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万万没想到，自己跳跃的思维其实已经相当接近真相。
玄衍目送白素去换衣服，这些，都是当年素白的衣服，有的她参照现在的样式改了改，有的没有。当然，普通布料是留不了一千年的，这些都是灵蚕吐丝后织成的锦缎，有些上面还有特殊的法阵。就刚刚白素拿去试的，是素白平常最爱穿的一套，防御力很高，地级以下的兵刃甚至无法再拿套衣服上留下划痕。
很快，衣帽间的门打开，阳光从对面的窗户里照射进来，给白素添了一层奶油色光晕，那蓝色的衣裙有素白自己做的冰灵力符文，让只是普通人的白素也有了几分冷意。她与素白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如水般柔韧，如冰般尖利。
“我若是冰，也是血冻成的。”玄衍想起素白曾对她说过的话。
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眼前的人让玄衍仿佛回到了千年前，一千年，哪怕对于炼虚道君而言，也真的太久太久了，久到多等一分一秒，似都是对岁月的辜负。
“能让我，抱你一下吗？”
白素点头。
玄衍比白素矮，也比她瘦，几乎整个人贴在白素身上，对面传来的温热忽然提醒她眼前的人跟千年前那个总是冷冰冰的素白终究还是两个人，现在的白素少了许多血腥气，多了几分懵懂。。
“玄、玄总……”
一声玄总，把玄衍拉回现实，以前的那个人，只会叫她啊燕。
玄衍，和素白一样，都只是道号，白素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名。
“抱歉，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玄衍转过身，不让白素看到她有些泛红的眼圈，“你都拿回去试试，如果有不合适的就来找我，我帮你改。”
“好，好。”
下午的阳光温柔的洒在地面上，与三楼一样的羊毛地毯让房间多了几分温柔，白素讷讷的退后一步，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不得不死死攥紧了拳头才忍住没有回抱玄衍，某一瞬间，她忽然想嚎啕大哭，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悲伤让她难以自控，好在，那感觉短暂到来不及体会就消失了。
果然是替身吗？看来自己也不用诚惶诚恐的担心被摘器官了。虽然如此，但巨大的悲伤退去后白素还是有些失落。
“那，你好好休息，别伤心了，家里还有我。”白素抱着衣服落荒而逃，“我这就回去挨个试试。”
虚空之中，一只黑猫缓缓走出。
“主人今生不如前世聪明。”
玄衍凝望着白素离开的方向，似乎承认了玄猫的话，“素白的魂魄当年受了重创，能够转世已是奇迹，怪不得她。”
呵，女猫！黑猫心里嗤笑，但又不敢再说自己主人的坏话，只好高昂着头，再次踏入虚空，准备去找林红莎玩，那个小姑娘比素白这种脑袋秀逗的有意思多了。
这些衣服都很合身，只有一件上面缝了几朵花，白素不喜欢这种小碎花打算给剪掉，结果用她的裁纸剪剪了半天，居然一根线都没剪下来，气的白素把那跟了她四年已经生锈的老剪子给扔了，打算回头再买个新的。
下午白素本打算做菜，结果谭少羽和季明书抱了两大袋外卖过来，说是中午忙忘了，晚上带了好一点的来赔罪。白素打开一看居然是各种海鲜，螃蟹、龙虾、鲍鱼都有，她从小生活在海边，到了仙门市后反倒是及少吃海鲜了。
她和玄衍以及两个蹭饭的一起开开心心吃了。
谁知刚吃完不到半个小时，白素就开始肚子疼，她想着可能是太久不吃肠胃有点受不了，就先说不舒服去楼上休息了。躺到床上后，更是全身上下都开始难受起来，楼下虽有人，却都是只认识了两三天的人，白素不好意思麻烦她们，只能咬牙忍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发了烧，只觉得头脑也越来越不清明，全身像是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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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下次您还是别做饭了。”季明书听了玄衍做饭的事迹后，劝道。
“不能用灵力不太习惯而已，下次就好了。”毕竟玄衍是一顿饭用了三天的食材，最终吃了鲜虾鱼板面的人，怎么可能服输，“差不多了。”
三人对视一眼，一起起身往三楼而去。
果然白素已经昏迷，浑身都透着漆黑的黏液。
午饭时玄衍给白素吃的是洗髓丹，当然，因为白素身体的原因，只给她吃了一点粉末，但这也足够了。
谭少羽在一边默默地羡慕着，多少修士费尽心机到筑基也不能得到一点洗髓丹，连粉末都不能，结果白素还是被人偷偷下在饭菜里的。
玄衍抱住白素垂下床的头，把她摆正，她的动作越发轻柔，就如同对待刻骨铭心的恋人，或许，就是那样。
“怎么样？”季明书问。
玄衍点点头，灵力轻柔的从白素额头灌注，“很成功，应该不需要你们了。你们帮我打点水，我帮她擦擦，不然明早醒来要被吓死了。”
打好水后季明书和谭少羽就离开了。
玄衍也没有直接看，只是通过灵识帮她简单擦洗，一盆又一盆的黑水端出去，白素的肌肤几乎肉眼可见的变好。
