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看出太后和皇上的态度,看出他们对傅茗娇的喜欢,傅言的心就一直提着,睁开眼就担心接到赐婚圣旨,还有来自十七皇爷的聘礼。
然,等了几天,却毫无动静。傅言心渐渐的放了下来!
但对傅茗娇普及其中严重性的行动,却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在从宫中回来后,就当即将大女儿傅茗玥从岳家给喊了回来。
作为父亲,有些话他不好对傅茗娇说,但傅茗玥是姐姐,姐妹之间许多话还是可以讲的。所以……
“娇娇,女人这辈子就该恣意自在的活着,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才不至于太委屈自己。可如果嫁给了十七皇爷。那……”
傅茗玥微微一顿,脸上表情肃穆深沉。
傅茗娇:看傅茗玥脸上表情,像是在讲可怖故事一般,瞧着还真是有点渗人。
傅茗娇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听傅茗玥眼神幽沉道,“嫁给她,别说恣意,这辈子也就只能求个喘口气的活着。那日子,你想该多憋屈。”
傅茗娇:不是还可以造反吗?为啥总是想着憋屈死,造反死也可以嘛。
这想法出,傅茗娇觉得自己有点太没上进心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不战而降呀。
“娇娇,我们太傅府人丁单薄,你我姐妹无兄弟护着,父亲又性子醇厚,母亲也已不在了,日后嫁人还是嫁个自己拿捏住的比较好,不然受了委屈,连个给我们做主的人都没有。所以,比起高嫁,我觉得还是低嫁更好一些。”
傅茗娇听言,眉头几不可见的扬了扬。
低嫁更好些?
高嫁不一能嫁个良人,但低嫁就能遇到好夫婿,就能不受委屈了吗?若是善恶以贫富来区分的话,那作恶的岂不都是穷人了?还有她,凭着她的穷苦,她上辈子应该是个极善的人才对,为啥她不是?
“娇娇,我以为比起那些世家公子,世俗权贵,还是嫁个知冷暖,懂情趣,腹有诗书的儿郎比较好。”
傅茗娇听言,忍不住笑了一下。
曾经她辅佐的那个人,就是个知冷暖,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儿郎。可结果呢?她以自己的死证明了,脑子的好的人,害起人来更是不留痕迹,也更具诗意。比如她的悼念她的词就写的很是诗情画意。
读书好,真不等于心肠好。
“娇娇,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有。”
“那你怎么不回个话?”
“我在细品姐姐的话呢。”
“细品什么?姐姐还能害你不成?”傅茗玥对着傅茗娇道,“那十七皇爷只是远远的望着就让人望而生畏,就你这胆子,不是姐姐吓唬你,他一皱眉都能把你吓死,更遑论其他了。”
说起十七皇爷,傅茗玥脸上带着明显又清晰的敬与畏。
对十七皇爷确实该畏……
一个手握先祖遗留空白圣旨,连皇上都要畏三分的人,谁敢轻忽半分。
长孙幺子,自来都是最得宠的。特别是十七皇爷是在先祖那年岁得的儿子,更是放到了心尖上去宠。
为了怕自己死后小儿子受委屈被欺负。所以,连留下空白圣旨的事都做了。那一张空白圣旨,连废帝的权利都有。如此,谁能不惧?
十七皇爷,一个切切实实手握生杀大权的人,无人敢疏视他分毫。
除了手里的权,十七皇爷本身性格也不是太好,那是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对自己对别人要求都是甚至高,最是容不得没规矩的人。
听说,连皇上对着十七皇爷都是正襟危坐。敢耷拉肩,就会听十七皇爷念皇规!
