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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泉安县衙正厅,檐下垂柳拂动,残阳洒落,映得堂前一片寂静。

裴京述立于窗前,望着衙外早已龟裂的田地,沉声道:“泉安大旱已近三月,南溪断流,百井干涸,田苗枯萎,百姓民不聊生。前任县令左拖右缓,终致灾情蔓延,如今我初来乍到,却已是危局四伏。”

他说得平静,然语中沉沉之意,透入人心。

“多少人都没能解了这旱灾,姑娘尽力就好。”裴京述转身看向虞晚栀,“就算无计可施,你也能先在县衙安身。”

虞晚栀垂手而立,目光微凝。她自小接触水力机械之术,大学所学亦以农业自动化为专,若说这旱灾,她虽非神农再世,却也并非束手无策之人。

自己想要安身立命,必须拿出真本事,否则像许伯一样的人更是要编排她了。

更何况,她看着裴京述的侧脸,男子眼中的为民忧心都要溢出来了,自己若是能成功应对这旱灾,也是帮他解了心头之患。

她心念数转,柔声开口:“昨夜大人以命相救,晚栀无以为报。况且,水利之术,正是晚栀所学。若能略尽绵薄,解当下之困,也是我的幸事。”

“姑娘当真有办法?”裴京述转眸看她,眼中多了几分认真。

“我需前往县中干井一观。”她坦然相迎他的目光。

许伯在一旁皱眉,欲言又止。

裴京述,沉吟片刻,随即一挥袍袖:“既如此,便命人同你走一遭。”

申时未过,一行人步出县衙,绕至后院偏西,来到一口久废的老井旁。井台早已生满荒草,青砖崩落,井沿斑驳,似已多年未见水光。

虞晚栀俯身细看,指尖轻触干涸的井土,又从井台四周取起一把土壤,在指间揉捻,察其温润干裂之状。片刻后,她起身,缓缓道:“此井虽干,然地势低洼,若井脉未绝,尚有再启之机。”

裴京述微微挑眉,似有兴趣:“再启?姑娘有法子?”

虞晚栀眼神一亮,指着井口道:“若能借助自然之力,以水为动,以轮为机,未尝不能从井底深处提水而上。”

裴京述垂眸沉思:“你所言之法,听来玄妙,却不知如何施为?”

虞晚栀点头,拾起一根枯枝,蹲身在井台旁的灰土中勾画起来。阳光斜落,洒在她侧脸,眉眼静定如水,一笔一划,带着她独有的沉稳与理性。

“请大人过目。”

她在地上绘出一个环形轮架,两端接有杠杆齿轮,中央则是一条贯穿上下的竖轴,轴上安有对称桨叶。

“这是民女所设之水力提水装置,原理为——以水冲击轮桨,使其旋转,再由轴承带动桨叶,将井中之水提至地面。”

她抬起头,见裴京述目光专注,便继续说道:“泉安多丘陵浅河,水流虽弱,但若于地势较高之处设置导槽,使水集中冲击桨叶,便能形成持久的动能,驱动整组提水系统。”

“如此一来,即便人力不足,亦能借水之力,引水于田。”

裴京述盯着地上的图,神情渐渐凝重。

那图看似简陋,线条粗细不一,然其中转轴、齿轮、水流倾斜角度皆有据可循,不似臆想胡诌,反倒处处见巧思,犹如他曾在户部司中见过的西域水图,甚至更胜一筹。

“你……所学何门?”

“民女本为机关农艺之学,钻研水利灌溉多年,”虞晚栀平静地道,“在家时便曾试做小型翻车,亦成功引水至庭中。只苦于无人信,未曾试于田地。”

裴京述听到“翻车”二字,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口中喃喃:“此术……似为前朝秘匠所创,民间久已失传。”

“若民女所绘之图可成,便非虚言。”虞晚栀神情肃然。

片刻沉默后,裴京述缓缓直身,长袖一拂:“姑娘既有此技,泉安不妨一试。”

许伯皱眉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大人,泉安府库空虚,此举若成空谈,恐劳而无功。”

