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了酒心里又藏着事,应星浑浑噩噩过了几天。每天在家喝酒,连工造司也告假不去了。
直到景元来找他,他依旧躺在床上,身边一大圈酒瓶。
景元心里很不是滋味,虽说自己与这位工造司的天才没有什么私交。但凭着自己和饮月的关系,也爱屋及乌的对应星生出几分好感,看到他因为自己的话而如此颓废,不免生出一阵后悔之意。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你来干什么?”应星只当景元是来追问前几天问题的答案,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语气。
“战场出事了。”
“战场出事关我什么…”连续多日的饮酒已经将这位工造司的天才的脑袋变成浆糊。话说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饮月在战场上。
“出什么事了?饮月怎么样了?”
“饮月没事,他遭到了敌人的暗算,他一时疏忽,也没有防备。但被白珩觉出来了,她控制着星槎冲过去替饮月挡了一下。”
景元顿了顿,叹了口气,“当场机毁人亡。尸体被坠落星槎的火焰吞没,什么都没有剩下。”
“怎么,怎么会这样?”应星喃喃自语道。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战争的残酷,死亡是离他如此的近。
应星生活圈子小,熟人不多,仙舟多为长生种,身边工造司的同事负责打造和修理器械,不用上战场。
平时接触的饮月、景元、镜流,也是顶尖高手,死亡这个词好像离他很遥远。
而在战场上,生与死就在一瞬间。
死亡不可避免,也不可预期。
“现在他们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应星翻身下床对景元问道。
“你先收拾一下自己,我带你过去。”
应星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家里喝了几天酒,早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虽然自己之前在工造司里没日没夜的做机械时也是这副模样。
但去见人终归还是不好。
于是他冲了澡,换身衣服,跟着景元离开。
景元把他带到了平时他们聚会喝酒的地方,还没进门,镜流的哭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景元推开房门,应星在他身后,透过景元看见镜流趴在桌子上哭,饮月站在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
应星以为饮月受了什么伤,冲上去想检查他的身体。
结果还没靠近就被饮月推开。
“让我静静。”
应星觉得饮月还没消化好这件事,只好默默站在一旁陪着饮月。
一个房间四个人,三个不出声,只有镜流在呜呜咽咽。
最后还是景元出了声,他先是安慰了静流几句,然后说出他今天找大家来的目的。
白珩已经离去,我们作为他的好友,理应送她最后一程。他打算按照狐人的礼仪给白珩办一场仪式。
其余三人没有异意,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应星陪着饮月回他的鳞渊境,一路上饮月还是没有说话。应星张了几次口想说点话来调节一下气氛,看到饮月这样的状态亦开不了口。
回到住处坐下,应星沏了一壶茶,给二人都倒了一杯。
面前的茶冒出的水汽模糊了应星的视线,使他看不真切对面的饮月。
“我……”饮月刚开口说出一个字,就感到声音嘶哑,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向它吹了一口气,茶水的热气瞬间消失。
饮月喝了一口茶,说:“白珩因我而亡,我感到很愧疚。”
水汽还未消散,模糊了饮月的双眼,他好像看见了那个狐人女孩,那个嘻嘻哈哈将大家聚在一起的女孩。
继续说道,“我会想办法让她活过来的。”
应星心头一惊,“什么办法?你又想干什么?”
“还没有具体的方法,只是有些想法。”
“我不同意!”应星冷声说道,“你之前造小龙差点把仙舟弄得天翻地覆,现在又想着复活狐人?”
