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我床边，老天，他真温柔，他一边揉搓我的后颈肉一边把我翻过来。我拽着他的手在虎口咬了一口，瞪着他，我一定满眼红血丝，像个鬼。还好这屋子黑，看不到我的狰狞。
“你说我真是gay吗？”我感觉到他的手抽搐了一下，我把他的手放开，尴尬地笑了两声，“小麻雀和别人都这么觉得。讨厌我的喜欢我的人都这么觉得。你呢？你怎么看我。”
“他们都觉得你是gay。”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天花板发呆，心里默默算计把这个发黄的丑灯罩换掉。
“不是。他们都觉得我暗恋你。”
“。”
他良久没有回答，我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起来，“滚吧，爹睡了。”
K问，“你觉得自己是吗？”
“我觉得不是。现在我又有点不知道了。你呢，你是吗？”
“你如果不是，那我也不是。”
“这叫什么话，学人精。”
“因为我们奇怪的地方都一样，如果你是，那么同理我也是。”
我有点不是滋味，甚至很苦涩，我又觉得累了，没来由的累，我说，“什么叫奇怪的地方啊？”
“比如你咬我。”
“我也只有这一点奇怪。”我嘴硬。
“你喜欢和我睡觉。”
“那是你自己凑上来。”我嘴更硬。
“你怀疑自己是gay。”
“我……”我脑子一转，反咬一口，“那你说奇怪的地方一样，说明你也是这样想的，你也怀疑自己。”我以为他会觉得无语，进而滚出我的房间让我自生自灭。
结果他说：“嗯，我也。”
沉默。
“那现在也一样吗？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我有点恼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就是胸口堵着，堵得我头晕喘不上气，也可能是过敏起作用了，因为我总是喘不上气。
“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好奇，“你在想什么。”
“。”
黑暗里他慢慢朝我走近，咬了我的脸颊，他叼着块肉向外扯，我疼得受不了，又被压着，本来就喘不上气，我骂了起来。
他翻身上来压住我，摁着我亲。妈的，他的牙磕在我的牙上，碰撞时我的上嘴唇夹了一小块，给我疼得眼冒金星。
然后他舔了两下，我又觉得诡异极了。混乱之中我看到他的膝盖压在床边，天杀的，不许穿拖鞋上我的床！我一怒之下朝他大腿内侧来了一脚，他猛哼一声栽在一边。本着人道主义，我确信我没踢到要害。
不过他依旧疼得缩成一团。
该！
我拍了拍被他踩的床尾，然后把他的拖鞋拽下来咻地一下丢出门。
“疼吗？该。我要睡觉了。出去。”
K沉默着出门，我心里很乱，那晚也没睡好。
第二天他一直没出来，我差点以为人死里边了，我去砸门，看到他在电脑桌边打游戏，问了几句话他都不回，我脾气又上来了，滚回自己屋子和小麻雀控诉昨晚的事情。
没想到小麻雀不仅没有替我鸣不平，相反，她兴奋地叽叽喳叽叽喳。
她询问了很多细节，有些我本来不在意的地方她问了四五遍不止。
这也让那天晚上像是被刻进我DNA里一样记忆犹深。
小麻雀给我发了几本小说又发了几本漫画，甚至还给我发了视频资料。我真谢谢她。当务之急，她让我下一个小蓝，然后跟业界精英探讨一下嵌套结构的公式，对齐一下颗粒度。
我真是大受震撼。尤其是小麻雀喜欢的教学视频特别的。特别。
我要是阳痿了她一定是罪魁祸首。
我正面目狰狞地看着呢，K推门进来了，不过我戴着耳机没听到，他站在我旁边看了好一会儿，问我：“你喜欢这样？”
妈的，差点给我吓尿。
我反驳，“你才喜欢，你全家都喜欢。”老天。。。我感觉我要长针眼了。
“去吃饭吗？商场的披萨店今天开业。”
我面部扭曲，“咱最近一周能不吃含粘稠物的食品吗？”
“。。。”
但我们还是决定去商场找点吃的，我先换好了衣服，去他门口等他，等了一会儿他还不出来，我就推门进去了。正好撞见他光着上半身。健身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不过他的肌肉好像更多了点，白天自然光下的皮肤非常光滑。
我正如饥似渴地盯着他的背看，他转过身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跟看狗似的，妈的，长得高了不起。
我瞥见他小腹有块地方紫了，于是走上前按了按，问，“这咋了？”
他似乎是在盯着我的脑壳，声音从上方传来，“被打的。”
“你背着我偷偷打架？”有好事不叫哥们一起？
“被你打的。”
“。”
我想了一下，好像是昨天晚上挣扎了几下劲儿使大了，毕竟我的铁也不是白举的。
“哦，那，那，那挺不好意思的，哈哈。”
我的脸又热了，我感觉他在凑近我，我的视线停留在他鼻骨的区域不敢对视。就这样拉扯了一会儿，他偏过头鼻尖在我太阳穴那蹭了蹭，然后滑过脸颊，去咬我的下嘴唇。
我俩认识太久了，这会儿有种熟人作案的负罪感。
K有点兴奋，我也是，靠，当时就是脑子一团乱，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很快我的脑子就开始播放刚刚看的教学资料。
好好好。我一下就萎了。
“等等等等一下。”我推开他，“先等一下，我们先隔离一下。”
“。”
“我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我行！但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看的……我有点。。有点。额。”
我紧急搜索，一个既能代表‘不行’又不是‘不行’的词汇。
最终，我说：
“我不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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