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时常思考，现在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即使他的意识没有变化，身体也已经变成了陌生的样子。
他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模样，身体藏在纯白的衬衫下，没有棕褐色的斑点覆盖。
他戴上黑手套，液体的痕迹还残留在上面，这液体吸引出他心中的恶魔，带他回归最真实的世界。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拷问组织里的内鬼。
他对任务没有心理负担，尽管内鬼是他的老熟人。
“李年，时间到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年跪在地上，手被拷在身后，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孟溪固定住他的头，简单的殴打无法让他吐出情报，那就直接电击。
最大功率的电击并不能使他昏迷，李年清醒着面对刑罚。
针刺入他的指缝，一点点撬开他的指甲，拔下外皮。
孟溪再次电击他，他颤抖着吐出一团液体。
“说吗？”
很快，他又闭上嘴，孟溪索性剥掉他的一块皮，不跟他浪费时间。
“说不说？”
他的思绪被打乱，身体渐渐不属于他，鲜嫩的肉暴露在空气中。
孟溪往伤口上撒一把盐，像烹饪料理一样，不断划破表皮，好让疼痛渗入骨髓。
“我说，我说，停下，啊！”李年撑不住了，止不住地嚎叫。
“下周、周二，帝国有一艘观光船经过附近，我和他们交易，他们带我离开，我把老大的几个据点告诉他们。”
“具体是哪几个？”
“哈，机场附近的诊所、你们住的楼，财库……”
“再见。”孟溪听到了想要的情报，将消息发送给老大，离开了黑漆漆的地下室。
如果有不对，他还会再来这里一趟，到时候可就不像现在这么温柔了。
“溪溪，我们去你家玩吧。”孟溪一出来，颜祈月就靠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
“等等，我带你去洗个手，另外，你的雌父同意吗？”
“没问题的，放心好了。”
难得有空的孟回端出两杯果汁招待他们。
“小溪，下次带朋友回来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不然我没法招待。”孟回的语气虽然温柔，孟溪还是从中感受到他的责怪。
孟回想，说了让他远离颜祈月，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知道了。”
“每次都说知道了，就是不改，有什么用？”孟回抱怨道。
“……”
“好了，小月，之后麻烦你管管小溪，让他早点回家，别在外面乱晃，最近局势不安稳，你们别走太远。”
“我会的，叔叔。”颜祈月听不出孟回的恶意，只当作是大人的劝告。
“颜玉恒近来如何？”孟回继续问。
“他很忙，我见不到他，溪溪应该有办法和他联络，溪溪，帮一下忙。”
“算了，他有事我们不方便打扰，就这样吧。”孟回得知颜玉恒的情况后松了口气。
在他眼中，颜玉恒是绝对不能接触的危险分子。不是因为曾有过的交易，而是因为其恶劣的性格，最后一定会把所有虫拖下水的。
孟回打开电视，播放时下流行的动画。颜祈月看的津津有味，孟溪靠在窗台上看书，孟回又在厨房捣鼓食物了。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直到颜玉恒的到来。
“打扰了，我来找小溪。”
颜玉恒挂着他招牌的假笑上门了，孟溪挡在门口说：“可以出去说吗？”
“当然，不过，最好还是让你的雌父听一下，和他有点关系。”
“我一会转告他，你直接说吧。”
“好，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下周二帝国的观光船会来，他们要征收奴隶，我们打算抢了那艘船。”
“任务是什么？”
“很简单，你负责把颜祈月和孟回先送上去，别让他们死了。”
“做奴隶？”
“不是，随便挑一家，抢了他们的身份就行。”
听着就感觉不对劲的任务，如果他们真的有把握抢了这条船，不可能先把老弱妇孺送上去，多半是有什么棘手的人物在上面。
孟溪点头送客。
周二，观光船准时到达，孟溪躲在一栋小楼里，用望远镜观察。
船上没有穿军装的虫，一切正常，除了登船口有护卫携带热武器，未发现难以攻破的地方。
孟溪盯上一家虫，换上不合身的宽大衣服，装作乞丐，在他们走到没人的巷尾时，右手拿着破碗向他们乞讨。
“先生，行行好，给点钱吧。”他弯着腰，拿着刀的左手被宽大的衣袖遮盖，像那些因营养不良和遭受殴打而瘦弱的小乞丐。
这家虫中的小孩躲在家长身后，惧怕这个脏兮兮的乞丐，一只成年虫取出一张钞票，轻飘飘地掉进碗里。
他抓住成年虫扔钱的时机，一刀捅向成年虫的腹部，成年虫倒在地上。他迅速拔刀，躲开另一只成年虫的拳头。
