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盛绾头上的数字掉了三十，知道她是真不满意了。
“你先放开我。”
“阿诏说明白我才舍得把你放开。”
姜诏拧眉：“我难受。”
说着她施力一把推开她，呕了一大滩黑血。
“姜诏！”盛绾瞳孔骤缩，连忙把要倒的人抓住。
姜诏又栽回到她的怀里。
我就这么令人厌烦？
盛绾苦闷。
她把人扶稳，一声不吭地离开。
姜诏看她离去的背影，垂首，喊了佣人把这里清理干净，走进卫生间接了一杯水漱口。
她掬一捧水拍打在脸上，隔着镜子注视着里面的人。
惨白。
拿了纸把脸上的水珠擦净，她低头思考怎么跟盛绾解释，一开门，盛绾站在门口。
她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喝了。”
姜诏停在原地，瞧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接过水杯，听话的把里面的水喝完。
温温的水似乎将所有血腥全部卷净，姜诏望着水杯底，没忍住打了个闷嗝。
盛绾没好气，敲了一下她的头：“又没人跟你抢，喝这么急干什么。”
姜诏看着她，盛绾也好像觉得这个动作有些青昵，收回手插在自己的兜里。
“对不起，盛绾。”
盛绾看着她没说话。
又后悔了吗？
她拇指摩挲着杯把，微眯着眼看她。
周遭刚升起的温度霎时散去，她听到姜诏说。
“我没有骗你。”
“我早上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野花，只有你。”
说完姜诏低头不看她，盛绾说：“阿诏只是嘴上说说，没看到诚心。”
姜诏眼底闪过一丝羞愤，她抬头与她对视，说：“那怎样才算有诚意？”
盛绾偏头，还没反应过来，鼻息交错，姜诏生涩地碰了碰她的唇。
“不够，”盛绾声音低哑，往前走了几步，以更热烈的姿态将那个转瞬即逝的吻延长。
“唔……”姜诏感觉自己身体发烫，刚才失血后惨白的脸色如春回大地般重新染上色彩。
*
姜诏睁眼，感受体内灵气游走路径，扭头，看到桌子上的杯子，心软了软。
盛绾没有过多捉弄她，一吻毕，她独自回房，还没坐下多久，房门被敲响。打开房门，盛绾站在门外。
还是那个杯子，淡褐色的液体上漂浮着几粒红枣片，盛绾递给她，只说：“还你的红枣茶。”
她托着杯底，把杯把放在姜诏面前，姜诏接过，瓷杯子上印着的小猫憨态可掬地笑着。
盛绾弯眼：“早点睡，晚安。”
……
姜诏拿过床头的杯子，还有些余热在里面，自己刚才为了检查身体一时疏忽了它。
她这次小口抿着，感谢盛绾并没有多问。
晚上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杯茶，她这次再也没有梦到血淋淋的场景。
柏栀为她整理好床铺，她们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准备去吃饭，却没想到在走廊处的房间听到不寻常的娇声。
柏栀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暗啐：“这个鬼客栈本来隔音就弱，这些人也不害臊，不知道小点声。”
姜诏把她的小动作收入眼中，轻笑摇头。
柏栀说：“师尊我们快点走，别让这等污秽的声音脏了你的耳朵。”
说着就自然地牵着姜诏的手，路过那个房间时，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不一样的女声在房内响起，柏栀的脚步顿了一瞬。
她们快步找到吃饭的地方，酒菜上齐，作为修道之人，她们已辟谷许久，吃这些大餐，也只不过应了柏栀那句做任务前要奖励自己一顿。
姜诏起身去交了一沓金票，回去是却撞见了在角落热吻的一对人。
两个女人。
她收回目光，走回桌前，桌上的菜没动，柏栀的小脸却红彤彤的。
姜诏看到空了的酒瓶，知道怎么回事，暗叹气，也没说什么，任由徒弟放纵。
柏栀眨着朦胧的眼，打了个酒嗝，突然出声：“师尊，两个女人也可以啊。”
她头靠在姜诏臂膀上，蹭了蹭，抬眸望她。
姜诏面无表情地把她扶正。
柏栀问：“师尊有喜欢的人吗？”
姜诏揭开面纱也跟自己倒了小半杯，抿一口：“没有。”
“好！”柏栀笑，露出贝齿，姜诏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扑了上来，照着姜诏的脸就是吧唧一大口。
“我最喜欢师傅了！”柏栀重新靠回她的臂膀，不清醒地说。
姜诏低头看她，无奈。
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只当孩童的玩闹罢了。