如果说白素清醒时玄衍看向她的目光只是柔和，但此刻，是满目疼惜。素白的命运总是多舛，前世是那样，今生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总是要面对别人一生都不需要面对的痛苦。
他们走后玄衍并没有回去睡觉，她就静静地坐在白素床头，如玉的手指轻轻略过她的发丝，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与千年前那个有些冷傲的人有着一模一样的睡颜。
月色缭绕，往事如一缕缕烟升腾而起，本以为早已模糊，原来还如此清晰。
玄衍终于清晰地意识到，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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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素是在温暖的阳光中醒来的，在柔软的被褥里伸了个懒腰，除了出太多汗留下的馊味儿，一身轻松。
别墅住着就是舒服，白素想着。
别墅里的卫生间又大又宽敞，还是明卫。用玻璃隔出了浴室、马桶和洗漱区域，浴室里有个很大的浴缸，只要在智能面板上选择洗澡模式就会自动放好水。
因为睡得早所以白素醒的也早，泡了二十多分钟也才七点多，她洗去一身脏污，白素发现昨天还稍显粗糙的皮肤今天变得细腻光滑，肤色也变得更白了。
似乎身体也轻盈了很多，甩开被子打算铺好时，发现那被子也没那么重了，相反她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摔了。
二十二岁确实还不老，但也没有一夜之间涨这么多力气的道理吧？
“小白，工作怎么样？”林红莎发来消息。
“工作还好，不过，我可能遇见了灵异事件。”
我才遇见了灵异事件，林红莎望着身边的黑猫想，不过她不敢说，“啥事啊。”
“我今天早晨起来力气忽然变大了，还有前天我徒手打倒了一个抢匪。”
白素把前天晚上的事跟林红莎说了一遍。
“那是好事啊。”
“可是很诡异。”
“别自己吓自己了，你不是换了住处，晚上睡得好，早晨神清气爽，当然力气大。”
白素这才想起来这根本不是自己那盖了几年的老棉被，而是一种十分轻薄却暖和的被子，不禁笑自己糊涂了。
“估计你打败抢匪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力量爆发。过几天我可能回一趟仙门市，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你要回来？”白素欣喜。
“嗯，大概住两三天吧。”
“那我们去新开的鬼屋玩吧，据说可吓人了。”
“不是，你一个美美的小姑娘，怎么就喜欢玩恐怖的？”
“天生胆大，没办法，你不知道，前天我们副总还请我去看了恐怖片，特别过瘾。”
“你今天是不是要上班了？你说影视公司上班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天。兴许会有什么不开眼的试图欺负我，然后被我狠狠打脸，或者哪个大明星骂我，被我们副总给怼回去。”
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林红莎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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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今天一大早颜灵就送来了早饭，顺便季明书也给白素发了消息，要她上午十点到他办公室。
今天玄衍也要上班了，刚好跟白素坐一辆车。
路上，白素问颜灵什么时候可以教自己开车，她去年才考了驾照，只差有会的人带着上道练练就可以自己开了。
“开车吗？我跟你一起，不会开车太麻烦了。”玄衍又戴上了她那漆黑的墨镜，开了两米八的气场。
她的气场，似乎收放自如。
季明书的办公室在十八层，格局几乎跟玄衍的办公室一样，只是电梯背后的小隔间大一些，看样子里面有床，可以临时休息。
白素进来时，已经有五六个人来了，男女都有。
“白素来了，”季明书见白素进来，竟然稍稍愣了一下。
素白穿了她千年前最常穿的那件衣服！面对与千年前素白真人一模一样的白素，季明书忽然觉得全身都疼起来，以前，她就是穿着这身可恨的衣服扯他的毛、揪他的腿，逼着他抓老鼠！
可是玄衍道君就在十二楼，他不能出手，也不能咬素白，可恨！
虽然想了很多，但季明书还是保持着集团总裁应有的风度，别说坐姿，连表情都没换一下。
十点整，一共到了十个人。
“今天叫你们来，是集团准备投拍一部电视剧，预计投资2亿。”
刚说到这儿，就有人惊叹一声，这绝对算是大投资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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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洗精伐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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