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台风北上，留下一缕风雨抚平龙旺的疮痍。
霍淮钧退了房，软磨硬泡下带余赫奕去了私人医院，抽血结果一出来，医生话不多说一句就把人按进急诊病房，干净利落开了两瓶点滴给余赫奕吊，一针下去方才抽完血还有力气跑抽烟区抽烟的人立刻不醒人事。
好在那护士身经百战，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了，没错以为是自己一针把他扎出事。
“你嗰friend又真系几犀利，其他人似佢咁早就昏咗唔知几耐，边似得佢仲可以自己行自己逳。”年过四十但头发依然茂密的医生下诊断书的手一顿一顿按键盘，嘴巴却动得很快，“好彩来得唔算太迟，再晏小小炎症严重就难搞了。”
“咁严重。”霍淮钧有些后怕，还有些意外余赫奕这么能挺。
“信息素水平得12，你睇个正常区间係45到55就知道有几低啦。”医生手指点几下报告单，“一般到20嗰啲都係白车拉过来嘅，我做医生咁多年都未见过有边个好似佢咁好似冇咩事咁，呐，哩个你拿住，到时候等佢挂完水，抽多次血再过来揾我。”
霍淮钧接过化验单，回到专门安置下信息素失衡Alpha和Omega的病房。
余赫奕睡在靠窗的位置，不知道是嫌窗帘不遮光还是嫌消毒水的气味太重，拽起被子一角挡在脸上，似乎还怕被人掀开被子，用挂点滴的左手压着被子。
他其实没彻底睡过去，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更是醒了一点，只是他没什么力气动也懒得动，装作睡得很沉的样子听到霍淮钧跟别人说话。
“靓女，如果佢醒咗我又唔喺度嘅话，可唔可以帮我话俾佢知我做完嘢就翻来接佢。”
“可以係可以，就惊到时佢未醒我就要走了。”隔壁床的病人说得气若游丝。
“如过係咁，可能要麻烦你同其他人讲声。”
“咁……都OK嘅。”
“唔好意思，麻烦晒你。”
对话到此结束，余赫奕听着霍淮钧走远的脚步声，意识跟着飘远，远到他浑然不觉地飘在天了上，好似有另一头看不见的牛拉扯着他的身体往后，但他却偏偏想要往前，僵持之下角力的那根绳忽然断裂，余赫奕下坠着睁开了眼。
他拉下被子侧过头，护士刚给他换完瓶。
“唔该，我想问下哩一瓶要吊几耐？”
“个几钟差唔多，瞓多阵先啦，到时会喊醒你。”
余赫奕倒是想再睡回去，但刚才梦里的失重感让他心有余悸。
隔壁床的病人听到他声音，拨开帘子探过身，“靓仔，你个friend叫我话俾你知佢有事出咗去，到时会翻来接你嘅。”
“好，多谢。”余赫奕本来盯着天花板，过了一会，酝酿不出睡意，跟隔床说，“如果佢等阵翻来，唔该你话佢知我去咗厕所。”
那病人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你哋冇手机咩。”
“我台冇晒电。”
“咁好咯。”那病人妥协了。
余赫奕拖着输液杆离开病房，往跟洗手间指示的反方向走。
他本来想去安全通道那呆着，但无意给医生护士添麻烦，思来想去走到了连接两栋楼的廊桥那，一是过往的人少，二是那里不是去第二科的必经之路，余赫奕不用担心会被霍淮钧发现他有另一台手机。
霍淮钰收到他在打点滴的信息后立刻想打视频电话，余赫奕拒绝了，语音也不接受，省得霍淮钰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听到他现在的声音又开始难受，隔着一小片海余赫奕也给不了什么安慰给他，与其相互折磨，不如互相自我欺骗相信对方没事。
余赫奕做了决定，霍淮钰就拗不过他，于是说起刚走的台风吹走濠莲多少东西，说起海水倒灌淹了哪几条街，说起公司那几条兰寿好像瘦了，收到余赫奕好几个白眼emoji，他说你放屁没听过兰寿会瘦的。
没过一会霍淮钰发来照片，余赫奕双指放大仔仔细细看过每一条肥美得跟猪一样的兰寿，丝毫看不出哪里有瘦下来的迹象。
好歹算是公司的风水鱼，即便是余赫奕当初指定要养的也没人敢怠慢它们。
霍淮钰说换了个人喂粮它们吃饭都没那么积极。
余赫奕心想这种有奶便是娘的生物还会在乎是谁的手放饭，却从善如流告诉霍淮钰，那就选套鱼缸，到时候把兰寿都带走。
霍淮钰欣然答应，问要不要买大点的。
余赫奕觉得大不大无所谓，主要是最好找人造景，鱼缸太秃不好看。
霍淮钰说好，他去找人，让余赫奕提要求，跟余赫奕从生态缸扯到池塘小院，聊到余赫奕吊完半瓶水有多，跟他说要回病房了。
一瓶水吊完要一个小时多，余赫奕出来三四十分钟，由衷希望霍淮钧还没回来。
但事与愿违，霍淮钧不仅回来了，而且似乎回来了好一阵，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不见人影的生气，却又因看到他自己回来了迅速消气。
“去厕所这么久，肠胃不舒服啊。”
“太闷了，出去透透气。”
这句话确实是事实，信息素失衡专用病房是比其他地方的温度要高点，这是为了照顾症状发生时会发冷的患者。
隔壁床的病人小眼神看看霍淮钧再看看余赫奕，不理解这两个都会说白话的人为什么要用普通话交流，以至于疑问从脸上呼之欲出，但霍淮钧反手拉上帘子杜绝打扰，而护士恰好来带她做检查，她再没有机会探寻真相。
“喏，手机，里面的东西都给你弄好了。”
霍淮钧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跟余赫奕之前那台一模一样。
“原来你出去是为了给我买手机。”
“其中一件吧，刚好顺手。”霍淮钧伸手把吊瓶贴有标签的那面转过来，“钱包绑了我的卡，随便你用，但是我会知道你用在哪里。”
手机在余赫奕手里转了一圈，“所以我这是被你包养了？”
想问下你们想看粤语台词，还是全用普通话？
一些粤语对话翻译：
1.“你的friend又真是挺厉害，其他人好像他这样的话早就不知道昏迷多久，哪像他那样还可以自己走自己动。”……“还好来得不算迟，再晚一点点炎症严重就难搞了。”
2.“那么严重。”
3.“信息素水平只有12，你看正常区间在45到55就知道又多低啦。”……“一般到20的那些都是白车拉过来的，我做医生这么多年都没见多有谁像他那样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呐，这个你拿着，到时候等他挂完水，抽多次血再过来找我。”
4.“靓女，如果他醒了我又不在这的话，可不可以帮我告诉他我做完事就回来接他。”
5.“可以是可以，就怕到时候他没醒我就要走了。”
6.“如果是这样，可能要麻烦你和其他人讲声。”
7.“那……都可以的。”
8.“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10.“麻烦，我想问下这一瓶要吊多久？”
11.“一个多钟差不多，睡多阵先啦，到时会喊醒你。”
12.……“靓仔，你的friend叫我说给你知道他有事出去了，到时会回来接你。”
13.……“如果等下他回来，麻烦你告诉他我去了厕所。”
14.……“你们没有手机吗。”
15.“我那台没电了。”
16.“那好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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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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