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签了,舍不得我?”盛绾看到她停笔,打趣。
姜诏眼睛没有从阴仪上移开,她喉咙发紧,感觉就要抓住什么,那东西却瞬间从她身旁溜去。
盛绾也没有跟她废话,轻笑了声,让她签好送到她的卧室,转身上楼离开。
姜诏摸出手机,正打算跟江逾白说什么,刚按亮屏幕,就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算了,当面说。
她无意识地望向盛绾的房间,手里的笔长时间触在纸上,晕染出一团墨点。
楼上,盛绾关上房门,全然卸下伪装,脚尖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大王大王。”
蜘蛛连忙从缝隙中爬出来,背上驮着枚暗金色的圆球,眨眼间来到盛绾面前。
她的脚点在盛绾脉上,瞬息,将圆珠送到她口中,同时剩余的脚飞快的织出金色丝线,掀起她的衣角将丝线贴合在那散发着黑气的伤口处。
“唔,”盛绾发出闷哼,随即吐出一口黑血,很快消失在房间里。
房门突然被敲响,蜘蛛身上的毛一抖,然后立马爬上了衣柜。
“盛小姐,盛小姐?”
姜诏在门外敲门,见无人回应,不由得担忧起来。
“盛绾?”
她又叫一声,依旧没有响应。她抿唇,握着门把手推开了门。
“盛绾!”
她一进门,看到躺在地上的盛绾,心跳漏了一拍,手上的东西没拿住掉在了厚厚的地毯上。她轻拍盛绾的脸,颤抖着手伸到她的鼻下。
还有呼吸,姜诏松了口气。
她低头,和刚刚睁眼的盛绾对上,赶忙撤下放她身前的手。
她捡起掉落在旁边的纸张和阴仪,站起身,把东西放在她房间的桌子上,欲要离开,看盛绾半天还躺在地上,顿住脚步。
“你……需要我帮忙吗?”
盛绾看着她衬衫析出来的血迹,低咳一声:“麻烦姜小姐了。”
姜诏扶起盛绾,淡淡地说:“不麻烦,盛小姐以后少喝点酒就好。”
“字签了吗?”盛绾抬头看着她。
姜诏摇头。
“为什么?”她闷咳两声。
姜诏说:“盛小姐,我失忆的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盛绾没说话,只是面色酡红,脚步变得虚浮起来。
“盛小姐?”姜诏担忧地看着她。
“需要我叫医生来吗?”
盛绾难耐地摇头,哑声道:“不需要,我休息一下就好。”
她脚下一踉跄,连带着姜诏一起倒在床上。
姜诏刚准备起身,她的腰却被箍住,又倒回了床上。
她听到盛绾说:“黑头发很好看。”
盛绾从背后抱着她,亲了亲她的后脖子,低声道:“别走,陪我睡一会,不是不想离婚吗?”
姜诏伴随她吐出的热气眼睛也开始充起红丝。
衣柜上的蜘蛛赶忙沿着缝隙滚下去,逃离了这个房间。
*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悄悄溜进来,盛绾眼睫微动,睁开了眼。
入眸是黑色的秀发,盛绾弯起眼睛,伸手揽过躺在身边的美人,吸了吸好闻的香气。
只是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倒是扰乱了这分清甜。
盛绾舍不得地放开她,再三挣扎后轻手轻脚地下床,拿了自己的换洗衣物去往浴室。
裹好睡袍出来,姜诏已经半撑着坐了起来,望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她哑声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盛绾摊手,无辜道:“我昨天喝醉了,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你把我扶到床上。”
“再说这是我房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姜诏咬唇,脸色不太好。
她站起来,冷冷的向门外走去。
“哎,”盛绾抬手,拦住了她。
“盛小姐还有事?”姜诏淡淡地盯着她。
“协议呢?”
“不签了。”
“你不离了?”
“嗯。”
盛绾嘴角微勾,也没问为什么,转身将柜子上的阴仪拿给她:“这个送你。”
姜诏接住,问:“为什么?”
盛绾说:“当赔罪礼咯。”
姜诏点头,收下礼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盛绾看着姜诏脖子后露出的红色痕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关上房门,在床上没坐多久,黑影滚到她面前。
盛绾问:“那狐妖呢?”
蜘蛛后退一步,地上出现一个手掌大的铜盒。
“报告大王,在这里面呢。”
盛绾弯腰拿起铜盒,拿在手里掂了掂,透过透明玻璃,能看到一摸白色影子在里面冲撞。
她张口,满是不屑:“跟我下毒,就凭你?”
她说:“你算什么东西?”
她手指在虚空一转,铜盒发出凄厉的叫声。
很快,白影消失,铜盒打开,几粒丹药浮出来。
她嫌弃地看着这几枚丹药,要是在之前,她都不会吃这种劣质玩意。
盛绾叹了口气,摸了摸蜘蛛的头:“你做的很好。”
她扔给了蜘蛛一沓钱:“辛苦了。”
蜘蛛抱手,连说:“谢大王,谢大王。”
有了这钱,她又能买很多好吃的啦,蜘蛛身上的毛开心地抖着。
盛绾眼睛一眯,问:“昨天?”
蜘蛛连忙摆手:“我没有,我啥都没看到!你们在床上我就赶忙滚出去了。”
盛绾嘴角抽了抽:“滚。”
蜘蛛团成一坨,赶忙溜走了。
盛绾吞了一枚丹药,面容扭曲。
真难吃!
她站在落地窗前,又想到了姜诏。
什么时候才能吃呢。
她舌头舔着内壁,看着手里的丹药就来气。
她这三天跟踪了一只逞凶的狐妖,拿下的同时没想到被媚毒缠上。
只不过……
她转了转手中的丹药。
姜诏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能解毒呢?
*
姜诏逃了。
她坐在车上,手里揣着盒子,摸了摸后颈。
“登徒子。”
她唇角下压,想到刚才换衣服时看到自己后颈上满是红斑,眼中一片懊恼。
盒子的一个角都快要被她压扁。
江逾白看到站在门外的姜诏,有些诧异。
她昨天还让姜诏今天过来,被姜诏婉拒。
这又是怎么过来了?
她看着神色不对劲的姜诏,没说什么,让她进来,把瘫在桌面上的相机零件收好。
眼睛瞥到她发丝底下泄露的印记,收相机的手一顿,心里了然。
姜诏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才开口道:“姑姑,你看。”
她打开了盒子。
江逾白看到那枚阴仪,怔住,问她:“你从哪里得来的?”
“盛绾给我的。”
看江逾白面露不解,姜诏不自然的解释:“盛绾,我名义上的妻子。”
江逾白恍然大悟,直接在地毯上坐下,隔着绒布捧起那枚阴仪,端详着。
她把手腕上那块早已失色的石头脱下来,两个放在一起做比较。
江逾白说:“我能感受到这块玉石的灵力。”
她摸了摸,思考了一会,说:“这样,你向它滴一滴血。”
姜诏不懂但是照做,食指裂开一条口,分别朝两枚玉石滴上了一滴鲜血。
“锵!”两枚玉石分别迸发出光亮,那枚品质好的光更是蹦了两尺高。
姜诏震惊,扭头看向她。
“果然如此,”江逾白摸了摸下巴,说:“你知道上好的器具都以血认主人,且只能认一次。”
“嗯。”
“我手上的这枚是在你小时候就已经认主。”
江逾白压低声音:“但盛绾给你的那枚,并没有随着你滴入的血而产生破碎。”
“那么……”
姜诏接过话:“那么我本来就是它的主人。”
“对!”江逾白双手一拍,眼睛发亮。
“你这个妻子来头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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