她把她安置好，走出房门回到自己房间，一个黑影搂住了她直接把她拖入房间内。
银色的长发在月华下如同流动的琉璃，她被对方恶狠狠地抵在墙上质问：“阿诏又沾花惹草！”
她有些惊诧，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个人，想使用灵力却发现法力已经消失殆尽。
姜诏开始惊慌。
那银发女子又说：“她亲的哪里，这里是吧？”
说完拿着手帕把她的脸使劲地擦了又擦，姜诏不用看都已经知道自己的半边脸变得通红。
那人说：“你只能是我的食物！”
她张开嘴大口就朝她的脸庞咬去。
姜诏睁开眼，看着有些陌生的房间，一时间回不过神。
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只觉得脑袋胀痛。再躺下去已没了睡意，她索性洗漱完下楼。
站在楼梯上，她看到在落地窗前跑步的盛绾。
她走了过去，盛绾看她，一边跑步一边跟她打招呼，半点气都不带喘：“早上好。”
汗珠不断产生，沿着她流畅的肌肉线条下坠，姜诏看她暴露过多的身体，还是有些不适应，用余光看她：“早。”
盛绾说：“阿诏你不真诚，哪有打招呼背着别人的？”
姜诏被点穿，扭头看向她，看到一张得逞的笑脸。
她被这裸露出来的皮肤闪了眼睛，憋了憋气，问：“你这是？”
“空腹有氧。”
姜诏没听懂，但是点了点头。
盛绾邀请她：“你要不要来试试？”
姜诏说：“没吃饭，我跑不动。”
盛绾笑：“吃了东西还跑啥，就是要不吃。”
她按了一下按钮，速度渐渐降下来，改为爬坡。
姜诏狐疑地看着她。
盛绾走了一会停下来，拿挂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真不试试？”
姜诏想起前些时候自己定下的锻炼要求，现在有现成的教练，有些心动，她问：“怎么试？”
盛绾看她，摸了摸下巴：“你这身衣服要换一下。”
十分钟后，盛绾看到走过来的姜诏，眼睛亮了亮。
没想到自己的猎物这么有料啊！
虽然身体纤细，细胳膊细腿，但是该有的都没落下。
腹部还有因为太瘦而微微线路的“马甲线。”
和她结实的腹肌不一样，只是薄薄的一层皮罢了。
姜诏跟她一样的穿搭，不过只穿了运动内衣，她很不适应。
“就穿这么点？”
“就？”盛绾笑：“现在天气还有些热，你在上面跑一会步就开始流汗了。”
“而且穿着睡衣也不好运动不是吗？”
姜诏迟疑，最后妥协，按着她的要求走上跑步机。
盛绾把坡度降下来，启动：“你先走一会热身，不然容易拉伤。”
姜诏听话地照做。
“抬头目视前方，不要看我。身体不要打这么直，微微向前倾，腹部收紧，用臀带动发力……”
姜诏开始有些喘。
这个身体太普通，根本就没锻炼过，柔弱地没过几分钟就开始泛酸。
她坚持摆动双臂，汗珠滚落的越来越快。
盛绾看她确实吃力，打算按下按钮暂停，却被姜诏阻止。
“不用，”汗珠落进眼眶里，她不适地眨眼。
盛绾挑眉，点头，然后离开。
姜诏开始喘气。
就在她觉得不行的时候，从丹田迸发出一丝灵气，接着如同开闸放水般涌入她的五脏六腑。
姜诏惊奇地发现这种循环方式居然比她打坐的效果来的更快，自己身上的疲惫感也被很快地冲刷下去。
淡淡地光粒子浮现在她皮肤表面，隐藏在阳光的照射里。
姜诏渐渐找到方法，跑了一段时间后，学习盛绾改变坡度，开始快走。
扭头，盛绾不知何时又站了回来，姜诏的心漏了一拍。
她，应该没看见吧？
姜诏低头看自己的皮肤，确定灵气不会被发现才松了口气。
她从跑步机上走下来，盛绾递给她毛巾，等她把汗擦干净后，有跟她递了一瓶水。
“这是？”姜诏看着手里的蓝色水问。
“运动饮料，帮你恢复微量元素的。”
“噢，”姜诏拧开瓶盖，盛绾望了一眼，乐了：“你还挺幸运。”
姜诏：？
盛绾指着瓶盖里面：“再来一瓶。”
姜诏说：“这是什么？”
盛绾抱臂，无奈摇头：“就知道你这种千金大小姐不懂，可以免费喝一瓶的意思。”
姜诏恍然大悟。
盛绾朝她摆摆手：“我先回房洗澡了，等会见。”
“嗯，”姜诏抿了一口。
酸酸的。
不过盛绾说这个对身体有益。
这么想着，她又喝了几大口，把毛巾拿上也回到房间洗澡。
一室相隔，盛绾好心情地哼着曲。
温水从她头上淋下，她把头发往后撩。
她用手指在满是水珠的磨砂玻璃上画了一只八块腹肌的卡通羊。
刚好画完，那画又被水流冲散。
不过没关系。
她继续哼着歌。
哪个捕食者不希望自己的猎物变得更加肥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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