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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起点或许在身后

余荷抖着腿,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啪啪啪的声响,狠狠盯着对面的人。

气质酷似运动少年,一头利落短发,金丝边眼镜难掩明亮眼神,身披白大褂,打扮十成干净时髦的GAY——被庄唯转诊后的心理医生,这家私立医院或者说诊所的创立者,Alex的前男友,Eric。

或者,叫他何熙。

与庄唯干净整洁还带袅袅茶香的诊疗室不同,何熙的诊疗室,更像是他私人卧室,每个角落都被布置得十足具有童话气息,到处都是毛茸茸:地毯,小装饰,暖和的披毯,毛绒玩具。就连待客的方法,都像SPA开场,他端着六个小香熏蜡烛殷勤地问:“橙花,桂花,血橙,咖啡,松木,薄荷,选一个你喜欢的?”

余荷忍了又忍,白眼还是上了天:“你说呢?”

何熙笑眯眯地答:“我闻到了你身上橙子的气息,让我猜猜,是赤霞橘光,还是柑橘罗勒?”

“……是赤霞橘光。”

何熙兴致勃勃将盘子收起,把血橙味的蜡烛慢慢点上:“果然嘛,欧珑全靠这支当家香水活着了。”

一团光暖暖地窝在蜡烛里,看起来特别舒服。

余荷一手托腮,发呆似的望着蜡烛,听着何熙做自我介绍。

“好,虽然前几天已经看到你和我初恋在一块吃饭了,也许他会爆料一些事情,但我还是得正常地做个自我介绍。我是何熙,庄唯的学长,虽然留级三年才博士毕业差点跟庄唯做了同学,但业务能力还是不太差的。”何熙耸肩,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向茶水吧,操作机器过滤咖啡,“拿铁还是摩卡,要不要拉花?”

余荷撇撇嘴道:“拿铁,不要拉花。”

何熙欣然道:“真好,不用献丑了。”

就听着机器嗡嗡一阵,何熙端着两杯拿铁回到位置,将一杯送到她手边:“差点忘了热饮,真是的。”

在何熙满脸真诚的尝一尝眼神里,余荷翻个白眼,抿了一口:“开场白结束了?”

“你还没说咖啡怎么样?”

“深度烘焙的苦味,有坚果香。”

何熙称赞道:“都加了牛奶,敏锐的味觉,了不起。”

余荷不以为然:“如果你把咖啡当水每天八杯你也会这样的。”

或许是想起什么糟糕的记忆,余荷闭目咬了咬牙,原本逐渐放松的表情有紧绷起来,她把咖啡放回桌面,又翘起二郎腿。

“还是言归正传吧,庄唯跟你说了什么,我需要做什么配合,又或者,直接退款?”

何熙搓搓手,明确道:“庄唯只告诉我为什么转诊,你的档案我还没有看。根据转诊流程,在我们彻底达成顾问关系以前,需要两到三次的接洽,心理咨询毕竟是相当私密的事情,我们也要给彼此互相了解的机会。至于费用的问题,如果你希望,我这边可以吩咐财务全额退款。但如果你还是需要帮助,那你先来三次嘛,就当是逛逛街,跟我吐吐苦水,出于职业道德,我也绝对会保密的,你看怎么样?”

迎着何熙温和从容的表情,余荷许久才评价道:“你很会做生意。”

何熙笑眯眯地点头:“谢谢夸奖,我收下了!不过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看得出来吗?我今年38岁了。”

余荷一愣,再仔细看看眼前就算自称大学生也不会觉得违和的脸,道:“你保养得挺好。”

何熙万分庄重地点头:“那可不,我这些年的努力全都能反映在脸上!”

“……你还挺乐在其中。”

何熙双手托腮,不住点头:“啊,要怎么讲呢。我觉得,这就是一个过程。18岁,努力拿下任何比赛奖项,得到父亲认可的我,不会想到38岁的我,喜欢男人,还没结婚,也不想要孩子,而是努力把自己宠成自己的孩子,越来越不在乎世界的标准,不再按照约定俗成的观念做人做事,而是时时刻刻对世界充满探索的**。按照世俗观念而言,越活越回去,按照我自己来看,却是从醒悟那天,才真正开始活着。”

余荷心道这哪像我在心理咨询,完全掉个个,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醒悟那天?你意识到自己变成gay的那天?”