饮月低头沉默不语。
见他这样,应星的语气软了几分。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是白珩已经走了,就让她好好地走吧,不要再折腾她了。”
“可是我很愧疚。”
饮月说出这句话,声音沙哑,连眼周难得泛起了一圈薄红。
平时清冷孤傲的龙尊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难得在喜欢的人面前吐露自己的一点心声。
应星看见止不住的心疼,他一向大大咧咧惯了,真不知如何来安慰饮月。
想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什么。
应星急得脸都憋红了,心里暗暗骂自己平时不多看书。
这场谈话在沉默中结束。
但饮月并没有放弃他的计划,当他还在计划下一步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女子找上门来。
是镜流。
面前双目红肿的女子在饮下一口茶水后道出自己的来意。
想要饮月用化龙妙法复活白珩,就像持明族人蜕生一样。
镜流始终不能接受白珩的离去,昔日的好友就这样永远的离去,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她把这件事当做一场噩梦,希望白珩有一天能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床边唤她起床。
狐人唤人起床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趴伏在床边轻声哼歌谣。
据说在歌谣中醒来的人会在这一天得到狐神的祝福。
对待镜流,白珩总是大声的唱,用歌声来吵醒镜流。
她希望自己的好友每天都能受到狐神的祝福。
可是镜流等啊等,等不到狐人的歌谣,让她醒来的只有噩梦。
梦里她一遍又一遍的目睹白珩的死亡,不管梦里她们在做什么,白珩总是会独自一人登上星槎,然后星槎爆炸。
不管镜流如何劝说和阻止,白珩总是会登上星槎。
她曾伤心于没有见到白珩的离去,用记忆来麻痹自己,而梦里给了她答案,使她一次又一次见到好友的离去。
镜流认为,受到白珩庇护,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饮月,必定与她遭受同等的痛苦。
于是,她便来了。
这想法与饮月不谋而合,两人商议具体操作。他们翻遍丹鼎司的古籍和一些持明秘书后,寻出了一个可行方案。
另一边的应星自从上次聊天沉默而散,两人关系降至冰点,一直想找机会跟饮月和好。
在一次求见又被饮月拒绝后,应星去喝酒碰上了景元。
景元看见应星这个状态,猜到饮月和应星是闹了矛盾,自己上次和应星挑明那件事,应星后来的状态让自己良心过意不去,这次将功补过,帮他们和好吧。
于是迈步在应星对面坐下,要了一壶老酒,询问应星与饮月的关系是否出现了问题?
应星哪能告诉景元实情,只含糊说吵架了,具体因为什么吵架的没说。
应星不细说,景元也不好意思追问,就大概告诉应星该如何修复二人关系的一些方法。
应星有所体会,对景元感激不尽。
景元说:“这次是为了补偿上次说话考虑不周,也没有说得隐晦一些,让你失态。这次特地为此提几个方法表示歉意。”
应星表示理解。
饮月沉迷于研究如何让白珩复活,拒绝了应星好几次邀约。
应星认为饮月还在闹脾气,虽然饮月拒绝了几次他的邀约,应星仍不肯放弃,他吸收景元教给他的方法,决定带上两瓶好酒直接上门道歉。
虽然应星并不认为是他的错,但是龙尊心高气傲,要他主动低头是万万不可能的。
谁叫饮月是自己喜欢的人呢,只能自己宠着,哄着呢。
自从上次从景元口中知道,饮月知道自己喜欢他,但也没有因此疏远自己,应星觉得自己有机会。
上次景元和他挑明了事情,应星在心里还是逃避这个问题,更何况自己和饮月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在一起的那一步,未免也太杞人忧天。
饮月的府邸依旧没有多少人看守,少数几个和应星混的熟,也就没有通报饮月就把应星放进府中。
应星拎着两瓶酒走了大半个府邸,去了几个饮月常呆的地方也没有看到饮月。要不是门卫说饮月没有出去,他都以为饮月在躲他。
应星耐心的一间间房子找过去,最终在藏书阁里找到饮月。
奇怪?虽说饮月平时从这里看书,但都是带到书房去看,那里像现在这样席地而坐,没什么形象的看书。而且还看得那么入迷,连自己靠近都不知道。
应星靠近才发现,原来饮月是抱着书,靠在书柜上睡着了。
怪不得连自己靠近都不知道。
应星欣赏一下饮月的睡颜,仔细回想,饮月睡着的样子,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酒,就想要去抽走饮月手里的书,打算抱饮月去寝室里面睡。
没想到应星手一碰到书,饮月就被惊醒,应星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顺便把饮月手里的书抽走了。
饮月反应过来是应星,随即放松下来,问:“你怎么来了也不叫人告诉我一声?”
应星自知理亏,四处张望想转移话题,见自己手里拿着刚刚从饮月手中抽走的书,立马转移话题问:“你在看什么书这么没兴趣,看着看着睡着了?”
一边说,一边翻看手中的书籍。
等饮月想要去抢那本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应星已经看到书中内容。
应星躲开饮月抢书的动作,怒火上升,想要大声质问饮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又想起景元的话,自己是来求和的,也许应该听听饮月怎么想。
“我不想和你吵,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应星狂风骤雨般的质问的饮月,少见的愣住了。
应星也不催促,静静地看着饮月,等待着他的回答。
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饮月说:“你跟我来。”
应星带上之前放在地上的酒,被饮月带到会客厅。
还是卡文,想要评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前世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