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面条果倒在地上,江妈留下来把面条果放在地上晾晒,江昭慈则背着背篓又去摘面条果,摘了两趟后,她面色潮红,脸上挂着的汗顺着脸颊,流进衣服里,瘫在那里不能动弹。
江昭白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看见江昭慈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笑出声,江昭慈已经没有力气理他。
背篓里装满了东西,江昭白卸下背篓,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一小捧红彤彤的樱桃,两大个菠萝蜜,六个火龙果,几个成人巴掌大还没有成熟的芒果,还有一袋子新鲜的银耳。
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用手扇了扇风,才开口说道:“走了挺远的,看到一片野生果林,背篓不够结实,就摘了这么点”拿起鲜银耳递给江妈,“妈,把它拿去晾干吧,这鲜的还是有毒素在的。”
江妈把袋子铺在地上,挨个晾晒鲜银耳,对于这山间的资源又有了清晰的认识。
江爸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一把斧头和匕首等工具。
江昭白在野外训练时,曾经用过燧石制斧和黑曜石做匕首的经验,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斧头和匕首的原材料。
没有铁的时候,这两个石头是比较好的替代品。
用其他石头捶打出大概的形状,再慢慢进行打磨,这两种石头的锋利度都还不错,砍些木头还是能够做到的。
江昭慈的注意力在江爸血干涸的手上,“爸,你手哪里伤到了?”
江妈立马走过去,把江爸藏着的手给翻开,只见手上露出了几道伤痕,血把伤口都糊住了。
江爸干笑,“这不是那石头太锋利,我打磨它的时候,被轻轻划了几道,你看这斧头和匕首多好,嘶”
伤口被湿巾擦过,露出泛红的口子,江昭白拿着碘伏给江爸消毒,涂了点药,还好有绷带,给他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江妈数落江爸,“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做好保护措施”背过身去,眼睛有些泛红。江爸低着头,不吭声。
“好了,哥,你快点把菠萝蜜给打开,让我们尝尝看好不好吃。”
江昭慈给江昭白使了个眼神,他无奈走过去,拿纸巾把水果刀擦拭干净,把菠萝蜜一分为二,果胶粘在水果刀上。
双手使劲掰开菠萝蜜,一股奇异的果香就漂浮在这方小世界内。
大家拿着干净的塑料袋,自己拿果肉吃。
有些话江昭慈原本是想晚上再说的,可是她本来就不是能把话给憋在心里的人,乘着中午大家都在,干脆把话给说开。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才开口把自己近来的心思吐露出来,“爸,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你的家具厂,总想着去看看有没有船过来,其实,我觉得暂时在岛上体验生活也挺好的。”
三人的目光都看向江昭慈,她不紧不慢接着说道:“我之前毕业,不是没有找到工作,而是那份工作我怕你们不让我去,我读植物保护专业以来,我就想去当一个植物猎人。”
植物猎人,多么小众的职业,江爸江妈在此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这个职业很少有人听过,我想着我要在深山扎根,收集珍稀植物的种子,保护这些快要濒临灭绝的植物。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放弃了。”
“现在到了这个岛上,暂时出不去也不用那么忧心,至少能够要保持好的心态。我可以给你们介绍这荒岛上有的各种植物,像是面条果、面包果、牙刷树等这些奇奇怪怪的植物。”
所以,江昭慈一直很难下定决心,到了这个荒岛上,她还是有些开心的。
至于把心思说出来,并不是为了道德绑架,只是她想让江爸能够不要那么焦虑。
成宿成宿的睡不着,精神恍惚,怕是没等船来,人就撑不住了。
“人生又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很多难以预见的事情,我们现在无法解决目前的困难,但是可以在荒岛上找点快乐的事情做。”
江昭慈又把目光转到地上行进的蚂蚁身上,她指着蚂蚁对大家说,“这种蚂蚁,叫行军蚁,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可能跟它们的品质有关。”
地上行进的蚂蚁排成一排,山间的地不平整,有很多的沟壑,摆在他们眼前就是一条开裂的小道,对于人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对于蚂蚁来说,这就是个无法跨越的道路。
想象中的慌乱没有出现,蚂蚁一只接着一只挨在其他蚂蚁身上,变成一个黑色的小圆球,滚过了小道,又重新往前出发。
“它们身上最难的品质是团结和勇气,遇水搭成蚁桥,过不去的地方就想进办法过去,被大型动物踩踏,也会前赴后继的过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而我们跟动物不同的是,很多的困难我们一辈子都很难经历。所以,渐渐的我们失去了这种勇气,享受安逸的生活。”
“现在我们等船过来,船一直不过来,就心慌失望,可是,我们完全可以靠自己,今天我们无法横跨大海,不代表我们以后不能,遇到困难就解决困难,而不是等着别人来帮我们解决困难。”
这算是不吐不快,虽然这话属实是不好听,但是江昭慈心中的郁气总算是散开了。
“好了,小江同志的发言完毕,老江同志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老江同志啥话也不想说,毕竟他的担忧除了家具厂,还有其他的层面,看着三双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睛。
终于忍不住开口,“家具厂没了就没了,我想的是,哎”他叹完气又道:“这以后你们就不找另一半?难不成还在这岛上待一辈子?”
还有就是,他怕自己无法接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在这荒山里他都无法给孩子们好的生活,还有像个废物一样,自己有种什么都帮不上的无力感。
江昭慈走过来,拍了拍江爸的肩头,“爸,结婚这件事吧,你看我在之前就说过了,我现在真的不想结婚。”
“是啊,老江,你别担忧这个了,我觉得暂时住在这岛上也不错,至少家人都在身边,以前你去上班,阿慈和小白都不在,就我一个人住在别墅里有什么意思。”
“我们做两手准备嘛,一边可以去等船来,一边也可以自己造船呀,别那么忧虑。”
江妈从来没有表达过这样的想法,怕别人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可又有谁能知道,她最怀念的时光,是一家人还住在乡下的院子里,一起为生活奋斗的情景。
江昭白的话还没说出口,江爸就说自己要静静,他坐在那里沉思,大家也没有去打扰他。
有些事情,总要自己想通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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