“不妨。”裴京述不动声色,“此为井边试验,不过聚几人,筹些木铁,并非大造楼阁。”

他转眸望向虞晚栀:“所需之物,你列明来。”

虞晚栀颔首:“要粗木三十余根,废铁环十数,数名肯出力的百姓,最好能寻一匠人,会基本锯制之术。”

裴京述立刻吩咐衙役:“传话至作坊与仓库,能寻多少,便尽快送来。”

虞晚栀心中一动。她抬眼望天,只觉阳光炽热得有些刺眼,但脚下这片焦裂土地,却似将要被那齿轮初转、引水而起的声音所唤醒。

*

两日后,县中废井旁。

草木尽黄,风卷尘沙,井台边已堆满搜集来的粗木与锈铁,几名老匠与衙役、百姓三三两两聚于井边,多是面露不解与迟疑。

虞晚栀换了身便装,腰束布带,罗袖挽起,脚踏尘泥,立于材料堆前,素手执图,神情专注。

她分发图纸,又亲自示范,将木柱削作支架、铁环镶作轴承,用麻绳加固轮身,再逐步搭出三层水力传动构件。她身边的青年衙役试着照做,不时问她轮桨之法、角度设定,她一一耐心讲解,从不焦躁。

然看热闹者远多于帮手。

“这娘子是做绣活儿的手劲么?锯木头也不怕手断了。”

“就她画那几根弯弯绕绕的线条,还能从井里掏出水?呵,怕不是来骗县衙口粮的。”

一旁一名白胡老匠冷眼旁观,忍不住摇头叹道:“水轮之道,非朝夕可通。凭她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妄谈机关?”

“此女若真有本事,我便当众磕头认错!”有人高声笑道,引得众人哄然。

虞晚栀面色未改,依旧蹲在井沿处,将最后一根转轴紧扣在木架之上。额角的汗珠顺着鬓发滑落,她抬袖拭去,望着眼前这架简陋而生涩的装置,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知道——这是她证明自己的第一战。

“启动吧。”

她轻声道,工匠小心翼翼地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小桶水,倾倒入模仿河道的导槽之中。

水自高处缓缓流下,击打轮桨。最初轮桨纹丝不动,现场一阵低哄。有人已忍不住大笑出声:“动都不动,真当我们是稻草人耍的么?”

“这就是你说的水力提井?我还不如靠牛驴驮水省事。”

衙役中亦有忍不住窃语:“裴大人这是心太软,才会由着她胡来。”

虞晚栀皱眉望着轮桨,她早已预计这条导槽水量不够,实为试验结构稳定,而非全力运作。此时她蹲下身,检查齿轮嵌口,果然发现其中一处松脱,便不语不辩,转身取工具修补。

周遭讥笑却仍在继续。那名白胡老匠甚至摇头叹气:“哎——机关这等事,岂是纸上谈兵能成的?我看她,还不如回去好好绣花罢了。”

虞晚栀听得真切,却面无波澜。她抬头望向裴京述,问道:“此处水源不足,是否可移至溪边试验?”

裴京述静观良久,目光从那木轮扫过,望进她不曾动摇的眼神,终于开口:“泉安县南三里,有一溪尚未断流。你想试,便由我亲自带你前往。”

他语声不大,众人却霎时一静。

虞晚栀轻轻颔首:“多谢大人。”

次日清晨,雾气未散,山溪潺潺。

虞晚栀带着数名衙役与工匠,抵达县南溪畔。那是泉安唯一尚有水流的小溪,水虽不丰,却源远不绝,河道蜿蜒而下,正好落差两丈,极适水力之用。

她利落地指挥众人将昨日拆卸的木架搬至溪边,根据坡势重设轮桨方向,加固底座,将整架装置就势安置于流水冲击点。

裴京述静立远处,负手而望。他未言一句,然目光始终未曾移开。

围观的百姓听闻“昨日之女又来闹水车”,也赶了过来,愈聚愈多。

“这回倒有水了,看她如何‘仙术引水’。”

“等轮子转起来我再信她。”

