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沈慕青休假在家,暗自盘算着搬家的事。
姜钰茗发现他心里算盘,是因他几句试探。
“你有没觉得这床小了点?”
姜钰茗以目为尺瞥了眼,“两米的床,还要多大?”
“我看你东西挺多,你现在自己干,是不是得要个自己的工作间?”
姜钰茗挑眉,“我有张桌子就行。”
“你觉不觉得这房间小了点?”
姜钰茗环视一圈,“还好?”
时不时拿着尺子在家里走来绕去,这里停一停,那里量一量。
姜钰茗被他的动静弄得烦了,耐着性子从电脑屏幕里抬头,打断他旁敲侧击的“Coco变大了地方不够用”之类荒唐言论。
“它两年前就没再长了。沈老师,您到底想做什么?请明示。”
沈慕青长腿两步跨来,陷坐她左侧沙发,握住她手,才犹豫道:“我在想……我们要不要搬去天域庄园?”
姜钰茗想了想,就是当时他送她戒指那个别墅。这么说起她还有些老家搬出来的行李寄存在那。
沈慕青语气恳切带着询问,他很少用这语气,通常情况习惯先安排再通知,这话说出来自己也觉得不甚自在。
当初大约觉得搬家是件大事,所以谨慎?
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就连买房子他当年都是买了直接把人蒙着眼带来,这会儿搬个家又算什么?
姜钰茗略一思考,点头,“可以,你想什么时候搬,提前通知我声。”说得公事公办。
沈慕青眉眼怔松片刻,像是没想过她会这么快点头。
“你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姜钰茗不解,反正都是他的房子,她东西也不多。如果他觉得小,搬去更大的房子无可厚非。
“行。”
接下来几天沈慕青行为反常得很,像是看不得她忙,她总是刚在电脑前坐下就被叫起身。
沈慕青叫人送了些蔬果菜类来,像是突然对那个特意打造的大厨房感兴趣,捏着颗番茄倚在书房门上问她要不要一起研究食谱。
结果就是做饭做着,沈慕青从身后倏然靠近,炽热体温隔着衣物传来,柔软的吻细细密密落在耳后那块软肉,姜钰茗猝不及防一激灵。
待人反映过来已被他肌肉贲张的手臂一把捞起送上岛台,大腿肌肤燃着火,摩擦冰冷大理石台面,冰火两重天的折磨。沈慕青俯身在她胸前,姜钰茗咬紧牙关依旧抵不住呻吟声断断续续。
下午又叫她去茶室喝茶,一套功夫茶具耍得顺手,给她吹凉茶水的唇越靠越近,半盏茶的功夫两道身影又黏到一起,沈慕青将人压在跪坐的蒲团上动弹不得。醇香普洱渡到她口中。
晚上姜钰茗听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从书房探出头,见沈慕青用微波炉爆了包爆米花,经过时顺手捞过她带到影音室,捣鼓半天,挑了部电影,熄了灯在沙发里搂着人。
最后也不知道是电影声响更暧昧,还是大屏幕前沙发上重叠的人影更暧昧。
但好在光线暗,尽管手下摸着肌理滚烫,姜钰茗看不清沈慕青的面色,相比她的脸也看不清。
影音室音效也很好,沈慕青弄得狠了点她不小心失控叫得大,也被吸音墙一并静音了去。
晚上躺在主卧床上,姜钰茗腰肢酸痛浑身酸软,手指头都动不了一根,又感到一个坚硬的胸膛从后凑过来,从上到下地贴着她曼妙曲线,无缝亲密。
她感到一阵危险,忙扭过上身,一只玉指戳上沈慕青肩膀,陷进去半个窝。
“我不行了。今天差不多得了。”
姜钰茗感到手指下的肩膀抖了抖,身后传来闷笑。沈慕青大掌抚上她发顶,手指用力轻松将她头拧回原位。
“不弄你,睡觉。”
这么持续一周,姜钰茗发现了他的意图。
他恨不得在家里每个角落都来一次。
玄关、沙发、浴缸、地毯甚至餐桌上……
姜钰茗被他弄得头昏眼花,喘着气,喉咙干涩着提出抗议。
“沈大影帝,你最近很闲吗?手上没项目吗?要不要背剧本?我可以跟你搭戏。或者你想不想出去旅游?我给你拍照。再不营业你粉丝不同意了吧。”
干什么都行,必须想办法消耗掉他旺盛的精力。
沈慕青侧躺着懒散支着脑袋,眯眼认真考虑她的建议,“最近手头确实有个本子,古代武侠,有个角色确实挺适合你的。”
“我还没见你穿过汉服,确实可以试试。”
目光描摹过她的脸,有如实质般深沉地打量,仿佛在幻想她穿古装的样子。
而后又凑过来亲她。
姜钰茗翻个白眼坚决将人推开,忙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洗手间收拾自己,“搭戏不是念念词就行?少忽悠我。”
沈慕青假期不长,下个剧组开工前两天,他跟姜钰茗说明天搬家。
搬家公司会一个不剩全部打包,再在那边指定位置复原。两人要做的只是不捣乱。
姜钰茗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上修图,不甚关心点点头,“行。”
她对住哪儿真的没讲究也没所谓。
眼前却突然出现一直骨节分明的长手,“啪”地声,把她笔记本合上了。
姜钰茗:?
沈慕青眉心微拧,问她:“你真愿意搬走?”
“??为什么不愿意?”姜钰茗正襟危坐,把他拉坐身边,“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大影帝面上凝滞,似是内心纠结了一番,沉声开口,“最开始我买这房子时说过什么,你还记得?”