何熙认真地摇摇头:“不是哦。是我第一次被人推荐,去做心理咨询的那天。”

“我的家庭条件任谁来看都很好:家里有港股上市公司,父亲经商母亲从政,都各自在领域很有影响力。我从小就接受双语教育,高中是一年学费近百万的国际学校,大学顺理成章地到美国学习,而我凭借给力的推荐信申到了哈佛。美国大学讲究宽进严出,第一年也是比较宽松的学分制度,方便我们选择院系,所以尽管我一定会报商学院,我还是乱选了一些有趣的课程,比如,博弈论。

“博弈论其实是很有趣的课程,第一节课,老师拿一些很有趣的名词让我们做,比如说,囚徒困境,电车难题,或许是我的表现有点太正确、客观而冷血,课后老师特意叫住我,我以为她会夸我分数高,没想到聊了几句过后,她建议我去看一看心理医生,因为我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很奇怪对吧,为什么一个每一步都满分的人,得到的评价不是聪明呢?”

何熙笑了笑,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品一口,而后才继续道。

“我并没有立刻去心理咨询,因为我觉得莫名其妙,也有些被冒犯。但挺奇怪的,我上这节课的必经之路上,就有着心理咨询室,起初我没留意,被那位老师提点过后,我每次经过都会看一眼。然后某一天下午,天气阴沉,我不想上课,再次路过那里发现门虚掩着,我就,推门进去了。

“我推门而入的时候,屋子里有位老奶奶正在浇花。听到动静转过身子,看到我的时候,微笑着说,是我记错了吗,今天应该没有预约才是。我回答,可是这里门开着。她笑着点点头,跟我说,没关系,孩子,坐下来吧,也许我真的记错了。

“她是我后来的导师,凯瑟琳博士。噢,当然也是庄唯的。

“房间里有个老式壁炉,正在烧着炭,旁边两个扶手椅,我就在那里坐了下来。凯瑟琳博士给我们两个都倒了一杯热茶,坐了下来。她穿着毛呢连衣裙,把腿部裹了毯子,热乎乎地靠在壁炉边,才问我,今天天气有点冷。

“我说,是的。

“她问,最近过得怎么样?有什么事情可以分享吗?

“我说,每天上下课,参加一些美式社交活动丰富履历,方便将来找个更好的工作。

“她沉默了片刻,我以为自己答错了,转头去看她,却在她眼中看到了怜悯。于是我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她说,你听起来很孤独。

“多少有点可笑了,任谁来看,每天丰富多彩的社交生活,ig秒发就会被赞爆的朋友圈,都跟孤独挂不上钩。

“可能我当时表情不是很好,她笑着跟我说,我最近在写一份研究报告,主题是亚洲学生的心理问题共性,我想你也许能够印证其中一部分。我说,比如。她问我,你跟你的父母,平时以什么样的频率相处呢?

“挺好笑的,我当时愣住了。因为我想不起来上一次跟家里联络是什么时候。于是我打开了手机,发现昨天是我的生日——我过农历生日,但我父母一个都没有发消息给我,而我上一次跟他们联络,是一个月前,我从家坐飞机到这边读书。

“我把情况告诉了她,她又问我,每次聊天又会分享什么?

“我还是翻着聊天记录,告诉她,我跟我父亲汇报了承继,跟母亲汇报了最近花销,没有别的了。

“她点了点头,说,果然差不多呢。

“我不以为然。

“因为留学群体阶层很明确:衣食无忧的二代,勒紧裤腰带镀金的工薪子女,靠国家资助的普通人。圈子不同平时根本不会一起玩,越有钱的人遇到的问题越少,怎么会差不多。

“苏茜博士笑了笑,跟我说:就你目前透露的这些而言,我猜,你有一个只提供物质条件,但不关爱你的父亲,还有一个只提供物质层面的关爱,对你有明确投入回报的母亲,你没有能够说出所有话的朋友,也许也从未体验过爱情,没养过宠物。你活得很正确,但像蒲公英一样,风一吹就漂泊无依。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壁炉的火光,暖融融地烤着我的膝盖和小腿,就忽然哭了。”

