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厘起身收拾好一切,刚开房门,就见爷爷坐在板凳上剥豌豆。
“怎么这么早起来?”
江志根分类装好,豌豆放进竹筐,外壳丢入垃圾桶
他放低声音:“有些太婆就喜欢把卖不出去的豌豆拿出来卖,越早买到的豌豆越新鲜。”
江厘不想爷爷太辛苦:“那就买其他的。”
“哪行!”江志根不同意。
江厘知道是因为她自己喜欢吃,所以江志根特意早起,去菜市场买她喜欢的菜回来做。
“我们先去医院,等会回来我来剥。”
江志根不愿去,江厘把家里钥匙拿走,他只能乖乖跟着。
随着江厘上车又下车,江志根嚷嚷好几次回家,都被江厘沉默的表情捂住嘴。
明明江厘小时候特别可爱,总是爷爷爷爷围着他叫,但越长大,她就越严肃。
来到医院,江厘挂号、看医生、被叫去做胃镜,后面又去拍ct、做病理,一系列流程结束后,她和江志根早已没有刚开始的精神力。
“满满吃点面包。”江志根从口袋掏出两个面包,见样子,像是江厘走之前买给他吃的。
江厘拿过一个,刚想撕开包装就听医生叫她过去。
张医生皱着眉头见胃镜结果,移开报告看眼前女孩衣裤整洁,但白色的衣领已有泛黄的迹象,裤子也有些脱色。
报告上的内容张医生怕女孩承担不起。
“什么结果?”
“我健康吧?”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江志根从江厘身后出来抬头瞄结果。
“现在情况还不能说定,还得看看明天其他两项的结果,”张医生对折报告,望向江志根“老人家你先在外面坐着。”
江厘觉得心有点慌张,什么结果不能让爷爷知道?
截止现在,江厘已经花费8千多,短信显示她余额只剩三百。
“你做好心理准备。”张医生见江志根离开后对江厘说。
江厘张嘴:“最坏的打算呢?”
“胃癌。”
头顶四分五裂,耳鸣嗡嗡,又听对方说:“情况不一定,还需要等明天的结果。”
隔天,江厘想一个人来领取结果,但江志根不允许,是好是坏他都要听听。
张医生接过报告单,脸色凝重,没等他说出结果,江厘已经猜测到了。
“胃癌中期。”
墙面反射灯光,她刺得眯起双眼,浑身的血液在张医生说出口时霎得停止活动。
胃癌中晚期像一个巨石,趁她不注意击落她的背部,压弯她的腰。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本以为可以带着爷爷逐步过好日子,可谁能料到意外就这么到来。
她问:“后续住院治疗大概需要准备多少费用?”
“至少十五万。”
江志根坚决反对:“不行,我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治什么。”
他拉过江厘手腕,直冲冲向门口走去,江厘扯都扯不动。
“爷爷!”江厘喊着。
路过的人的拿着化验单,对听筒那边的人说:“错过最佳治疗时期,死了。”
“我只剩你一个人了。”江厘摇头,他是她最后的依靠。
江家没有什么亲戚,在江厘有记忆的时候家里只有爸爸一家,爷爷好似没有一个兄弟姐妹,每次逢年过节江厘眼巴巴看着隔壁亲戚串门,自己只有眼前这栋房子是她过年的归宿。
江志根回眸,江厘瞳孔里全是必定要治的决心。
“我不能失去你。”
手腕上的力度放松,江志根的脸蓦地变得更加苍老:“可是我们没钱。”
癌症对于他们这个普通家庭来说,是压垮生活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想江厘为了他的病四处奔走赚钱。
他年纪都这么大了,算了就算了,只是…
张医生走出门:“病情还没恶化,你们可以药物治疗,费用会更便宜。”
事情还有一丝希望,江厘两人重新回到检查室。
另一边,陆生刚结束完新电影的路演,关上保姆车门,撕开湿巾包装。
一根根手指被湿巾擦过,手心、手背、指与指之间、甚至连指甲盖都被精心擦拭。湿巾包裹手腕,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是柳腾导演,前几年斩获国内最佳导演奖,最近听说又想冲刺威利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陆生闭眼等待,经纪人劝诫他最近小心点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上次颁奖典礼不知道哪个狗仔混了进去,当时程览声音极小,他没有听到,又被大肆宣扬耍大牌一番。
所幸公司及时压住消息,消息没有曝光很久,他因此被警告最近注意自己的言行。
睁开眼,揉揉泛酸的眼球,点击绿色按钮:“柳导,好久没联系。”
柳腾呵呵笑,恭喜陆生刚上电影票房就过7亿。
两人之间客套一番,柳腾转移话题:“最近我在筹备一部新戏,这个男主角挺适合你。”
陆生问:“冲刺威利的那部?”
