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没想到路臻会直接承认,不由皱眉,心头那股防备更胜:“我警告你——”
秋瑜话没说完,傅斯年换好骑装出来,见他们站在围栏边上,不知在聊什么。开口道:“秋瑜。”
秋瑜一顿。
路臻发现了,这个秋瑜似乎很怕傅斯年。
或者说,是一种过于的尊敬。只要傅斯年在的场合,秋瑜就会特别的谨慎,唯命是从。
秋瑜绷着一张脸,朝傅斯年走过去,“你换好了。”
路臻整个人都看呆了。平时总见他一派西装革履的模样,头一回看他穿骑装。英式的骑装服帖硬括,白衫黑裤,他本就身姿挺拔颀长,再由熨帖的骑装一衬,更显得英姿飒爽。
路臻胸腔里那颗小心肝儿不听话地乱蹦乱跳。
傅斯年把头盔和马鞭递给秋瑜,朝她走过来。阳光底下,他眉目更加温和,整个人犹如被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
目光望着她,温声问:“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路臻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回去,我也想骑马!”
话虽如此,这里是个私人的马术俱乐部,像傅斯年这般身份的人,通常都是有自己养的马匹,平时交由专业的马术师打理。偶尔兴致来潮,会过来骑一下。
或者像今天这样,纯属满足社交需求。
傅斯年对秋瑜说:“你带路小姐去选马。”
“我?”秋瑜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傅斯年居然真的要带她一起骑马。秋瑜赶路臻走都来不及,不屑嗤了声,“她会骑马?等下别从马背上摔下来。”
路臻就知道这人嘴巴里吐不出象牙,准没好话。背对傅斯年默默横他一眼。
秋瑜纯当看不见。
香港那位富商过来了,也就是这里马场的主人。和傅家有几代的交情,傅斯年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寻求他的帮助,谈定银行融资的事。
傅斯年把头盔戴上,接过马鞭,很利落地翻身上马。他骑在马上,不容辩驳地说:“你稍后找个骑师教路小姐,别让她受伤。”
路臻的小心肝儿仿佛被击中。
他实在是太太太温柔了啊!!!
路臻星星眼地望着傅斯年一路骑马奔向马场,就连在马背上的身影也同样的英俊,脊背挺拔,双腿修长,踩着马镫,随着马匹颠簸却有条不紊。
一看骑术便是极好的。
秋瑜受不了路臻,没好气地道:“走吧,马厩在那边。”
俱乐部平时是对外开放的,除了提供马术娱乐外,这里的马大致分为半血马和纯血马两种,半血马大多是杂交后代,繁殖能力强,价格便宜,提供给顾客日常骑乘,而另一种纯血马通常是由主人寄养在这里,经过专业骑师训练,能够达到参加比赛的水准。
一匹纯血马的价格通常高达上百万英镑,而傅斯年刚才骑的那匹英国纯血马,是一匹退役赛马,曾经获奖无数,当初拍卖价格就达到上千万英镑。
路臻以前不知道在哪个科普里面看到过,一匹纯血赛马每个月的豢养费用就高达几十万元,比大多数的人都要矜贵。
路臻跟在秋瑜身后,在马厩里选马。马房里面被打理得很干净,木质栅栏崭新,闻不到半点异味。
秋瑜倒是没带她去挑普通的半血马,而是直接带她去了纯血马的马房。
傅家的人都挺爱骑马的,沈千槐年轻的时候是,傅斯年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是,还有傅家那位骄纵的千金大小姐,傅心宁也在这里寄养了马匹。
路臻在一匹纯黑马匹前停下,她想起傅斯年刚才骑的那匹,通体雪白,和面前这匹刚好是黑白配。
路臻心情挺好,笑着说:“就它吧。”
秋瑜说:“你还挺会挑,这是傅家大小姐养的马,脾气大得很。”
路臻好奇:“这马脾气很大吗?”
“马随主人。”秋瑜命工作人员把栅栏打开,牵马出来,“它叫‘玛莎拉蒂’大小姐亲自取的。”
路臻:“……”
玛莎拉蒂的脾气确实不太好,刚被牵出马房,便打了个一个响鼻,摇头晃脑的,硬生生把工作人员甩开。
路臻以往没接触过骑马,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秋瑜牵住缰绳,稳定住玛莎拉蒂,皱眉对她说:“你不能怕它。这马欺生,你越是怕它,它越不会让你靠近。”
玛莎拉蒂的性情随主人,一股子骄傲骄纵,几乎是拿鼻孔在看人。见路臻迈着小碎步朝它靠近,鼻子里哼哼地出气。
路臻鼓起勇气,伸手摸了摸它的马鬃。
秋瑜把缰绳交到路臻手里,顺着玛莎拉蒂的鬃毛抚摸,安抚它的情绪:“都被阉了还那么大脾气,信不信再阉你一次?”