“一种感觉前所未有地席卷了我。就像内心的小孩撕裂了所有场景,坐在地上耍赖,恨不得嚷嚷得让全世界都听到:

“我想要父母的问候,想要能够伤心时陪伴我而不是逢场作戏的朋友,想要骗我钱的垃圾全都不得好死,想要在每一次受委屈时有人替我出头,想要真实情绪的表露,而不是每一次在对他人表达出小小的任性时,都看到他们眼里的失望,这些让我不得不重新扮作那个乖孩子,配合他们的愿望,表演着。

“我开始理解,以前一些很矫情语言,想要被人坚定地爱着。就算伤痕累累地回到某个地方,还有一个人在等你,不仅不会嘲笑你,还会试着抚平你的伤口,为你的悲伤而流泪……就好像泡在浴池里,或者陷入毛绒绒的薄毯,手上再捧着一杯热茶,喝下一口的瞬间,被四面八方的温暖包围起来。

“那是多幸福的事情啊。”

说着,何熙把自己那杯拿铁一饮而尽,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安静地听着他讲,余荷也端起杯子,坚果黄油香气氤氲唇齿,再看着毛绒绒的周遭,好似圣诞节提前来临。

“再来一杯?”何熙拿起空杯对她示意。

余荷摇了摇头,又问:“后来呢?”

“那天,我哭完就离开了。但苏茜博士叫我下周同一时间再过去,我们约好,我回到学生宿舍,放松地洗了个澡,然后,从来没有那么轻松过,没有吃安眠药也没吃褪黑素,就伴随着单纯的疲惫感,开始睡觉。”

何熙去茶台重新泡了一杯咖啡,而后坐回原位,继续讲着故事。

“那个星期过得特别开心,我没泡吧,酗酒,抽烟,仅仅是抱着积极的心态看待生活。断掉了几乎全部社交,只做一些必要的事情,比如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留给自己发呆,或者能够独自完成的玩乐,不带竞争和社交的。

“到了咨询日,我很高兴去了咨询室。刚好前一位咨询者出来,我跟她打了个照面——她就是庄唯,她跟苏茜博士道别,说自己还要去打工,跟我点点头就擦肩而过了。

“然后我坐在她对面,开始了正式的咨询。当然,你也是心理咨询常客,你知道怎么开场白——

“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说,没人在乎我的感受。我有着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家庭,但父母各玩各的,除了可观的钱以外,在我成长路上几乎都是缺席。我靠着理智的本能,去纠正生活遇到的每个问题,但我总有一些东西无法安放,也无法消减,它们就像乌云笼罩在头顶。持久,沉重,让我难以呼吸。

“她说,孩子,通常情况下我需要引导才能问到这一步,但你能分辨出你的情绪来源,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形成这些的根本理由,是你在童年期没有得到足够多的支持,所以你会习惯性预知创伤和感知危险,提前预防。这是你的本能在自我保护,你已经很棒了。

“然后我又开始哭。”

何熙笑一声,继续道。

“然后我们谈了,近期让我情绪产生变化的事情。她通过我的讲述,让我用词汇一一形容,当时我的情感是怎么样的。

“然后我学会心理学的第一件事:接纳自我情绪,是一切的开始。

“现在,我们能聊一聊,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话题陡然转到自己身上,余荷愣了愣,反应过来,蹙眉道,“庄唯没给你病例吗?”

