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话剧节,时间流速飞快。
忙忙碌碌地为了学业,每天奔波。
到了大三又要忙实习的事情了。
这又是大学生最头疼的事。
寒窗苦读数十载,不就是为了今朝问鼎时吗?
读书最本质的意义是为了什么?
说为社会做贡献实在是太大太虚了,作为普通人,学习的意义就是为了未来更好的生活。
通俗的来讲,读书就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能满足自己的吃穿住行,不至于饿死。
用劳动来来换取生活的资本。
文学系不像他们物理系或者数学这些理工科的专业,抢手还包分配。
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再不济当个电工或是去食品监管也能混口饭。
但我们文学系,流浪诗人的事迹简直多如牛毛啊,为了理想饿死肉.体也不在少数哈。
搞艺术的都是两个极端,要不是富的流油,要不就是穷的吃不上饭。
文学大三楼这边,可谓愁云惨淡。
老师们确是见怪不怪,每年大三都这样,这是人生中很大的一个转折点。
我倒是不担心,我的专业成绩还不错,选择的余地还是很多的。
我和冯鹭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去报社实习。
报社还算稳定工作,若是像我们上一届有些学长学姐头脑一热要去当全职作家之类的,似乎现在穷的就准备去天桥底下睡了。
毕竟普通人当作家,没有成名之前过的都是很拮据的。
******
新民报社,算是首都一家老牌报社了。
我一眼就相中了这家报纸,虽然竞争激烈,但好在是通过了面试。
入职第一天,我感受报社的氛围,文学气息浓厚之中带着社畜淡淡的死气,还有从主编办公室散发的资本家剥削的味道。
听完带我入职的前辈讲完工作的注意事项,我便一个人开始整理稿子。
有散文诗歌的稿子,还有小说稿。
毕竟许多报社也是出版社,报纸刊登和书籍出版都有涉猎。
新民报社就是其中之一。
我正审核小说稿,就听见主编办公室传来主编的吼叫。
“一天天干什么吃的?实在不行就收拾东西滚蛋,我们报社不养废物。现在去整改,下午之前交给我。”
之后主编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散发着阴暗社畜颓败气息的人走出来,径直坐在了我旁边空着的工位上。
“主编真是更年期,老女人不讲道理。”虽然烦躁的揉了揉自己蓬乱的头发。
我悄悄打量着她。
身穿黑色格子衫灰色宽松裤,脚踩一双鸳鸯色的板鞋,头发披肩且微微打卷遮住了眼睛和上半张脸,下半张脸露出她白的不可思议的脖颈还有紧致的下颚线。
在她揉着自己的半长不短的乱发时,我看见了她的脸。
这张脸怎么说呢?淡淡的,像白水一样。
鼻子挺嘴唇薄,一双眼睛散发着淡淡的忧郁,或者更贴切一点的应该是死气。这双眼睛底下是一团范围很广的黑眼圈,眼睛上面是一双浓浓的剑眉,但是并没有为她那双死鱼眼添点神采。
真是张看不出性别的脸呢!
我开始并没有看出她的性别,除了这张脸和穿搭外,她的身高也是十分出众,特别能混淆视听。
直到我听见她的声音。
她的嗓音有些暗哑,但能听出是个女生。
她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停止了对自己头发的蹂躏,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
“新来的?”她淡淡挑了挑眉。
“今天刚来实习。”
“作为前辈我得告诉你,见到朱主编躲远一点,这女人最近更年期,到处挑刺,我们不少人都被她霍霍了。”她说完还同情地环顾四周。
我顺着她的目光也往四周观察,周围的同事满脸疲惫,虽然不及刚刚和我讲话的那个女生,但也像被蜘蛛精吸了精气似的。
这些同事们似乎听到了刚才那位女生的发言,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每个人都开始向我诉讼衷肠。
我从他们充满幽怨的词语里面拼凑出了一个大魔头的形象。
我咽咽口水,似乎我未来的上司有些可怕呢。
“干什么呢?工作做完了?”主编办公室又传来一声咆哮,四周瞬间安静。
旁边工位的那个女生翻了翻白眼。
“老猪婆,肯定是她女儿在学校艺术节没得第一,她生气了就拿我们撒气呢。”
“朱主编的女儿是学艺术的吗?”我好奇的问。
“老猪婆的女儿是学文字专业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她有时候会来报社帮忙,你迟早会见到她的。你怎么还好奇上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好奇起女生的名字。
“我叫夏安眠,夏天的夏,安眠的安,安眠的眠。”她用漫不经心的口气介绍自己,“老猪婆每天都给我讲,‘安眠啊,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咱们文学工作者,就应该利用好黑夜这个大礼,在夜晚创作体验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不是很畅快吗?’妈的,怀疑老猪婆的PUA我,瞧瞧我这大黑眼圈,还有我憔悴的身体,疑似被掏空。”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夏安眠,能感受到她周围弥漫着浓浓的怨气,好可怕。
可怜她不到一秒钟,我又开始同情起了自己,毕竟这应该是我以后的生活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夏安眠似乎是抱怨累了,停了下来,终于想起还没有问我的名字。
“白梅懒赋赋红梅,逞艳先迎醉眼开。我叫白梅。”
“阿梅,怎么了?我刚交接完学生会的工作就来了,有错过什么吗?”
听见了冯鹭的声音,我惊喜地站起身,接过她捧着的小箱子。
“怎么样?交接顺利吗?”我和她一边整理箱子里的文件一边说。
“顺利,你这边怎么样?”
