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会儿，那边的删删减减最终汇成了一个词：金融。
不一样。
计月灵放下心来，不用再重新找人就好。
但她一想起那个奇怪的“正在输入中”，就感觉心里莫名的不得劲。
他原本是还想说什么呢？
疑问被她压到心底。
考虑到课堂人数翻倍，选修课老师今晚特意申请了一个大教室。
计月灵将时间和地点发送过去，这回那边很快且简短地回复了一句“ok”。
两人的对话止步于此。
晚上，计月灵照旧坐在教室空荡的角落里等待。
一开始她还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但随着上课时间的临近，她的心一点点提起。
不会是被放鸽子了吧！
点开聊天界面，并没有新消息。
她紧紧地盯着教室入口，心里默念：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正当她要忍不住发消息询问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有着漂亮脸蛋的高个男生走了进来。
他像是装了定位系统似的，偌大的教室里，一眼就看向了坐在角落的计月灵，然后对着她灿烂一笑。
“抱歉，我来晚了。”男生在她身边落座后立刻对她致歉。
“不会，老师都还没来呢。”计月灵朝他摆手，一个不小心就对上了他那双璀璨如星的眼睛。
计月灵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习惯了坐在这边边角角的位置，但他不一定喜欢，而且他都没戴眼镜……
“你要换个位置吗？”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你看的清黑板吗？
男生意外地读懂了她的未竟之意。
“我不近视，可以看得很清楚。”
计月灵推了推鼻梁上总是滑落的眼镜，心里羡慕极了。
不近视就是眼睛好看！
上课之后，选修课老师照例点了名。
缺席人数五人，但她只在群里@了一人，显然剩下的那四个都请过假了。
计月灵有些阴暗地猜测，这些人会不会跟她之前的想法一样，特意请假来推脱上堂布置的作业。
虽然她来都来了，但要是她先前也干脆打退堂鼓该多好……
“接下来大家把校园卡拿出来让我核实一下。”
“老师我没带。”一个男生举起手大声道。
老师显然早有准备，她面不改色道：“电子校园卡也可以，别跟我说手机也没带。”
结果还真查出了两个弄虚作假的，带来的人是同一专业的。
“你们两个还有今天那些没来的人下节课再做一遍这个作业，我会在群里一一艾特你们，下次不要跟我说忘了。”老师推推眼镜，镜片下的眼神犀利极了。
其中一人不服气，硬是顶着老师的高压直接否定这个作业：“老师，我觉得这个作业根本没意义啊，跟我们这个课又有什么关系呢。”
计月灵眼睛一亮，是啊是啊，这莫名其妙的作业折磨了她的精神整整一周。
老师听了也不生气，反而面色柔和了些，她不疾不徐道：
“文学素养不是闭门造车，不能一切只从书上来，它根植于沃土，但也需要阳光雨露，而这些需要你们与外界进行沟通。”
“其实开学都这么久了，大部分人通过社团什么的肯定已经交到了外院的朋友，所以真正会对这项作业感到为难的，都是那些还在封闭自己的同学，我希望这些同学能够通过此次机会来展示自己、打开自己。”
“大家进入大学后不要把自己关在寝室里没日没夜地玩游戏、睡懒觉，尽量出去走走，多认识一些差异化的人，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彼此促进，共同成长。”
听完这番话，教室里隐约的躁动彻底安静下来。
计月灵也被刺痛了，她感觉既扎心又酸爽。
她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复杂的情绪，就被老师接下来的话击了个粉碎。
“开始下一个环节，彼此介绍一下自己的朋友，先从……最后排的那个女生开始吧。”
计月灵傻了，也没人告诉她还有这环节啊。
而且这种小火车不都是从第一排开始的么！
震撼到极致，她反而冷静下来了，刚才检查时她不经意间已经瞄到了男生的姓名，只要名字对了，其他的谁能判断她说的是假话呢？于是她给男生套了个基本公式，随便胡扯道：“他叫崔星沉，金融系，擅长运动，喜欢打篮球。”
她干巴巴地介绍了几句就结束了，老师挑了下眉，显然是觉得短了，但也没说什么，毕竟课上时间有限，点点头让坐下了。
崔星沉自觉地站起：“她叫计月灵，计算机系，擅长画画。”
计月灵心中惊讶，这说的比她还短，但意外地猜的挺精准。
一对对介绍过去差不多花了一整堂课的时间，期间还有几个显眼包不满足于单纯介绍，实力坑友，硬是要cue对方来一个才艺展示，老师也不阻止，甚至乐见其成，所以战线就被拖得更长了。
因为剩下的时间也不多，老师也没有整其他的花头，这令计月灵战战兢兢的晚课居然就这么顺利地结束了。