这样的男人,男人受不了,女人也是一样。
嫁给十七皇爷就等于是嫁给一个管事嬷嬷,加一个教养嬷嬷和一个考官,每天被数落,被挑剔不说,还要时刻担心自己不合格被休了。这日子,没人能受得了。
所以,纵然十七皇爷人好看又权贵,在大安却没有几个女儿盼着嫁给他。
不过,十七皇爷至今还未娶妻的原因却不是因为没人敢嫁。只要他想娶,娶谁都能娶到,反正只要他愿意,别人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等着嫁就是了。
所以,他至今没娶,就一个原因,那就是没他看上的。
就如现在,傅茗娇觉得傅言和傅茗玥都想太多。他们怕她嫁给十七皇爷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人家根本就没看上她,更何谈娶她。
已经好几日了,十七皇爷若是看上了她,应了娶她。那么,这赐婚的圣旨和聘礼早就到了傅家了。
想着,傅茗娇眼帘垂下,手漫不经心的抚着袖口那精致的绣花,漫不经心思索着。
如果十七皇爷这里已经没戏。那么,她也许可以直接嫁到那人渣家里去,直接祸祸他全家。可是……
想到嫁他,还要洞房,还可能一刀刺不死他,傅茗娇就打消了念头。
能亲自手刃仇人自然是痛快。可是,一举成功的可能性不太大。所以,还是算了吧。免得报仇不成,只落得个被恶心。
十七皇爷这里不行,再做其他打算好了。
“娇娇,今天天气好,你想不想出去转转?”
傅茗娇听了,看看那万里无云的蓝天,点点头,“好呀,那就去转转。”
大安民风,算得上是开放。不会因为你跟一个男子说上两句话,就被认定为不检点。
只要不是孤男寡女独处,众多人一起结伴赏个花,看个景,一起赋诗作对,也都是可以的。但,总归是男女有别,一起时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免落得个轻浮的名头。
“姐姐,咱们今天是来游湖吗?”傅茗娇站在岸上,看着那片湖和湖上的几条船。
“嗯。”
“茗玥,茗娇,这里!”
听到喊声,顺着望去,看到船上正向他们招手的人,还有船内坐着的人,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二表哥,三表哥,还有表姐也同我们一起。”傅茗玥对着傅茗娇道,“都是自家亲戚,你别总是太拘谨了。”
傅茗娇听了,心里呵笑一声。自家亲戚吗?
二表哥——齐志;三表哥——齐昊;还有二表姐——齐雅!
都是外祖家的人,是大舅的儿女。以血脉论,确实是亲戚。但亲戚就一定亲吗?不!
人与人之间亲不亲看的还是缘分。
而根据脑中记忆,傅茗娇显然跟他们并不亲近。傅茗娇不喜欢那个总是盯着她的三表哥齐昊,确切的说,不是不喜欢,而是有些怕。
也不喜欢那个总是用厌弃眼神看她的二表姐齐雅。
‘模样好又什么用,人那么绵软窝囊,看到她我就来气’——这是齐雅亲口说,她亲耳听到的。
至于二表哥齐志,属于冷眼旁观者,他不会欺负傅茗娇,但也不会护着她。
在这些亲戚眼里,她真是又美又笨。
作为好看又软弱的人,容易招人嫉妒,也容易被人欺负。这些,傅茗娇可是全部都占了。
“走吧。”
傅茗玥说着,不等傅茗娇应就拉着她往前走去。那样子,傅茗娇有种被押解之感!
傅茗玥这是怕她不敢过去,怕她逃跑,强硬要把她带过去吗?
傅茗娇看看傅茗玥,心里好奇,在傅茗玥心里,她这个妹妹不知道算什么?
“茗玥,娇娇,你们来啦。”齐昊看着她们,笑的很开心,特别是在对着傅茗娇时,开心中更是透着得意。
看着齐昊脸上的笑,傅茗娇瞅了一眼湖水,把他推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淹死?这想法好像太凶残了点。
这样想着,傅茗娇从齐昊身前走过,不经意的撞了他一下!
呲!
疼!
“表妹,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不小心脚滑了一下,谢谢表哥。”傅茗娇说着,躲过齐昊伸向她的手,抬脚往前走去。
走着,感觉肩膀处还有些疼。没把人撞下去,倒是把自己撞疼了。这身体确实是娇嫩,就这身板,报仇什么的亲自上阵是不用想了,还是要智取。
“茗玥,茗娇,坐吧!”齐志一副大哥的姿态。
傅茗娇坐下,同以往一样并不怎么说话,只是低着头,听他们说。
听他们说一些人生的道理,人生的感悟,还有一些伤春悲秋的诗词歌赋。
傅茗娇听着,心里想着晚上吃什么。
“茗娇,你怎么不说话?”
