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马车就到了“灵芸阁”门前停下。王善保跳下车,拿出凳子放在地上,让两位爷更容易下车些。
却不想涂锐都不看他,跳下车辕,回身伸手扶住贾赦的腰,将他抱下来。
贾赦:……
这人什么毛病!
他看了一眼王善保,只见此时的王善保面色苍白,额间布满细汗,似乎身体不舒服?
他难得关心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小厮:“你怎的了?可是病了?既是身体不舒服,不必勉强,且和兴安换一换。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个‘春晖堂’,那里的坐堂大夫医术还是不错的,你去看下病也是使得的。”
王善保并非真的生病了,只是刚刚被贾赦的心声吓到了。
他这样子,涂锐一眼就看出来了,心里对王善保的表现十分的不满。同样是能够听到贾赦心声的小厮,那林之孝可比王善保好多了。这样一个人放在贾赦的身边,真是让人不放心呐。
明天他就找个由头,先把王善保从贾赦的身边弄走,再替贾赦换一个能顶事的小厮。关键一点,要听不到贾赦心声的。
听到贾赦的话,再看看七皇子不善的眼神,王善保哪里敢应下?就怕他这一走,就再也没了回到贾赦身边服侍的机会了。
到时候,去哪里再找到这么一个钱多事少的好活儿?
贾赦见他确实已经好了很多了,不再如刚刚那样脸色苍白,反正他已经给机会了,人家不领情,贾赦也没有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习惯,当下点点头,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一行人进了“灵芸阁”。
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在“太白楼”二楼临街的雅间那扇正对着“灵芸阁”的窗子有人影闪过。
“妹子,你在看什么?”张家三爷张岗看到自家妹妹站在窗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胆心是什么入不得自家妹妹眼的脏东西,忙走过去询问。
一边问,还一边往窗外看去,就想看一看自家妹子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让她整个人都不对了。
张家小妹张岚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早已经染上粉红,已通人事的张岗心道不好,他这妹子,明显是春心萌动了呀!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张岗是张家的异类,生于书香之家,从小却极爱舞刀弄枪。翰墨书香没学多少,倒是不知道从哪里染上了一身的江湖气。
张太傅没少为这个小孙子费心思。后来见他实在掰不回来了,只得求到贾代善这里,让贾代善教了他几招。
虽然不甚精通,应付一般人却是足够了。去年还去参加了三年一次的武举,中了个武进士,如今在兵部任职,也算是没有辱没了张家的名声。
张家老大有三子一女,都是嫡出,张岱是老大。唯一的小姐,还是张大夫人的老来女,一家人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当日荣国府透露出有意让世子娶张家小女儿的时候,张大夫人打死都不同意。
可惜当时贾家拿张太傅欠下的人情相逼,张家人再如何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后来贾家不知道为何,自己又打消了求娶张家姑娘的念头,张家人如何欣喜自不必说。
为了庆贺,张家的三位公子决定带着自家妹子到外头逛一逛,让她松快松快。
张姑娘之前得知自己将要和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荣国公世子结亲,吓得脸都白了,躲在自己的绣楼里哭了好大一场。
他们这几个当哥哥的心疼妹妹,却又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如今好了,贾家主动打消了结亲念头,自家妹子的笑脸便又回来了。
哪里想到他们才从对面的“灵芸阁”出来,决定到这“太白楼”休息一番再回家去。屁.股还没坐热呢,自家妹子说要去窗边看看景色。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们家妹子的魂就被哪个臭小子给勾了去了?!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张家三爷更是极度的不爽,撸起袖子,就要去对面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自小子。
张岱拦住了他,给一个面生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那小厮是个机灵的,猫着腰出了“太白楼”,往对面去了。
不多时,那小厮就回来了,凑到张岱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此时张岱的脸色已经黑沉下来了,心中暗骂:这都什么事!
张家兄弟几个关系极好,一看自家大哥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哪里还有心思继续休息下去?纷纷起身出了“太白楼”,打道回府。
此时的张大姑娘有些不情愿,走出“太白楼”后,眼睛还一直往“灵芸阁”看。
为免再出意外,兄弟五个簇拥着张大姑娘上了马车,马不停蹄的回家。
回到张府,让小丫头送自家妹妹回屋,兄弟几个径直去了张岱的书房。
张岗已经按奈不住了,一进书房的门,立即问出了敝在心里许久的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岱抬手,示意他稍安勿燥。
不多时,张岱身边的大丫鬟香艾带着张大姑娘身边的丫鬟锦葵进来了。
“大爷。”锦葵伏地跪下。
张岱并不叫起,只问:“方才姑娘看到谁了?”
