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在江城多待几天陪陪父母,吴添居就没有跟姜关然一起回云城。
送姜关然去车站的时候父母还让两人多相处了点时间,不过车站人多眼杂两人只是在离别前相互拥抱了一下就松开。
吴添居把姜关然的帽子往下压了压,口罩也拉了上去,叮嘱道:“你小心点。”
姜关然提包的手一紧:“我知道,你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大屏上列车检票时间将近,吴添居没再多说什么,只指了指手机说:“有事信息。”
“嗯,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信息。”
“你也是。”
望着姜关然进站离开的背影,吴添居是第一次那么舍不得一个人,可吴添居什么都没表现在脸上,只心脏很空感觉像在慢慢失去什么。
他总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仿佛两人第一次的相遇还是在前几日,一切都太突然也太匆忙。
这几天在吴添居家的时候,姜关然跟吴添居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从小学到现在,把所有想告诉吴添居的通通都说出来,可吴添居发现姜关然说这些故事的时候,里面总是会有吴添居的存在。
除了这些姜关然还跟吴添居说自己为什么想做警察,完全将憋了很多年的心里话都全盘托出,吴添居没有不耐烦,就这样静静地听完姜关然说的故事。
·
在任务的前一天姜关然就回到了云城,晚上与江东他们汇合。
江东点燃一支烟吸了口说:“身份给你安排好了,明天豹哥接应你。”
片刻后姜关然点头说:“好。”
江东把烟夹在手上,“嘶”了一声又说:“你叫向怀天。”
“是的。”
车内弥漫着不散的烟,姜关然没有之前那么排斥烟味,沉默良久之后面无表情地询问江东:“东哥,豹哥以后怎么办?”
江东很重地叹了声气说:“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走不掉,当你与豹哥接应上的那一刻,你就无法回头了,知道了吗?”
“我知道。”
“有很多双眼睛在无形之中盯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清晰捕捉被放大。”
姜关然还是说:“这些我都知道。”
与任务不相干的话江东没有多说,毕竟明天姜关然就要开始接触卧底,江东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告知姜关然。
江东说:“瞿墨海所带的集团是后来追赶上的,林飞所在的也就是这个集团。瞿墨海之前是在别的团底下干事,后来心强大自己单开独干。豹哥也是从那个时期陪他一起走过来,早已经把豹哥当做最信任的人,不过因为自己之前的身份所以对豹哥慢慢有所顾虑。”
姜关然问:“怕抢了他的位置?”
江东点了个头:“只是林飞这人更要提防。”然后想起姜关然之前说的话:“你之前跟他打过照面,你虽然戴着帽子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他既然能将陈树涛残忍杀害后全身而退,走到这一步必然经历了许多。”
两人聊了很多,直至半夜江东便把姜关然送回酒店。
回到酒店的姜关然第一时间就是查看手机,因为本身的手机不能带去。他再次看着与吴添居的对话框以及跟吴添居在放灯时拍下的侧脸,盯着看了许久,直到眼睛干涩,姜关然就把手机关机,将手机的电话卡拔出来,想了想却没有插进江东给的手机里。
这部手机很简约,没有很多杂乱的东西,又从口袋拿出一张新的电话卡放进去,反反复复在拨号页面输入了很多遍吴添居的电话号,想拨通电话过去,可理智终究是战胜了这一切。
在原先的手机关机之前,姜关然就自己给吴添居发下最后一条消息——
勿挂念。
发完也不知道吴添居能不能看见就关机手机,将手机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洗完澡姜关然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的任务,明天会有几个同事过来陪他演戏,姜关然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帽子拍了拍,最终也将帽子放进背包。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没有戴帽子出门,就连在黄舒城的民宿里都时刻戴着帽子,帽子仿佛成为他的必需品。
姜关然订了个闹铃就睡下去。
一夜的风刮的很大不停敲击着窗户,姜关然本以为今天会阴雨绵绵,可拉开窗帘的时候阳光很暖和。他换上之前没穿过的衣服现站在全身镜前不停摆弄,就连留了一晚上微微冒出的胡渣也没刮,挎上一个久布包就出门。
约定的地点离酒店隔着三条街,姜关然为自己装的像一点,将自己演的畏畏缩缩在酒店旁边的摊位买了几个馒头,之后向着约定地点走去。
姜关然边走边看着手腕上的表,在快要接近约定的路口时忽然从右侧冲出来一伙人。
这群人来势汹汹,有几人手里提着棍棒,戴着大金链条胡子拉碴,为首的那位还叼着根烟,豹纹外套内是乱花眼的花衬衣。
为首的那位挤着眼双手插兜,一脚就把姜关然踹倒在地,在眼睛瞥向旁边的目标位置也来了两三个人时,时机一到就开口说着台词:“你他娘的欠钱不还?跟我们说半个月就能还清,已经给你拖一个月了?就你这种人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还想泡妹?”说着把姜关然的脸一掰:“啧啧啧!就你拿这张脸八十万泡妹?”
姜关然把馒头一丢,装作唯唯诺诺地哆嗦着求放过:“张哥我错了!行行好!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还清,求求您了!”
姜关然口中的张哥本名齐渝,是姜关然的师哥,假名唤张栖。
齐渝又给姜关然胸口踹上一脚,揪着姜关然的衣领就往地上砸:“行行好?我给你宽限多少次了姓向的?你他妈还要不要脸呢?”