听言,傅茗娇抬起头来,看向齐志,一脸的迷茫,“说什么?”
看傅茗娇那茫然娇憨的样子,齐志轻笑,“表妹想说什么都行。”
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宠溺,傅茗娇听了,又望了望那湖水一眼。
看傅茗娇又不吭声,齐志正要说话,就被齐雅给截了去,“表妹,我们还以为你这次要成为十七皇妃了呢!”
十七皇爷选妻,天下皆知。而太后和皇上的态度,也不是秘密。所以有些事儿,心照不宣,该知道的都知道。
听齐雅这么说,傅茗娇就明白了。看来,今天游湖是虚,看她笑话才是主要目的。
而对这一行目的,傅茗玥心里是否也清楚?
傅茗娇心里这样想,却是没有探究的意思,反正她对傅茗玥心里也没什么姐妹情意,傅茗玥就算是什么都知道还带她过来,傅茗娇也不伤心。所以,也没探究的必要。
傅茗娇眨巴眨巴眼,看看齐雅,“表姐还想儿女亲事呀?我都没想过,我每天就忙着看女戒做女红了。”
这话,齐雅觉得傅茗娇在说自己不知羞。
这感觉出,齐雅眉头顿时皱起。
“姐姐,表哥,表姐,你们坐,我去做点吃的过来。”说完,起身,迈着小碎步走了。那背影,一副乖顺的小媳妇儿模样。
齐雅想,刚才定然是她想太多了吧。就傅茗娇那软弱的性子,借她一个胆儿她也不敢挤兑她。
“小姐,您那么说话,表小姐她会生气的。”
听言,傅茗娇侧目,看着跟在她身边的丫头青梅,认真求教道,“那你说,我怎么说话她才不生气呢?”
青梅:……
看着傅茗娇那娇艳娇俏面容,不吭声了,对着二小姐这张脸,无论她说什么表小姐恐怕都不会太高兴吧。
小丫头不吭声,傅茗娇也不再多问,傅茗娇这个主子都是绵软的性子,又指望丫头多硬气!
鱼,青椒,红椒……
看着案子上的东西,傅茗娇嘴角轻扬了下,连食材都这么齐全是凑巧吗?感觉分明是特意准备好的,就等着傅茗娇来做的。
这样也挺好!自己做的更合口,她不介意做厨娘。
同傅茗娇一样,她也确实喜欢吃剁椒鱼头,也确实会做。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缘分,所以让她成了她吧。
傅茗娇撸起袖子,开始收拾鱼。
青梅看了叹了口气,看来二小姐这辈子就是给表公子和表小姐当丫头的命。
正想着,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齐雅脚步虎虎生风的走了进来。
看那走路的气势,青梅都不由的缩了缩脑袋,有些怯的慌。
“傅茗娇,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这辈子同十七皇爷都没可能的。如十七皇爷那样尊贵又睿智的人,是绝对看不上你的。”
听到齐雅那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挤兑,傅茗娇垂了垂眼帘,齐雅这样说,忽然让她对十七皇爷又升起了一股子野心来。
想到有朝一日,她站在那个男人身边,看齐雅灰头土脸。那感觉……傅茗娇清楚感觉到,对十七皇爷又垂涎了。
十七皇爷这一把刀,真是越发的理想了。
齐雅看不到傅茗娇的心思,看她不吭声,只以为她同过去一样不敢回嘴,心下满意了,但却没厉害,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看她做饭,偶尔嘲弄两句,愉悦心情。
一顿饭就这样在齐雅聒噪的噪声中结束。
“青梅,把饭菜端上。”
看齐雅指使着她的丫头,理所当然的态度,傅茗娇没说话,看她们端着饭菜离开,开始默默清洗自己的手。
待傅茗娇清洗好过去的时候,发现,船上就多了两个人……
十七皇爷还有他的随从。
看十七皇爷在主位上坐着,其他人都垂首在一旁站着。傅茗娇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真真是一把好刀呀!
真想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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