走出教室时，计月灵对耐心陪她上完课的崔星沉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谁的时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话：
“我请你喝奶茶吧。”
然而崔星沉拒绝了，离开之前还丢下一句令人困惑的话。
“不用了，说不准之后我也要请你帮忙呢。”
计月灵一头雾水，她想不到自己能够帮他什么忙。
下了课，计月灵就立刻回寝室，当她站在门口，看着门上小窗透出来的黑，倒也没有很意外。
陶梦云肯定还在图书馆，而钱以彤和封姣妍两人总是有很多的活动，让她感叹她们是怎么做到如此有精力的。
她坐在位置上，倒也不急着洗漱，因为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我们来正式聊一聊吧。”计月灵正襟危坐，严肃地看向莉莉丝。
“聊什么？”莉莉丝不解。
面对这么一个天降馅饼，计月灵很想咬一口但她也怕这有毒。
白天那么容易就接受了，一方面是她深知主动权不在她这，她并没有拒绝的权利；另一方面则是她有所求，同时也想试探这小家伙的本领，虽然最后结果不如她所想，但它的秉性她也看出了大半，只要不是演的，那这个“见习魔女”应当也不会是什么邪恶的存在。
她想，这个饼她可以接着了。
但其中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她还是要理清楚的。
“我想知道你们是根据什么挑选绑定对象的？还有考核任务主题为什么选定的是我的梦想？你这个考核有时间限制吗？……”
好多问题啊！莉莉丝被这一连串问题砸的头晕目眩。
“这怎么说呢？”它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思考一阵后直接一拍手道：“算了，我从头讲起吧。”
“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生活着一群厉害的见习魔女，它们的目标就是成为厉害中的厉害存在——正式魔女，每隔十年，就会举办一次魔女晋升考核。由命运魔女为每一位参与考核的见习魔女占卜绑定对象，再由空间魔女破开时空，将考核者送往不同的异世界。”
“有的世界有魔法元素，但有的世界没有，所以为了公平，所有的见习魔女都被下了禁制，无法从外界获得魔力，等到自身原本的魔力消耗完就只能自力更生了。而想要再获得魔力，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绑定者。”
“绑定者，我？”计月灵觉得不可思议，她并没有魔力啊。
“是的，梦想是有力量的，它诞生于内心，那是力量的源泉，当你和梦想越近，内心的力量就会越强大，而那股力量会通过命运线化作魔力传递给我，等到你内心的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会激活契约，那时候我的考核任务就会完成，然后回到原世界成为正式魔女啦！”
说到最后一句话，莉莉丝的情绪明显激昂很多。
听完这一长串话，计月灵突然想到一个词：内心丰盈。
她隐隐有所明悟。
“至于时间限制，没有的，毕竟魔女的寿命很长呢。你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吧！”莉莉丝讲得口干舌燥。
“最后一个。”计月灵竖起一根手指。
“可是我没有梦想。”计月灵摇了摇头。
她对未来是迷茫的，她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只想着得过且过，就连高考选专业她也是单纯地挑了几个不讨厌的来填报。
“不会哦，梦想就藏在心里，只是你没看清它。”莉莉丝说的斩钉截铁，像是有什么依据，“但你的心会很诚实。”
计月灵抚上胸口，心脏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掌心。
“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她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这要靠你自己去感受的。”莉莉丝义正言辞道。
“好吧。”计月灵无奈，只能转而问起另一个她很在意的问题。
那就是——她和莉莉丝能在脑中对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大脑被看光了？
这和裸奔有什么区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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