何熙一摊手:“我没看啊。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重新说一次。因为这一次,你会减少情绪,更加理性地面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们的进展没准能进很大一步。”

“……”

瞧着何熙真诚明亮的眼睛,余荷忍不住翻个白眼,安静好一会儿,不情不愿开了口。

“我今年33岁了,在某外企快消品牌做大区销售副总,年薪六十万。我以前负责的产品线是个人护理,也就是俗称的化妆品相关,今年突然调到集团的包装线上。有风声说要把这一块裁撤掉,所以压力很大,上个月手下的实习生跳了楼,我被暂时停职休息。薪水当然也打了折扣,勉强覆盖我那六十平老破小的房贷,吃喝拉撒全靠以前的积蓄,还有像这样的预付过费的服务,但我妈这时候查出来癌症晚期,我算过,如果集团不停止对我的惩罚,再过六个月我就破产了……

“我短暂又愚蠢的人生哦,基本完蛋。”

话是这么说,余荷翘起二郎腿,抱臂姿态赫然上位者姿态。

何熙微笑道:“听起来真是一团糟啊。”

余荷冷呵一声,整个上半身为之一抖:“我现在基本想开了。爱咋咋,大不了这辈子就这样。”

“听起来不是很愉快的思路呢?”

“不然呢?”余荷抬头望向天花板,异常冷静地说,“我是留守儿童,我父母没文化,父亲酗酒,母亲好赌,生了我就交给我姥姥抚养,只有在过年才能在家待一个月。姥姥虽然不识字,但知道读书好,就一直想尽办法从亲人手里借钱,供我读书,在我考上魔都大学的时候去世了。

“后来,我借了助学金才把之前十八年的费用还清。四年打工,手里的钱都是我挨家挨户敲门推广敲出来的。运气好,在西餐厅打工,碰到赏识我的外国女士,给我申请了这家外企的管培生名额,我才一直做到现在。十一年整,步步为营,击败了多少对手才坐在这个位置,我全都记得。

“但人生就像是你刚在沙滩雕琢好的城堡,海水一涨潮,就会被冲散,你甚至不会有抗拒的机会,一切就脆弱得像纸糊的,一夕之间崩塌。恢复原状都无从下手,另起炉灶?没有力气。”

何熙安静听着她讲述,安静片刻道:“听你这么说,我想起一个笑话:一个人去看心理咨询,把不顺心的经历都说出来,心理医生会说,是的每个人在这个事件中都有各自的问题,但如果去找算命的,他们会说,你命犯小人。”

余荷表情一瞬间凝固,随即哈哈大笑:“与其反省自己,不如指责他人?”

何熙赞同道:“对啊,人生又不是数学题,只有一个正确答案。多找别人的错,也多多拓宽思路嘛。”

余荷很是嫌弃地缩了缩脖子,而后道:“其实我觉得那个实习生是蠢货,因为世上不会有任何东西比生命都重要,她却选择了跳楼。要我赔偿OK我认,但我觉得这些钱不能代表她的价值——人终究会死的,但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倒下。明明我看过她的简历,人也漂亮,学历也高,也有很多荣誉,家庭条件比我好太多了。如果换她在我的位置,她没准连大学都读不了。”

何熙点点头,表情明快道:“还有呢?”

“我父母几乎都没管过我,要不是公司福利可以给家人买商业医疗保险,我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思路给他俩买了,现在的花费应该远远不止十多万吧,保险报销了80%呢。”余荷抖起上头的脚,表情分外不耐烦道,“不是说不救,是我一定得告诉他们我现在的处境,并且设置一条花费上限——起码,我希望能保留这套房子的一半,我可以住郊区,甚至回老家,但我不能辛辛苦苦十一年,什么都不剩下。更别提,他们什么支持都没给过。我问心无愧的。”

何熙欣然点头:“还有呢?”

一只手撑着下巴,余荷思考片刻又道:“我需要尽快弄清楚,我现在所处的事业部,会不会被裁掉。裁掉也有好处,我能提前拿2N,先把房子贷款还清,这样就能拿房子做抵押贷款,手头能活络一点,我妈的后续医药费也好有着落。如果不裁掉,我希望尽快恢复岗位,或者趁这段时间找猎头跳槽。敲门推销的事情又不是没干过,我只是回到了十八岁,挨家挨户找。缺你一家外企我不能就饿死了吧,大不了换本土企业,也就是福利少点。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何熙像个小朋友似的,非常捧场地拍起手:“还有呢?”

