心上?”
她想了想说道:“或许是想象有一天可以打败他们。”
他笑了笑,温和儒雅:“谢谢你,你很特别,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他走之后,太阳下山,她累得够呛,夕阳漫天渲染得极美。她误入了舞会现场,音乐摇曳,灯光暧昧,手机没了电。
舞曲不断变幻。
她在问路时,主持人突然出现,全场灯光给到舞会举办人,灯光一亮,她诧异,就是刚刚遇到的舒辰逸。
“舞会负责人举办这场舞会,想必是因为母亲的原因,主办人的母亲擅长舞技、擅长交际……”
在场人神色有异,没人大胆提及舒家少爷的流言,都是心照不宣,如今摆到明面上,恐怕是受人指使,场上一片窃窃私语。
舒辰逸的笑容有些僵硬,很快恢复。
“那就请舒公子,邀请女伴跳支舞吧。”
虞爱想找路离开,可灯光打到她身上,舒辰逸向她走来。
“不知道能否请你跳支舞?”
“我不会跳舞,” 她摇摇头,“抱歉。”
“很简单,我教你。”
他再三邀请,她看到他额上的汗,他并不像表面那样波澜不惊,她动了恻隐之心。
他温柔细心地指导,拉着她走到中间转了一个圈,周围人惊呼不已。
一曲舞毕,他带她到旁边,给她一杯酒,她摇摇头。
“合作愉快。” 舒辰逸看起来轻松了些,从身上拿出一个胸针递给她,上面是水晶,看起来很精致。
“这个送给你,别在衣服上。”
她婉言拒绝,“举手之劳,不需要。”
他笑了笑:“这代表着我欠你个人情。”
她想,他是舒家的人,舒家和国金集团未来或许会有关联,便同意了。
水晶胸针增添了她裙子的华丽,图案她从没见过,想着一会儿摘下来吧。
突然身后有声音,原来是有人在这里求婚了,场面瞬时热闹起来。
她想到今天是情人节。
“你和舒公子刚才那支舞跳得真好。” 身边有人凑过来,是饭局上想为她介绍男朋友的那个女人,穿着泳衣擦肩而过,恰好认出了她,女人眼里带着促狭。
“我就说介绍男朋友你不情愿,原来已经有了男朋友,舒公子确实一表人才。”
今天是情人节,这场舞会是特意办的,舞会上跳舞的人多半是情侣。
她恍然大悟:“不是,这是个误会,他不是我男朋友。”
两人谈话间,有其他人经过,女人显然想显摆,向大家招呼:“我来介绍哦一下,这是江总的妹妹。”
“国金集团的江总?”
几个小姐妹一听,原来是江总的妹妹,一下子都围了过来,虞爱好不容易才脱身。
度假村正厅,办公区的办公室内,舒家掌权人亲自将茶端在江瑾泽面前。
生意谈完,总要聊些家常,热络关系,江瑾泽不置可否。
“今天是情人节,我夫人亲戚准备了些礼物,想来江总今日要落寞了。”
他淡笑没说话。
有人进来,是一个老板:“江总,恭喜啊!”
江瑾泽姿态闲适随意,可周身气质清冷,英俊而高深莫测,难以接近。
那人小心翼翼讨好:“令妹和舒家公子的事儿我刚听说,真是祝福他们,两人跳的那支舞呀,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江瑾泽手上夹支烟,动作停了一瞬,缓缓抬起头。
舒家掌权人观察着,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暴跳如雷:“那个狗杂种又去做什么了?江总的妹妹岂是他能攀附的!”
“这…… 两人没谈恋爱呀?” 那人这才知道惹出了麻烦。
江瑾泽点了烟没抽,定力极佳。猩红的烟头摁在烟灰缸中,他手腕上淡淡的青筋突起,反复捻动那支烟。
“跳支舞罢了,阴沟里的野草,入不了眼。”
舒家掌权人站着微微躬身:“江总,对不住,我一定会好好调教,好好管教!”