“你也是新来的实习生?”夏安眠正在喝她的黑咖啡,听到后瞟了我们一眼。
“嗯。”冯鹭打量了她一眼问我,“新认识的?”
“嗯。”
“新来的,我跟你说离那个朱主编远一点……”
夏安眠滔滔不绝的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怀疑她已经将这段话术背下来了,每见一个人就跟npc一样,要重复一遍。
“夏安眠,你嘀嘀咕咕什么呢?整个报社,整个报社!就你最吵,看来任务还是布置少了,刚才那份文件上午就交给我。”
听到办公室传来的话,夏安眠一下就老实了。
******
从此,我的报社实习生涯就开始了。
过了最开始一段不适应的时期,我已经能游刃有余的完成主编布置的任务了。
每天可以看那么多文章,即便参差不齐,也是很爽的。
但这只是我开始的想法,到后面已经麻木了。
“刚开始都觉得新奇有趣,后面就会心如止水的。”
夏安眠开始说这话,我还不置可否,后来我不得不说过来人的话还是有一定依据的。
除了审核文稿,我们每周还得交一篇自己的文章给主编审核,主编会选几个好的登在报纸上或者杂志上面。
这真是让我回到了高中写美文的时候啊,主编带我们真是跟带小孩一样。
主编很少骂我,但她骂人是真的凶,不留丝毫情面。
做得好就夸赞,做的不好就骂人。
真是……赏赐分明。
“别担心,我看朱主编很喜欢你,骂都舍不得骂。你瞧瞧我们,哪个不是被骂的狗血淋头啊,你都算轻的了。”夏安眠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怀疑她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你别说,朱主编的女儿文采真的棒,我倒是好奇,你跟她谁更厉害一点?”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议论朱主编的女儿了。
我对这个才女升起了浓浓的兴趣。
于是我每天都在等,等这位才女有空光临报社。
但似乎她最近很忙,报社的门口也只有风在走动。
“你真好奇朱主编的女儿?”夏安眠看我好奇的紧便打趣我说。
“只是好奇罢了。”
“这样啊,我和她关系还不错,你没来之前,每周登上主编推选黄金宝座的都是她,我找找她的文稿给你看看。”
所谓的主编推选黄金宝座,就是主编将我们写的好的文章刊登在报纸和杂志上那点事儿。
夏安眠说着,就在自己的工位抽屉里翻找,把她的文稿都塞在自己的抽屉里面,看来她们的关系是真的好啊。
“诺,找到了给你瞧瞧。”
我接过她递来的一沓厚厚的整理的十分干净整齐的纸张。
这些都是a4纸,里面有清秀干净的笔迹,应该是某位女生的文稿。
里面还夹杂着从报纸上面裁剪下来的小字,应该就是刊登在杂志和报纸上面的文章了。
在裁剪的小方块底下,还有注明哪期的什么报纸杂志,还有具体的时间。
这厚厚的一本侧面都打了一拍孔,被一根黑色的线绳穿着。
我看了夏安眠一眼,这小子居然这么用心,她和朱主编女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肯定不止关系好的同事,没准是好闺蜜之类的呢。
“你看我干什么?不看还我。”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揶揄,她脸有点红,抬手就想夺过我手中的书。
“看看看,怎么不看?”我连忙收起目光,仔细打量书中的文字。
清秀的小楷,淡淡的墨香,首先观感就特别好。
朱主编的女儿的文字,充斥着写作者浓浓的感情,我能感觉到文字透过纸张直冲我的心灵。
我渐渐入迷,她的文字真的很戳我,我喜欢上了。
“朱主编的女儿究竟什么时候来?”
我活动活动脖子,终于把这一本看完了,看看窗外,已经夕阳西斜。
我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看完了?”夏安眠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对,我对这个朱主编的女儿越来越好奇了,她的文笔和理念都很吸引我唉。”
“听说她过两天就要来了,前几天她正在准备期末考试,现在已经考完了,正在收尾,准备放假了。”
“哦,那太好了。”
总觉得朱主编的女儿的文风和理念,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我晃了晃脑袋,或许好的文字之间都有共通处吧。
再过几天就可以真正见到那位了,我在夕阳下露出一个期待笑容。
“阿梅,你对这个人也太上心了吧?”冯鹭将一叠纸张摞起来,随口说了一句。
“我觉得她文字真的很好,你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我将那本书递给她。
“不用了,我的头有点晕。”她摇摇头。
“头晕?是不是审文稿审的太久了?我都说了工作是做不完的,要循序渐进,不要逼自己那么猛。”我将那本书还给了夏安眠。
起身走到冯鹭的工位后面替她按揉太阳穴。
我感受到指尖的温度,她有力的心跳顺着血管,透过太阳穴薄薄的一层传导在我的指尖。
而我的指尖欢快的接收这层信号,欢天喜地的传入到我的心脏。
于是我的心跳加快了。
我的心脏就像火车上烧煤的动力车间,温度已经要蔓延到我的脸颊。
这时冯鹭抓住了我的手,她转过身,脸上已经是满足的笑。
“我们今天出去吃吧,想吃些什么?”
“南城那边的烤蛤蜊还不错,我最近超想去吃呢。”
“哎哎哎,你们要去吃南城那家新开的烤蛤蜊吗?带上我一个。”
夏安眠简直就是我的人生状态哈,我疑似被主科三位老师逼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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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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