小孩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去照顾受伤的父亲。
“你在干什么？”另一只成年虫愤怒地说。
孟溪没有回答，低下身子，想先伤到这只成年虫的膝盖。
成年虫没有武器，仅凭着蛮力揪住孟溪的左臂，不顾流血的手，就要夺过刀子。
孟溪右手没去接刀，反倒攥紧破碗，破碗的边缘锋利，他作势砸向成年虫的□□。
这一下，令成年虫的下盘不稳，他踉跄着就要后退，抓着孟溪左臂的力减小了。孟溪乘胜追击，这一刀不再向着腹部，直冲成年虫的颈脖，一刀了解。
后面的步骤简单，补刀。
只有小孩哭泣着大喊：“你这个恶魔！你放开我，我们哪里得罪你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
依照动画片里的剧情，孟溪应该有所触动，放走小孩，然后养虎为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被小孩复仇。
可惜，他转生到这个世界后，彻底抛弃了上一世的规则，拥抱自己的本能，他毫不犹豫地解决了小孩。即便面对小孩死不瞑目的脸，他心底也没有一丝愧疚。
到底是他的本性如此，还是多年的训练造成早就不重要了，活下去是他唯一的目标。
他回到楼里洗澡，将这家虫的身份交给孟回，送孟回和颜祈月上船。
孟回和颜祈月看起来倒还挺像一家人，不是说他们的外貌，而是那种气质，如同污泥里诞生的花一般纯洁，再加上孟回擅长哄孩子，伪装成父子也没什么违和感。
孟回牵着颜祈月的手，走上登船口。这样就好了，接下来的事，交给他们这些虫来做就好。
“喂，是颜玉恒吗？”
“嗯哼，虫送好了？”电话另一端传来炮火声，已经开始了行动。
“是，我去找你们吗？”
“不用，你回诊所，夏维在诊所，接下来他带着你。”
到诊所的路不远，孟溪很快就看到了诊所散乱的书籍和纸张。
纸张上的数据是夏医生近年的研究，关于虫族精神力。
大多数虫没有精神力。觉醒的虫中，雄虫觉醒精神力的概率比雌虫高，但普遍缺乏攻击性，雌虫的精神力狂暴，需要雄虫定期安抚。
夏医生研究的主要是如何让雌虫脱离雄虫安抚，更好地掌握精神力。
大概是因为上一世的缘故，孟溪很小的时候就觉醒了精神力，却没有虫安抚，导致他偶尔需要发泄，这也是他为何跟着夏医生学习原因。
“李年惹了个大麻烦，那条船上有个少爷，是第一星的一个家族。”夏医生匆匆销毁一些资料，透露出孟溪不知道的情报。
“怎么做？”
“还能怎么办？劫持人质交换，这次我们必须逃出去。”
“重申一下，你们没有被囚禁。”
“呵，你以为帝国几年会派一条船来这个破地方。老子当初光顾着避难，忘了这地方十年都不一定有一条船。”
“那个少爷下船了没？”
“鬼知道，等颜玉恒他们的消息。我争取多捞点走，你也别愣着，过来帮我拿东西。”
船上，颜祈月巴在窗户边上，遥望着人潮汹涌的机场，什么时候孟溪才会上来呢？
“你好，你在看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他转头看见一个少年，衣着正式，宛如一个小大人。
“我在等一个朋友。”
“是吗？能和我说说吗？”
“他还在下面工作，我不能下去打扰他。”
“他几岁了？”
“九岁。”
“雇佣童工？”少年一幅惊讶的模样，一看便知道是第一星的贵族家的孩子。
“不算吧，我们这里的虫都这样。”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认识一下，我是顾远。”
“颜祈月，颜色的颜，祈祷的祈，月亮的月。”
孟回上厕所回来就看到颜祈月与顾远相谈甚欢，作为成年虫，他一眼便发现不远处少年的保镖，再加上孟溪的任务，他发现大事不妙，立刻打电话给孟溪。
“雌父，你在给谁打电话？”颜祈月与孟回还在伪装父子，他拉着顾远走了过来。
电话已经拨通，孟回来不及遮掩，就听见孟溪的声音。
“喂，父亲，什么事？”
“小溪，是我，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叫顾远。”
“挺好的，你和父亲照顾好自己，我还要一会儿上船。”
“你好，我是顾远，很高兴认识你。”顾远凑到电话旁，对孟溪打招呼。
“谢谢，孟溪，麻烦把电话给递给我父亲，我有事要和他说。”孟溪有点不耐烦，他知道孟回打电话给他一定有大事要解决，他们还要找一个少爷，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孟回和孟溪通好消息，挂断电话。
其实我想写一些拳拳到肉的东西，但写不出，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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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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