锦葵的年纪比张家姑娘稍大些,自然知道今天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事情就大条了。
她并不敢隐瞒,忙把刚才在“太白楼”雅间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张岱和几个兄弟面面相觑,他们确定了,自家妹子怕是看到贾赦那个漂亮小子了。
就贾赦那长相,只要审美没问题的,谁都会被他的相貌迷上。
正巧他家妹子就是个看脸的。这也是当初贾代善提出要联姻时,张家没有强硬拒绝的原因。
因为他们都知道,以张姑娘看脸的程度,只要看到贾赦那张脸,有再多的不情愿,也会消失的。
如今看来,当初他们那样想,确实是没错的。
只是如今却不一样了,贾家不再坚持两家联姻,倒是他们家妹子偶然间瞧见了那贾赦,春心萌动了。
张岗:“这下麻烦了。”
张岱叹气,谁说不是呢?
兄弟几个很愁,张太傅却并不放在心上。
“年少慕艾,这是常有之事。贾赦那小子,又长得那副模样,初见他的少年人能不心生爱慕,才是怪事。”
张岱一想,确实如此。
当下众人商定,装做没有发现张姑娘见过贾赦这件事。
谁知,也不知道是不是剧情君的神通,虽然张家姑娘极力想要忘掉那日蓦然一敝间看到的美少年,却怎么也忘不掉。
一向开郎温和的张姑娘,竟是害了相思。
看着日渐消瘦的孙女,张太傅心疼极了,对贾赦这个始作蛹者也没了好脸色。
只是,谁都知道,相思这种东西,是不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
这日,贾赦从户部衙门回来,身后还跟着七皇子这个块头不小的尾巴。
贾代善来寻儿子,看到的就是七皇子凑到自家儿子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两人很是亲密,让贾代善正要迈进去的脚,顿住了。
闭了闭眼,贾代善很想叹气,伤眼呐。
“咳咳咳。”
屋子里的两人听到这声音,纷纷看向贾代善。
贾赦起身,迎向贾代善:“爹,您老怎么来了?”
贾代善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涂锐面前。
看着依旧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的涂锐,哼道:“真是没眼力见儿。”
涂锐多聪明的一个人啊,一听这话,立即领会了话中之意,忙起身把贾代善让到上首坐下。
“师父,您坐。”
贾代善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涂锐还屁颠屁颠的去了茶水房,亲自给贾代善端上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来。看得贾赦目瞪口呆。
涂锐是谁啊?当今的七皇子,致和帝较为疼爱的小儿子。这位爷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殷勤了?还整得跟狗腿子似的。
喝下涂锐送上来的茶,贾代善心气总算顺了一些。看着一脸不在状态的贾赦,再想想下衙前张太傅说的那事,贾代善又生了一肚子气。
“方才张太傅拦住我,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在问咱们两家的亲事能否继续。”
贾赦:……
涂锐:……
贾赦眨眨眼,一头雾水,更懵了。
【不是,他张家不是一向瞧不上勋贵人家,更是十分的瞧不上我的吗?在那话本里,我和张家姑娘成亲后,张家那些个人看我都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的。后来朝中发生巨变,波及面太广,张家直接避世,回原籍教书育人去了。】
【再加上大房被贾史氏和贾王氏算计,我那长子早夭,张氏难产,生下贾琏后,没多久人也跟着去了。张家算是恨上贾家了,还恨乌及屋,把贾琏也给恨上了。贾琏长到近三十岁,就没见过外家的人,真是。】
【这张家,还是离得远远的吧。这样的岳家,我是真的顶不住啊!】
涂锐挑眉。
不是,这张太傅怎么还带挖人墙角的啊!
要是之前,在他下定决心要把对贾赦的情意深埋心底时,贾赦娶谁,他当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现在可不一样了,他家皇帝老爹和贾代善已经算是有了默契,他和贾赦在长辈这里,已经算是过了明路了。现在再让他放手贾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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