“只有这部电影才配得上你。”
威利导演奖更加偏向于艺术加工,陆生主攻现实讲述,二者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陆生沉默,电话中有几分安静。
“就是里面有条感情线不可删除。”柳腾当然知道陆生接戏情况,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柳导,你知道我不接感情戏。”
曾经柳腾邀请过对方,但是陆生因为情节中需要和女方相互配合就拒绝了。
“这可是冲威利奖,你不想要吗?”柳腾不相信有人会放着肥肉不咬。
可陆生却是这种人:“抱歉。”
柳腾最后让陆生好好想想,这可是国际大奖,拿到之后陆生可就是国内外影帝,名声将火遍海内外,他相信陆生此刻只是一时冲动。
挂完电话,陆生直接熄屏,把手机放一旁,闭眼休息。
晚上八点。
陆若林给江厘拨打电话。
视频里的陆若林怒气冲冲地拿着沐浴露回到寝室,用力地把沐浴露锁紧柜子,嘴里念叨怎么有这种人。
“怎么了?”江厘没见过陆若林发怒的样子,平常她总是笑呵呵的,即使生气了也只会叨叨几句排解愤意。
“某些人总是不经过别人同意乱用别人东西。”陆若林嘟着嘴,放低声音。
岳欣荣坐在位置上吹头,江厘努力辨认才听清她说的话。
之前岳荣欣使用陆若林的沐浴露,也没见她这么生气,只是皱着眉说不喜欢别人用她的沐浴露。
“发生什么了吗?”
陆若林撇了眼岳荣欣,江厘收到一条信息
【陆若林】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
谁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啊!
陆若林一脸介意,拿过新买的水盆给幸运福装水:“爷爷怎么了?”
江厘把中药袋撕开倒入杯里,黑黢黢的液体在水杯里流动:“喝中药治疗。”
“喵!”
一道惨烈的猫叫声突的冒出,两人一同望去,江厘见画面晃动没有焦点,只听到陆若林大声疾呼:“岳欣荣!你干什么!”
画面重现清晰,幸运福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
“你为什么要踢我的猫!”
陆若林把幸运福抱在怀里,小猫的脸贴近镜头,里面抑制不住的恐惧蔓延至另一头。
江厘轻声安慰:“别怕。”
岳荣欣和江厘的桌子靠的很近,她的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本来填满的小样此刻少了好几个。
江厘问她:“你偷我东西了。”
眼睛一直盯着她,手却滑下菜单栏,点击录制。
陆若林疑惑,岳荣欣闻声看来,表情有些不屑。
“有本事你当面来理论。”
她满脸厌烦,幸运福对上一眼迅速钻进陆若林怀里,她说:“让你的猫滚远点,挡路了知不知道。”
阳台上突然有人喊:“有没有人听到猫叫声?”
幸运福的脸在屏幕中变得更大,走廊里有两双脚步声,其中一个女生好像被吓到,语气惊恐:“这声音太吓人了,幸亏寝室禁止养宠物。”
岳欣荣瞥向她们,说:“对我尊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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