虞晚栀不曾理会人声,只蹲下调整最后一枚齿扣,确认主轴转向。溪水流速尚可,她早在图纸上预留了转动余量,此刻天时地利已备,便是这一搏。

她缓缓站起,清声道:“轮桨就位,试运行。”

一名少年衙役将水渠口的挡板轻轻推开,溪水奔涌而下,顺势冲击轮桨。

起初只有一丝轻颤,众人屏息。

顷刻之间,“咔哒”一声脆响,木轮应声而动,轮桨被水势带动,稳稳转动起来。

旋转带动下方竖轴,连接的桨板宛如翻车连环,一舀一提,清澈的水珠随之上涌,从木槽倾泻而下,落入早已铺设好的引渠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转了……转了!”

“水——水上来了!”

围观人群先是愣神,继而爆发出一阵惊呼。最先讥讽的那名老匠呆若木鸡,口中喃喃:“这……这怎会真的成了?”

一位农户小跑着摸上引渠,伸手一捧,水凉而清,顿时高声道:“好水!真水!”

所有嘲笑声顷刻哑火,取而代之的是如潮的惊叹与震动。

“我活了五十年,从没见过这等机关水车!”

“姑娘到底是哪家人氏?怎能想出这等奇巧!”

虞晚栀站在水车前,神情澄澈如秋水,额上尚带汗珠,风拂素衣,她仿佛并不以成败论高低,只静静凝视那一道道涌出的清泉,仿佛眼中藏着另一个时代的山河。

裴京述终于缓步上前,目光深不可测。他站在水车边,久久未语,终是开口:“此器若成,泉安百井皆可效仿。”

“民女所愿,亦正为此。”虞晚栀微微一礼,语气平稳。

他凝视她许久,眼中似有山雨欲来之思绪,却终究只道:“姑娘之才,胜于十百吏工。”

虞晚栀回望他,唇边浮起一点笑意。

微风拂过,竹影婆娑。女子笑靥如花,仿佛春水初融,波澜不惊。

*

旬日之后,泉安集市。

夏末热浪滚滚,街头人声鼎沸,盐商布贩、菜农柴妇,各自叫卖不休。集市中央,一处临时摊台却引人侧目——木架高立,上悬一面布幡,其上四字泼墨龙飞凤舞:翻轮引水。

摊台后立一女子,素衣罗裙,发髻挽得利落,正是虞晚栀。

一台袖珍版的翻车水车立于案上,轮桨纹理清晰,槽道细细引出,虽非实用尺寸,却一眼便知其机巧精妙。

然路过者却多止步于外,议论纷纷。

“又是这位虞娘子,听说先前在溪边倒是弄出点动静,但……真能养活庄稼?未免太玄。”

“这水车看着热闹,谁敢真掏银子?万一安不动,连人都要笑话。”

“姑娘家家的,还是莫沾这些匠气重活才好。”

虞晚栀闻言不动,面上神色清宁,手指轻抚水车边角。她早知,“奇技”若无实效,必遭质疑。

她深吸一口气,唤过一名衙役少年,将早已备好的一坛清水抬来。众人不解,纷纷围上。

“今日之市,诸位不信水车有用,晚栀便当众为证。”

她俯身将小水车导管接入高处水坛,轻启阀口,水流倾下——只听“哒哒哒”几声轻响,轮桨受力旋转,轴承带动桨板,清泉便如银线,自下而上翻涌,最后稳稳流入一旁木槽中。

“……真的上来了!”

“这转得可快哩,比我家老牛还省劲!”

原本最前排一个扛柴大汉激动地扑到案前,连连拍手:“这玩意儿我认了!家里有口旧井,正发愁水浅——姑娘,这水车可卖?”

有人起头,接下来的便是一呼百应:

“我也来一台!”

“要大一号的,能浇我两亩地的那种!”

“姑娘可接订制?我愿多加两成工价!”

场面瞬间沸腾,虞晚栀却稳稳当当,早已备好木牌标价、尺幅对比与交货时限,一应俱全,毫无凌乱。

不远处,裴京述在人群后望着那人影,袖中文书微紧。许伯在侧低声道:“她这一车水,怕要冲动的不止这片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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