玛莎拉蒂:?
玛莎拉蒂又开始哼哼了。
路臻没换骑装,她今天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追傅斯年追到马场来。秋瑜给她找了一位骑师,教她骑马。今天第一天上马,只能被骑师领着,不能放开了跑。
路臻骑在马上,胆战心惊的,玛莎拉蒂颠下屁股她的心都要跟着颤抖一下。骑师在前面牵着缰绳。秋瑜骑另一匹跟在她身侧。
马蹄声在耳旁清脆作响。秋瑜忽说:“你要真的感激傅先生,就该离他远一点。”
路臻:?
又来了,这人又来了。
路臻问:“为什么?他不喜欢女人吗?”
“……”
秋瑜猝不及防被呛了一道,神情不可置信,“当然不是!”
路臻真心诚意地说:“那是为什么?你不喜欢女人吗?”
“……”
秋瑜觉得画风逐渐被带偏,开始有点脑壳疼。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发觉傅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对外人根本无从解释,何况即使说了旁人也不会相信。
怎么说?
因为你弄断了他的佛珠,所以你很邪门,估计上辈子是什么妖魔鬼怪转世的,为保守起见最好是离他远一点,省得最后两败俱伤。
秋瑜本身是不信佛的,其实也不太相信傅家所谓的“无法活到三十岁”的诅咒,充其量是运气不太好,家里的人刚好都在三十岁以前死掉了而已。
秋瑜没耐性和她纠缠下去,扬鞭抽在马臀上,箭般飞驰出去,“总之你和他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
马场另一边。
傅斯年正在和香港那位富商周旋,梁uncle算是傅家的世交,从傅斯年爷爷那辈起关系便交好。今年七十余岁,人还很精神。
和与他同岁,如今抱着药罐子躺在床上,成日吃斋诵经的沈千槐天壤之别。
两人骑马共同在马场里驰骋,梁伯笑说:“许久没见,阿沈的身体还好吧?”
严格来说,梁伯年轻时候和傅斯年的爷爷交好,他们曾经还是情敌关系。梁伯年轻时曾有段时间很迷恋沈千槐,只不过沈千槐文艺心作祟,更喜欢傅斯年爷爷那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不喜欢梁伯浑身的铜臭味。
但造化弄人,谁能想到沈千槐本身也是个不可多得商业奇才,嫁给傅斯年爷爷后,夫妻二人一同创立恒世集团。后来丈夫不幸早逝,独留沈千槐一人把集团做强做大。
傅斯年说:“劳您挂心,祖母一切都好。”
“她这个人就是要强。”梁伯无奈摇头,“当初你爷爷去世,我劝过她不要那么辛苦,有什么事我会帮她。她一个人支撑集团,又把两个儿子养大。后来你父亲和你大伯去世,她又亲自抚育你和心宁。人一旦操心得太多,身体自然受不住。”
现在把他们养大,又担心傅斯年和傅心宁活不过三十岁。沈千槐这一辈子,都在为傅家奉献。
旁人或许觉得她太过独断专.制,但身为孙子,傅斯年能理解她的苦心。
梁伯拍了拍傅斯年的肩膀,眉目舒展开,“幸亏你生性,没让阿沈操太多心,往后这世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们已经老了。”
梁伯一番话,便是答允了要帮他去劝服那些银行家。两人速度放缓下来,一边骑马一边聊天。
身后忽传来一系列急促的马蹄声,似有人策马朝这边飞驰而来。
“傅先生——”
路臻不知怎么想办法支开了骑师,独自策马过来,她还是新手,根本控制不住马匹,眼看玛莎拉蒂失控在赛道上狂奔,前蹄抬起,即将越过面前一道障碍。
傅斯年神色一凛。
连马带人飞驰在半空中,玛莎拉蒂原本就是赛马出身,更是获奖无数的英国纯血马,跨越这点障碍根本不足为道。可怜路臻连马背都还没能坐稳,被马硬生生带飞。
她紧紧牵着缰绳,双脚夹紧马肚子,在半空中被抛起的一瞬间,魂魄好像都离体了。
赛马落地,在沙地上掀起滚滚浓尘。
傅斯年脸色难看极了,驱马赶过来,“你在做什么?”