说什么来着?
姜钰茗陷入回忆。
他捂着姜钰茗的眼带她上楼,她惊喜得眼泛泪光之时,他郑重其事。
“茗茗,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姜钰茗眸色微闪,点头,“记得。”
“但是这几年,这里只有我。”
沈慕青点点厨房,“我们说好有了房子一起做饭,但其实我很少开火。”
指了指影音室的方向,“我曾想过很多次,和你坐在里面看电影,就算是你想看我演的电影,我也可以勉强陪你看看。但这两年影音房几乎没用过,这几年我没太多时间,也可能是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黑暗里。”
而后看着茶室那边,“有时周末,我想你闲下来,我就在家呆着不去公司,哪里也不去,和你在里面喝喝茶,看看书。但这几年那里几乎闲置,茶叶经常发霉只能丢。”
听着沈慕青一一说来,在装修设计时,他曾幻想过很多种二人在此生活的可能,甚至岛台、茶台、影音室幕布的高度,全都考虑到了姜钰茗的身高。
只是某短时间他忙到双脚不着地,剧组公司两头奔波,既没人住,他便让阿姨不用频繁打扫,一月一次即可。他中间只是偶尔回来住两天。
某晚,他只开一盏昏黄的灯,发现整间房地面落满安静均匀的薄尘,暗灯下,他瞥见一排擦去了灰的干净小径,从玄关直通卧室。
那是那几天他深夜回家后的唯一路径。
他满眼颓然,倒在沙发上,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没有意思。
这日过后,他还是叫阿姨每天来打扫卫生。
只是默默定了去巴黎找她的机票。
看一眼,他告诉自己,就看一眼,不打扰她,不吓走她。看一眼就走。
“就是那次,你跟着我到了餐厅?”姜钰茗有些眼热。
“嗯,跟了你一天,你好像很累,其实我跟得很明显。”
隐隐希望过你发现我跟在墙角。但你没有。
“唔,那次谢谢你。”姜钰茗倾身过去保住他,“虽然我还是辞职了,但在异国他乡,兜里没有钱,一个人也不认识。有同胞出手相助,真挺温暖的。”
“明明我们就要在这里开始我们的生活,但你却独自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无依无靠,生活艰难,穷得中午坐在公园长凳上啃面包。
“所以,这里虽然小,但你舍不得走?”姜钰茗终于意识到这些日子他奇怪行为的症结所在。
其实也不小,两百四十多平,住两人一狗绰绰有余。
“只是,有点遗憾。”
姜钰茗笑着摸上他的脸,“我们之间,还差这点遗憾?”
在所有错过的时光和遗憾里,这点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在巴黎住的地方不算好,”姜钰茗转回头,抱着膝盖,嘴角还残留着笑意,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半夜经常被醉鬼敲门。”
故意敲错,说一些奇怪的话,报警过很多次都不管用。
沈慕青怪她怎么不找好点的房子。
姜钰茗摇头,“我不怕。”
有次她买了一桶漆,给整扇门刷了颜色,再有人敲门,沾了一身漆洗也洗不掉,多刷几次慢慢就没人来了。
“其实那时日子也没那么苦,你不用想太多。”
回来之后她自己租了个小公寓,虽然很小,但胜在安全,在国内,她起码敢晚上出门,也不担心会有人半夜敲门,甚至撬锁进来。
搬来和沈慕青住后,心里放松下来,房子明亮宽敞。
虽然她最常呆的是书房,但听见门外动静令她安心。
她要的从来不是一套房,是一日三餐四季,抬头就能见到那个人。
“而且我确实需要间工作室,到了大房子,你给我安排,算是补偿我吧。”
-
两人顺利搬了家。
等姜钰茗拎着一些随身物品搬到所有物品都收拾妥当的天域庄园后,她惊奇地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是……”
这是收拾老房子时她舍弃的钢琴,当时都留给他处理,没想到他竟然给捡了回来。
姜钰茗把和妈妈的合照郑重其事摆在钢琴上,正如小时候那样。
在琴凳前坐下,却久久按不下一个琴键。
太久不弹,早就忘光了。
沈慕青见她眼中有落寞,牵起她软若无骨的手,“没关系,想弹就再学,你的过去,我给你留着。”
姜钰茗仰头看他,忍不住又亲到了一起。从迷蒙中清醒时人已经倒在琴凳上。
然后她被抱到合起的琴盖上,在她锤了几拳表示抗议后,又被抱到沙发上。
新房子的沙发又宽又大又柔软,姜钰茗充分体会了沙发海绵的反弹力后,和衣而卧在沙发沉沉睡去。
后来她又被抱到许多地方,楼梯,后院,阳台,以及新的主卧那张大得不像话的床。
姜钰茗严重怀疑这才是他的目的,在新家所有地方又来一次。
她精疲力竭靠在他肩头迷迷糊糊,没听清沈慕青说什么,面带疑惑啊了声。
沈慕青靠近,又说一次。
“大学之后,我就没觉得哪里是家。直到再次见到你,我又有了家的感觉。”
家不是一个房子,甚至不是一个人,是这个人所带来的感觉。
姜钰茗给他一种家的感觉,一种心安理得的停留,和疏松倦懒的柔情。
他把头埋进她颈窝葱郁的黑发里,狠狠嗅了口。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
等你回来,等你回家。
番外比较慢哦,一周一篇大概?在存稿新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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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番外1: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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