舒家的保镖将包厢围起来,这些人是真正手上沾过血的,与普通保镖不同。
门打开,众人侧目,江瑾泽穿着黑色长风衣,身形周正。
“江总,合作愉快。” 舒家掌权人伸出手,江瑾泽却没动。
舒家掌权人心里咯噔一声。
所有人目送他离去。
正厅内,有人回来了,他站在高处往下看,是虞爱,她礼服裙上别着一枚没见过的胸针。
他目光微冷,那枚胸针是舒家的图腾。
走过金碧辉煌的大堂,虞爱的房间**性很好。
她回到房间,刷卡进去,却意识到不对劲。
她走时明明没拉窗帘,此刻窗帘紧闭,她感觉到门后有人,想跑被扯回来,身体抵在墙壁上。
她呼喊救命,却被捂住嘴,那人像山一样笼罩着她。
他抬手一扯那礼服,布料昂贵,一扯便破,他也不管,只听水晶胸针掉落,被他的皮鞋踩到。
她捂住胸前死命挣扎,却没想到他停了动作。
她怔愣地看着眼前人,屋内虽暗,却能看见他轮廓分明,原来是他。
她喘息着,惊魂未定,顺着墙壁缓缓下滑,眼神中有水光,委屈地说:“哥哥,你吓到我了。”
江瑾泽那大掌掐住她纤细的腰,将她牢牢锁住、禁锢在这里。
“今天都做什么了?” 他的声音低沉。
她小心翼翼:“去海边散步了,结果不小心迷路。”
“还有呢?”
她心下一紧,手抖:“没、没有了。”
他的大掌在她腰间收紧,她听到一声冷笑,分不清是屋里太暗,还是他轮廓太深沉幽暗:“和野男人跳了舞,就想当无事发生?”
“舒家公子给了我一个胸针,这件事我没放在心上,就忘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慌忙认错,“是我错了。
江瑾泽并不好糊弄,他心思敏锐,逼问她,灼热的气息和低沉的嗓音绕着她:“为什么给你?就因为你跟他跳了一支舞?”
她的心猛地一悸,没有事情能瞒过他。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眼中的晦暗和审视:“还发生过什么?”
她咬住嘴唇,不肯说。他目光一凝,态度生硬,语气发冷:“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
她身体往后退,退无可退,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来,她挣扎:“哥哥!”
他不说话,手重重打在她臀上。她整个人一颤,发出的声音又柔又娇,不是疼的,是害臊的!
他把她甩到床上,她感觉到危险,身体本能往后躲避,提起警惕。
他俯下身体,扯开领带,眼神危险:“他们怎么都说他是你男朋友,谁是你男朋友?”
他贴着她耳边,灼热气息钻入耳朵,她受不了,求饶:“谁也不是,没有人是。”
“可他们都说是。”
她抬起头,手被领带缠住,她眼底诧异,却根本挣脱不开,有种失控感:“我可以解释!”
“我不要解释,” 他居高临下,目光盯着她,突然凑近,快要碰到她的鼻尖,“如果我和别的女人跳舞,你什么感受?”
“不该有什么感受,” 她愣了一下,偏过头,咬住嘴唇,“哥哥要我有什么感受?”
江瑾泽静静看她片刻,神情逐渐漠然,突然抽离,身上的灼热气息消散,她缓了口气。
“我该和母亲说一声。”
她瞬间错愕,明明是误会,告诉江夫人,依江夫人的脾气,会狠狠罚她。
她忍了忍,一脸郑重其事:“哥哥,那是假的,我和他本就没什么事。”
“谁说我要说你和他。”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手机,神色阴晴不定。她看着他,不明所以。
“虞爱,”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我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怎么样?”
她瞳孔放大。
他神色未起一点波澜,提醒她,下一秒,拨给江夫人的电话接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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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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