两人话说的差不多,目标人物也已经出现向着这边走来,姜关然与齐渝互看一个眼神,反手姜关然就抓住豹哥要往前走的裤腿。
很不巧的是在姜关然抓住后,忽然看清了站在豹哥身边的人是谁。
林飞跟在豹哥的身边背着手,看见姜关然手抓上来猛的给姜关然踩了一脚并呵斥:“哪来的疯子!别挡道!”
齐渝一看见豹哥一鞠躬就道:“哎哟原来是永哥啊!”
豹哥在集团的假名叫宋永河,认识他的都叫他永哥。他眉一挑,看着脚边抓住裤腿的姜关然又抬眼看着齐渝:“给我送的礼?”
齐渝点头哈腰的:“是是是!送您的,欠了我近百万的债还不清,我这会儿手头也没什么钱了……所以……”
豹哥眼皮子微抬:“什么人都往我手里塞?”
齐渝继续说:“这可不是!这人体壮,正好可以拉去您那干活。您说是不是?”
豹哥犹豫半分,睨了一眼身旁的林飞说:“你说呢?”
林飞瞧见那束寒射过来的目光,匆匆低头说着:“要不永哥我们还是?这人来历不明,恐怕……”
豹哥见林飞的顾虑,又去问齐渝:“这人什么来头?”
齐渝说:“做小工的,家里没什么积蓄,经常找我贷。”
还好这条路人不多,都只看一眼就着急赶路离开。
豹哥示意齐渝把姜关然的头昂起来:“把他脸抬起来我看看。”
齐渝照做把姜关然的头抬起来。
看了几眼,豹哥皱了个眉:“他叫什么名字?”
齐渝回道:“向怀天,怀旧的怀,天空的天。”
豹哥接过林飞点燃的一支烟,抽着蹲下来眯眼看姜关然,抽了一口将烟雾吐在姜关然的脸上说:“想来吗?”
姜关然喉结滚动:“做什么的?”
豹哥没废话:“有钱赚。”
一听见有钱赚,姜关然入角色很快地猛地点头:“赚!”
听到姜关然的回答,豹哥扭头给身后的林飞一个眼神就说:“你带。”
林飞也没拒绝,叫身后小弟把姜关然拉起来。
姜关然被拽着后领拉起来后,林飞上下扫了姜关然一眼。因为他身高不错,现在只得把背驼起来掩饰一下身高,畏缩的样子学的有模有样,被林飞的小弟拉到后面去。
基本的入场户外仪式结束后,齐渝他们也带着人默默离开。
今天几人只是出来放风的,所以没打算多少可靠消息就回去了,只是回去途中姜关然眼睛被蒙住,嘴巴也被塞了块布子,手脚都被捆绑。
看样子是被塞进一个面包车里,里面烟味很弄还夹杂着很大一股槟榔刺鼻的气味,一路上很颠簸,姜关然怀疑坐在后座左右手都被挽着。即使是训练多次的人,手脚长时间被捆绑还有些不适。
眼前没有完全黑,只觉得被蒙住的光线忽明忽暗,像是路过很多桥底山林。
车已经开了近一个小时,忽听前方位副驾驶的林飞开口:“把他嘴揭开。”
很快姜关然感觉嘴巴的那块布抽出来,整张嘴都涩涩的满嘴的泥。他低头呸呸了两声然后说:“这是去哪?”
林飞笑的很张狂:“你说去哪?”
姜关然装作惧怕地咽了咽口水:“什么时候到?”
林飞说:“你急什么?”似乎向窗外吐了口痰,砸了嘴道:“什么垃圾都往我这塞,我踏马看起来就这么闲?”
开车的那位好言劝说:“林哥你少说两句吧。”
林飞就不乐意听这种话,踹了一脚车门扯着嗓子喊:“说也说不得了?我不就是比那姓宋的晚几个月么,装什么?”
开车那位又道:“哎呀林哥,反正除了头儿我听你的,你手底下弟兄又不少。”
这话林飞爱听,吹着口哨翘腿说:“哎呀,想起来去年那姓陈的,不照样被我弄死了,装什么霸王呢!”
开车的顿了顿,似乎是想不起是谁就问:“姓陈的……谁啊?”
“陈树涛啊!”
听到陈树涛的名字姜关然的心莫名一提,但表情没任何变化,结果又听林飞接着说:“谁让他把那谁弄不过来。”
开车的又犹犹豫豫地问:“谁呀?”
林飞脾气不好,被问得不耐烦后瞪了一眼张嘴就说:“一个姓吴的,有钱,但认识警察就想着把他先除了,可谁知道……”
听到身后有动静,林飞一边骂着不爽地回头去看:“妈的吵什么呢?一个人都绑不好?”
听到有关吴添居的事姜关然身体一颤险些暴露,只能装作晕车来掩盖这一切。
林飞嚷嚷道:“你吵什么?”
姜关然不停咽着口水:“晕车。”
“矫情。”吐槽完姜关然林飞又自顾自说着:“不过现在跟那谁也没关系了,他反正对姓陈的无情。只要他安安分分不找警察搞我,我也不弄他。”
姜关然背在身后的拳头握紧,表情有微丝的变化,可好在这时候车停,这些变化全被尽数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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