余荷斜眼瞅他,嘁一声,又道:“我还要去算命,呵!人家比你们心理咨询,能提供的情绪价值多太多了!还便宜!你这一小时上千,人家一次也就两百!”

何熙笑起来,双手做投降状:“老妹!物有所值嘛!下周还来吗?”

余荷撅嘴做个鬼脸,极不情愿地说:“来。恭喜你,得到我的单子了。”

何熙端起一副绅士样:“那还是余荷小姐英明果断啊。”

“嘁…………”

少见地,余荷从包里掏出化妆镜,收拾起自己的外表,看到了双眼中的光。

就像是幼年时拿着奖状回家,惦想着姥姥看到会多开心一样。

她微微愣神,将口红补齐,而后从座位中站起,何熙也十分贴心地帮她把椅子拉远,别挡在道上。

走出没几步,余荷回头望向面若少年,实则比她大出不少的男人:“你的问题,后来怎么解决掉的?”

何熙微微一笑:“很戏剧性,你要不要猜猜看?”

余荷摇头:“猜不到。”

“我没有解决问题,而是提出问题的人被解决掉了——我父母意外去世,我用三年把突然跳出来的私生子女一一处理完,继承所有财产,回哈佛上学。现在这个医院,就是我曾经的家,但现在可比当时有归属感多了。”何熙笑容十分灿烂,“这可能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余荷嫌弃的表情不能更明显:“好的,我明天就去买彩票,中上十个亿想必我的人生也不会有任何困难了。”

“但砸在头上的运气,和汗水挣来的踏实,总归是后者好。”何熙乐道,“我怎么解决掉那些私生子女的故事,你一定不想知道。”

“如果我想知道呢?”

“那就是付费内容了——比现在多十倍哦?”

何熙把咨询室门打开,余荷刚走出来,就看到庄唯站在不远处,等候他们许久似的,迎上来询问:“转诊如何?”

何熙回答:“我觉得不错。”转而又问余荷,“你呢?”

余荷瞪他一眼,看向庄唯,不知不觉装起腔:“还行吧。”

“那就好。看你今天状态也好多了,不愧是师兄呢。”

在何熙回答庄唯这句恭维以前,余荷下意识抢道:“不是一回事。人需要吃三个包子才能吃饱,但不能直接吃第三个。你的前几次咨询也很重要。”

“芜湖。”何熙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一圈,露出迷之微笑,对余荷道,“我还得准备接待下一位,不送喽!”

逃也似的把门关上。

庄唯看着合拢的门,笑意清浅地挂在唇边,眼睛也注视起余荷:“我送你?”

“哦。”

余荷乖巧跟在庄唯身后半步,高跟鞋同地面砸出哒哒的清脆声响。

视线余光中看到二人重叠的影子,耳边忽然冒出何熙那句“还有呢”?

心跳如同脚步声,在理智的弦上跳舞。

现在,庄唯不是她的心理医生了。

如果她想约她或者做别的什么……不会再受到心理医生道德约束了。

莫名雀跃起的情绪,直到行于大厅之时,达到了最一触即发的时刻。

庄唯停下脚步,白大褂衣角凭空转个圆弧,如同她笑容那样时刻优雅,从容不迫:“送你到这吧,外头就是停车场了。”

余荷做贼似的,视线在她身上略过,憋出一句:“哦。”

对话戛然而止,但谁都没继续动作。

在期待什么啊?

余荷咬咬舌尖,终于提醒自己该走了,刚准备好的职业姿态,在对上庄唯同样无措视线时,忽然就碎裂开。

因为她看到,庄唯……耳廓红了。

对着愣住的人,庄唯轻轻叹口气,抿抿唇道:“也许现在不是好时机。但是,如果发微信给你,怕你会装看不到。

“我拿到了霸王餐资格,一个人吃不掉,所以……

“周二晚上,你愿意跟我约会吗?”

直到车跑回公路,穿过拍照摄像的部分,停在不会被贴罚单的路边,拔掉车钥匙。

余荷把后视镜往下掰了掰,看到外表无懈可击的自己,忽然张开口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敢再想。

她是怎么毫不犹豫就答应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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