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六年应长临都等过去了,也不差这几天……才怪。
自从知道柏祟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偷偷来找自己之后,他就一反常态,做了很多神神叨叨的事情。
比如说,吃饭的时候总是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被鬼怪假冒的人类,当然,都是无用功。
除此之外,他思考得最多的,就是柏祟说的那句话,也是唯一一句,你果然想杀我。
这不是什么秘密,应长临也没打算瞒着,他本来就是个短命鬼,即使时至今日,在短命上他只成功不后退。
再加上还有个驱魔师的身份在这里摆着,那么想让自己的死鬼老公陪自己再死一次,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他也没想瞒着,只是柏祟一直没有问。
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脑后,回想着柏祟当时将自己按在怀里的动作,自信对方该是不介意的,不然早在他无法动弹的时候弄死他了。
应长临将东西全部装备上,在天色落下来的时候,便出发了。
镜湖是个旅游景点,在绿城的郊外,景区宣布封锁之后,门口安排了驱魔界的人把守,与其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进来争抢,还不如就这样管束起来。
他们直接将车开到了景区里面,湖心还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所有人都不敢错失哪怕一瞬间。
这湖底在被水淹没之前,是古代某个贵族的墓穴,天潢贵胄,死后尸骨也是至宝,阴丝藤壶便是长在他棺材上的,在成熟的一刻钟之内便会浮出水面,如果不能及时抓住,便会失去效用。
以前探查的手段少,寻找到的位置也不够准确,加上时间限制太紧,所以市面上根本没有存货。
这次也是运气好,贾家新研发的探测器正好监测到了,为了将探测器宣扬出去卖掉,将消息公布出来打响名声。
应长临盯着湖中央,天色早已暗淡下来,他坐在木制的椅子上,视线瞄定空中一点,沉默着没有动弹。
夜晚湖边风大,撩起掩住他视线的额发。
应长临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摩擦着胸前的双鱼玉,湖面突然泛起细密的气泡,他猛地坐直身子,却见涟漪中央冒出一团幽蓝色荧光。
“要来了!”沉寂的湖边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他的视线静静注视着湖中,所有人都从位置站起身来,靠着栅栏边,不少人甚至探出半边身子,去观察湖中的情况,水面不断冒出气泡,几分钟后却又归于平静。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反应了?”
人群中有人发出疑问。
应长临的视线死死盯着湖面,他的心很慌,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速,他凭空唤出溯月剑握在掌中,捏紧剑柄,不敢松懈分毫。
云层散开,天空之中,一顶圆月高悬。
湖心,原本漆黑的水面下亮起点点幽蓝色的光,随着时间推移,幽蓝色的光团越来越大,站在岸上的人这才看清楚,是一大团围在一起的阴丝藤壶从湖面下游了上来。
刚刚破开水面,它们便察觉到了岸上复杂的灵力波动,惊得四散奔逃,有不少都被应长临身上散发的阴气吸引,在空中停顿了一瞬,朝着他这边冲过来。
应长临本还在发愁,这四散着分开,他恐怕不好抓,结果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往前一甩,手中铜钱网飞出,落在地上。
里面装着的阴丝藤壶数量至少有七八个,铜钱网随着他们的呼吸和蠕动上下起伏着。
应长临拿出藤壶玉瓶,蹲下身,一刻也不敢停歇,迅速将它们装到壶中,阴丝藤壶存活条件苛刻,只能买专用的玉瓶去装,否则十五分钟一过便功亏一篑。
阴丝藤壶的数量能有多少?棺材上面顶多能长二十几个,他一个人就网去了四分之一,不少人都被他吸引了视线。
可当他们的视线看到他时就默默移开了,应长临身上穿得奢侈品只能算贵,但是能够容纳法器的随身空间和那柄冒着金光的宝剑,都有价无市,买他们命都够了。
但总有不起眼的,比如说约翰,他最近几天呆在酒店里面越想越气,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刚刚被赶出酒店,刚刚过斑马线,刚刚站在窗户底下,就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如果不是琼斯手快,他一定会见血的,思来想去罪魁祸首只能是应长临了。
应长临面前投射下阴影,他将最后的东西装入玉瓶中,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约翰。
他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身高优势,自上而下的盯着应长临,朝他伸出手,“小子,你们国家有个故事是孔儒让梨,谦让是种美德,我会给你留点的。”
……
虽然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争斗可能一触即发,但是应长临还有闲心想,这故事能掩盖他是在当土匪吗?学到点东西就乱用。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本来应长临就很引人注目了,还有热闹看,大家都不急着走了,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
约翰的手悬在空中,等了很久,应长临都没乖乖把玉瓶给他,在周围视线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的面子被踩在了脚下,脸上红辣辣的。
应长临看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里握着的玉瓶上,对方抬起手的瞬间,玉瓶便被收入随身空间中,他闪身躲开对方的碰触,朝着停车场走去。
“噗嗤——”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笑出了声。
约翰扑了空,听见这声嘲笑,他扭头恶狠狠瞪过栈道上的每个人,看着还没走出去多远的人,他追上去,掌中蓝光汇聚,朝着应长临背部打去。
眼见就要得逞,他唇角咧开,笑了起来,自己的手掌却穿透了对方的身体——这只是个虚影。
“砰——”
他感到后背一股力量撞了上来,自己便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上半身砸在地上,还向前滑行了半米。
应长临本来已经绕到了约翰背后,可还没来得及踢,人就已经被别人打飞出去了。
还未落地腕间的引魂铃便嗡嗡作响,铃铛很小发出的声音也被夜风吹散,他扭头看向人群中,只见一道落荒而逃的身影。
还逃!
他转身,懒得管被打摔在地上的约翰,朝着那人逃走的方向追过去,腕间的引魂铃也响了一路。
应长临追着他跑到山上,前面的人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火气上来了,大喊一声:“站住!再跑给我试试。”
面前的人停下脚步,只是仍旧戴着斗篷,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应长临看着那道身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还没等他想清楚前因后果,就已经走到对方身后了。
他暗暗压下心中的不适,道:“转过来。”
“柏祟”站在原地僵持了两秒,才慢吞吞地转过身,他忙低垂下头,斗篷的帽子本来就大,他这一缩,将整张脸都笼罩在兜帽下了。
应长临眉心微蹙,他的视线瞥向腕间挂着的引魂铃,铃铛还在发出声响,他定了定心神,将视线挪到面前男人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抓着兜帽边缘,往上一掀,看见斗篷下这张脸的时候,瞳孔微缩,“怎么是你!”
沈玄明脸上的尴尬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而后笑起来,“我就是见不得别人这么欺负你,给你出出气,你也知道,我就是废物一个,看见有人追我,也不敢回头看,早知道是你,我就不跑了。”
应长临没有说话,只一直盯着他。
沈玄明被看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他转移话题道:“哎,我昨天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才偷偷追过来的,虽然你不怪我,但是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按着应长临的肩膀,边推着人往前走,边说道:“你不要再拒绝了,就算不是为了赔罪,我们还是朋友啊,我帮你做点什么不是天经地义吗?”
应长临顺着他的力道,走出去一步,但也仅仅只有一步就停住了,“事到如今,你还要和我鬼扯吗?”
沈玄明心里一慌。
可他还是嘴硬道:“我该说的都说了。”
“呵。”
应长临没有说话,也没有管沈玄明说什么,转身就走,对方既然不愿意说,他问再多也只能得到谎言,还不如自己去找,自己去查,他看向自己来的地方。
让沈玄明用带着有柏祟气息的东西,来引开自己,是谁的主意?他们又有什么必须瞒着自己,自己不能在场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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