路臻吓得惊魂不定,幸亏她手脚有力,紧紧抓住了玛莎拉蒂,否则刚才玛莎拉蒂跨越栅栏的一瞬,她整个人就被抛出去了。
她几乎被吓哭,红着眼眶道:“傅先生……”
声音打着些许颤儿,委委屈屈的,可怜又无助。叫傅斯年原本想要训斥的话,都瞬间咽回了肚子里。
只不过眉心仍紧皱着,面色铁青。
梁伯闻声也匆忙赶来,看见路臻,不免一愣,“你是?”
“抱歉,她是我的朋友。”傅斯年对梁伯解释道,“她今天第一次骑马,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路臻原本心里还惊慌不定的,听他这样说,心头没来由地暖了一道。
梁伯看看傅斯年,又看看路臻。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还小,最多二十出头,虽然有点狼狈,但眼里是满满的依赖。
梁伯是过来人,一眼便明了,笑着拍拍傅斯年的肩,“你也到了该谈女朋友的年纪了。行了,本来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好好陪她吧。”
梁伯说完便策马离开了。
这边马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傅斯年驱马来到她身边,确认她只是受了惊,并无受伤,询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骑师和秋瑜呢?”
“我趁他们不在……”路臻不敢说实话,细声咕哝。她找借口支开了骑师,又趁着秋瑜去洗手间,想着自己会挥上两鞭了,便过来找他。
哪里想到他正在谈事情,还把人给吓到了。
路臻心虚:“……没耽误你正事吧?”
“没有。”傅斯年实话实说。梁伯那样岁数的人,不会在意他们这些晚辈的私事。傅斯年见她握着缰绳的手都在打颤,小脸苍白的。
他看一眼腕表时间,“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他牵着缰绳将马头调转方向,要往休息区的方向去。没走出两步,见路臻还滞在原地。
“怎么了?”他问。
“我、我、我腿抖……”路臻经过刚才被玛莎拉蒂那样一吓,现在浑身使不上力气,能坐在马背上已属勉强,哪还有力气策马回休息区?
傅斯年说:“你等等,我去找骑师。”
“别离开我!”路臻吓得都要哭了,她哪能想到玛莎拉蒂的脾气真那么大,少一会儿人看管都不行。现在打死都不愿意独自骑它了。
“我不敢一个人……”路臻话都说不全了。
傅斯年沉吟了会儿。到底是自家堂姐养的马,什么脾性他最清楚不过,今天秋瑜就不该让她上这匹马。
傅斯年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朝她的方向走来。
到马侧,他一手按住马鞍,左脚先上蹬,轻松跨上马背。
擦着她的后背,稳稳坐落在马上。
玛莎拉蒂很不情愿地颠了颠腿。
傅斯年牵紧缰绳,两腿夹住马腹,低声道:“这马不听话,回去让它的主人惩罚它。”
路臻没想过,他会亲自上马带她回去。
他就坐在她身后的位置,马匹身量颀长,倒不至于紧挨她后背,可随马身颠簸,胸膛总会若有似无地擦碰到。
双臂绕过她身侧,牵着缰绳。随风袭来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
路臻脸烧得通红,人是一动不敢动了。
傅斯年见她后背僵直,无声在打着颤。以为她是害怕。
他一扬缰绳,叫马飞驰出去,清润嗓音落在她的耳畔:“不怕,我在后面。”
玛莎拉蒂:你们根本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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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哥哥临时出差,把苏弥托付给好友周朝年照顾几天。
苏弥莫名有点怕周朝年。
男人一身修身黑色西装露出白色衬衫领口,绅士克制到骨子里的模样,控制欲却比自家哥哥还强。
两人一直相安无事。
十九岁生日那天,苏弥跟哥哥去温泉度假村。
一众友人逗苏弥:“小弥喜欢哪种类型的?要不要在哥哥们中挑一个?”
妹控苏谨言面露愠色:“谁敢动歪心思,看我不折断他的狗腿!”
周朝年站在门口敛下眼眸,看不出脸上什么神情。
房间里的苏弥却连看都不敢看他。
晚上,在雾气漫天的池边,苏弥刚泡完想出去透气。
经过一扇幕帘时,就被一双手臂强势的拢进去。
帘幕外就是哥哥和那帮朋友们。
一向冷淡克制的周朝年压着浑身水汽的小姑娘。
贴在她狂跳的脉搏处,缓声的问:
“你想选谁?”
“……”
后来一个清晨,苏谨言看见周朝年从自家妹妹房间里出来。
周朝年慢条斯理的系好袖扣,
淡声说:“她才睡着。”
苏谨言:“……!”拔刀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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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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