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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佛光与刺目的剑罡冲撞在一块，刹那间，天地失色，万籁俱寂，众人仿佛置身真空之中，听不见看不见，失去所有感官。
好半晌，嗡鸣传入耳，色光闯入眼帘，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回归，赛百科他们才勉强看清林赝跟乌列尔——
毫无波澜。
他们似是什么都没发生，林赝衣衫洁净，乌列尔白骨圣洁，就连他们的武器，重剑跟金刚杵，都安分地悬停在原地。
但下一秒，两人齐动，乌列尔挥剑，林赝握杵，天使圣光大绽，金刚佛光流转，交接时宛若两颗陨石相互碰撞摩擦，炽烈火花令得岩浆沸腾，根根数十米高的火柱喷发，灼灼热气上涌，险些烤化赛百科等人。
他们被逼退离火山口。
现在这座战场远非他们这个级别能够掺和旁观的。
可赛百科到底好奇，拿出黑墨画了只眼睛贴在火山口充当摄像头，愣是给大伙儿玩了手现场直播。
林赝的法相似乎并不属于金刚杵上的任一金刚，法相太过巨大，赛百科难以分辨出他到底是谁，只知道他的威势丝毫不亚于炽天使乌列尔。
乌列尔倒是认出来了，诸多感慨到了嘴边又成叹息，跟林赝来回交手数百回合未能分出胜负，他干脆收起骨翼放下剑，往岩浆池里一坐表示累了不打了。
这一出出乎所有人意料，任谁都想不明白他放弃的缘由，有眼睛的都知道，林赝即便祭出新的法相也绝非乌列尔的对手，而磨死林赝，大概也只是时间问题。
胜券在握的对局，乌列尔竟然说放弃就放弃，难道林赝的法相真身很牛逼？
赛百科不得不这么想，越发好奇起来。
几人鬼鬼祟祟，顶着乌列尔奇怪的目光靠近林赝，发现对方真的不打算出手灭了他们，越发摸不清头脑。
皎皎壮着胆子问他为什么不杀他们，乌列尔嘎嘎动了下骨头下颌，呲牙微笑：“累了。”
赛百科撇嘴，亲，这话你自己信吗？
“你们想从这里出去？”
皎皎点头。
“可以，打败我。”
赛百科：……
“大佬，您就别遛我们了，既然您没打算要我们的小命，何苦把我们留着碍眼呢。”
乌列尔叹息：“我也是身不由己。”
林赝这会儿休息好了，先前那座法相消耗巨大，乌列尔一停手他就虚脱了，以他现在的等级还难以维持那座法相太长时间，但凡乌列尔再多坚持一秒，他必败无疑。
不过说起那座法相，林赝也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他从未听说过圣纯臻体能激发圣佛法相，但方才情急之下逼出来的法相又的的确确来自这具身体。
“方便说说么？”林赝一出声，乌列尔的目光便直直落在他身上，纵使骷髅头看不出什么皮-肉走向，林赝也感觉到了一股无可奈何的苍凉。
乌列尔的处境跟龙王差不多一样，都相当于被封印在一个空间，只是两者肩负的“职责”不同，龙王是为镇压消耗龙脉，以海族血肉消磨龙脉灵气，以怨气浸染，毁掉龙脉，乌列尔则是被囚禁在这个空间这座火山之中，以他自身灵力血肉为根基，维持这个空间屹立不倒。
换句话说，他即困境。
南阎浮提并非所有神明都倒戈魔王，例如十殿阎罗、三清、天庭众神、西天佛陀菩萨金刚、还有他们天使一派与主耶和华，皆是这场神魔游戏中的牺牲品，或者说是落败者。
“神魔游戏，那是什么？”赛百科关注到重点。
乌列尔斟酌了下语言，解释：“这颗星球，或者说这个位面，一开始就是神魔两方共同设立的试验田。”
“只是人类的进化发展超乎神魔想象，两方看到人类不可估量的价值，就起了争夺之心。”
“神以法传教，以修行渡人，魔则以五毒传世。”
“潘多拉魔盒？”赛百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故事。
乌列尔点点头，继续说：“刚开始，神的力量远强盛于魔，于是，南阎浮提孕育出七条龙脉，并将于千年内文明升维。”
“这个我好像从先知那听说过。”赛百科喃喃着，“据说好像是因为西方有条龙脉沉没消失，全球灵力失衡，紧接着西方大兴科技，借机将魔子魔孙传到南阎浮提各个角落散播五毒，之后……”
“之后，神非神，魔非魔。”乌列尔接上，满是怅然。
修行修心，可浮华躁世、**横流之中，多少人能稳得住至纯之心。
魔想统治人类，比想象中的简单太多。
贪嗔痴慢疑，任意加重一面就足以让人类万劫不复。
无神论更是将神的力量打压至最低。
人都不信神明，又怎会敬畏神明，成为神明。
而后出现的系统，更是放大了人的魔性，以至于南阎浮提彻底沦为神的猎场。
“猎神游戏……”
乌列尔怅然一叹。
“所以你也是被神降的那帮人——”赛百科瞪直眼。
“是贪婪。”
“贪婪，难怪了……等会，贪婪不是你们堕天使一脉的吗？”
乌列尔失笑：“不不，我指的贪婪是我的习性。”
“神也会被五毒噬心？”皎皎不解。
乌列尔哈哈大笑：“当然会，不然南阎浮提哪来那么多堕神。”
所以，真要追究起来，他被囚困于此只能算他咎由自取。
得益于他想得开，即便被困在这个空间近千年，他也未曾堕落成为杀神，他依旧很清醒。
“所以我们想出去，必须杀了你？”谢重光问。
乌列尔点头，看向林赝：“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林赝摸出那把雪女死后化身的钥匙，触感冰凉刺骨，有种残忍的疼痛顺着皮-肉浸入骨髓。
“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出口……”
“出口就在我身体里。”
“那您真的不能放我们一马？”赛百科简直就快把要不您自尽让我们出去的心思刻在脑门上。
乌列尔只是一笑，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林赝。
“你还太弱，以后最好不要让他们的人看到你的法相，若是惊动那些人，你们苦心孤诣筹谋的一切，将彻底成为泡影。”
“我可不想看到我们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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