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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端倪

“不错。”朗亦晴点头确认。

“那就好办了,过几天便是上元节,不如让人装作这个样子,然后再让卿尘当场医好,以获取窦使臣的信任,好让他名正言顺的跟着你去北厉。”萧明帝听二人的谈论,心中有了主意。

朗亦晴应下来,却又听萧明帝开口:“你手上的伤,让卿尘给你看看吧,受苦了。”

实话说,朗亦晴心中有些感动,在北厉时没有人关注她的伤,反而在敌国,一国之君会对她说这些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叶璟见她情绪不对,给她递了帕子。

等回到自己的院落,躺在床上时,她才忍不住落下泪来了,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萧国会如此太平。萧明帝对敌国公主尚且如此,何况是对自己子民呢。

片刻后她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并下定决心,若真的能登上王位,她必像萧明帝看齐,做一位明君。

次日,叶璟和段卿尘一起来找朗亦晴,也是为了让段卿尘更加了解到底是什么蛊,医蛊不分家,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叶璟为了支开窦使臣,特地在大厅和他商议,院落里就剩下段卿尘和朗亦晴。

段卿尘听完朗亦晴说的话,几乎是没什么犹豫的开口:“是蚀心蛊,发作之时,你王兄皮肤下是否像有虫子在蠕动?”

“不错,心口那块比较明显。”朗亦晴回想了一下,虽然她被取血时会意识模糊,可她的确有看见过。

“那没错,就是蚀心蛊。”段卿尘听完从怀里掏出一瓶白色的瓷瓶,递给朗亦晴,摸了摸鼻子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这个,可以让你手上的疤痊愈。”

“不用,我习惯了。”朗亦晴不习惯别人对她好,总觉得无缘无故对她好,定是另有企图。

“好了,收下吧。”段卿尘不由分说的把瓶子塞入她手中。

朗亦晴接过药,道了声谢。

“诶,如果真的想谢我,不如让我把把你的脉?”段卿尘听到她道谢,开始得寸进尺。

顾虑到二人之后还要合作,她伸出了手,手腕处也有道疤,看的段卿尘心一紧,掏出药瓶给她上药:“你说你啊,也不知道找点祛疤的草药。”

朗亦晴想挣脱,力气却没有段卿尘大,被他半强迫着上了药,上药的时候两人的距离很近,她看着段卿尘的脸,不由得失了神。

段卿尘给她上好药叹了口气开口:“手臂上的伤你自己处理一下,嗯?”

“好。”朗亦晴慌忙收回手,有些无措的看着他。

“你体内有多种毒素,是不是经常感到浑身乏力,失眠多梦?”在给朗亦晴上药的时候,段卿尘仔细感受了一下朗亦晴的脉搏,虽然已经做好药人体内毒素堆积的心理准备,可把脉时还是让他大吃一惊,这些毒素已经遍布她全身,偏偏这些毒相互制衡,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嗯”朗亦晴不太在意这些,对于她来说,其实死亡是一种解脱。

“放心吧,有我在,三年内肯定能让你身体恢复如初。”段卿尘在各国行医,像朗亦晴这样的症状他从未见过,自然得好好研究一番 。

“治不好的,我体内混合了绛珠泪,离魂引,寂梦散,朝露断还有一些说不上名的毒。”这些毒都是天下奇毒,单拎一样出来就已经足以让天下医者束手无策,朗亦晴也没有想过去解,只想用剩下的时间谋划好一切。

“不可能,这世界上没有我段卿尘治不好的病,就算治不好,我也能让你多活几年。”段卿尘对自己的医术极其自信,放下豪言壮语。

“如果是真的,我一定许你我能给的一切。”朗亦晴被他的情绪带动,心里也燃起了希望。

“上元节酉时,我在朱雀大街等你。”段卿尘听到有两道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没忘记今天主要的任务,到时萧明帝会安排人吃下蚀心蛊,再由段卿尘救治获取窦使臣的信任。

“好。”朗亦晴话音刚落,窦使臣和叶璟从外面走进来,窦使臣看着喝茶的两人,虽有些狐疑,但碍着叶璟在,也不好说什么。

叶璟倒是自来熟的拉住朗亦晴的手:“我让人给你做了几身萧国的衣服,你看看喜欢吗?”

说完叶璟身边的人捧来几套广袖长裙,裙子上还绣了不少绣花。

“好看。”朗亦晴随手拿了一件,萧国和北厉的衣服不太一样,北厉的衣服会更简单一些,不似萧国般复杂华丽。

“今日是上元节,你穿这件衣服去看花灯,如何?”叶璟不着声色的引导着朗亦晴,同时也在降低窦使臣的警惕心。

“好。”朗亦晴点头答应。

临近傍晚时,她换上叶璟给她的带来的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秋水在旁边给她扎头发:“公主穿这身衣服还真合适。”

“嗯。”连同衣服一起送来的还有珠宝首饰,穿戴好之后朗亦晴身上多了几分贵气,更加有公主的风范。

“窦使臣,听闻萧国上元节热闹非凡,不如你同本宫一起去走走,如何?”朗亦晴也不耽误,去找了窦使臣,窦使臣看着眼前的公主,似乎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刚出王城时的她还是唯唯诺诺的,如今倒是落落大方。

待到两人出门时,天已经彻底暗了,街上却是热闹的很,街边有买花灯的,一家接着一家照亮了整个街道。

“窦使臣,这几日你与萧国皇帝谈的怎么样了?”朗亦晴边走边问,虽然她和萧明帝私底下达成了合作的关系,面上还是得装模作样关心下窦使臣。

“萧国皇帝...答应休战,但锁云城不可能还给北厉,唉,臣也是忧心的很。”窦使臣听到她这么问,叹了口气。

锁云城是北厉土地边上的一座城池,也是最重要的一座城池,锁云城失守也就意味着若萧国有心进攻北厉,那就是易如反掌。

“嗯,锁云城易守难攻,陛下不会还给我们也正常,但愿他真的能如约停战,让北厉喘口气吧”朗亦晴看着四周的花灯,随意的开口。

“公主与神医交谈,可有听到什么医治太子之法?”窦使臣想到这一点,问道。

“我跟神医描述了症状,他说不像病,像蛊。”朗亦晴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粗木麻衣的人倒在两人面前,从他的扭曲的表情来看,像是发病了,周围的侍卫围在窦使臣和朗亦晴前面,挡住了他。

“公主离的远一些。”窦使臣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太子发病的时候也是这样。

就在窦使臣思考的时候,段卿尘穿过人海走到那人面前,先是把了把脉,然后喂他喝了一瓶药,最后拿出针在那人身上穴位扎了起来,不过片刻,那人口中吐出一只绿油油的蜈蚣,看的朗亦晴一脸恶寒,往后退了几步。

因为看到绿油油的蜈蚣,原先围在那人身边的人纷纷躲开,眼前的景象真的太让人恶心了,一只蜈蚣出来后还有一只蝎子。

“窦使臣,本宫怎么觉着此人症状和皇兄发作时一模一样呢。”朗亦晴觉得恶心,背过身去同窦使臣交谈。

“不错,莫非神医真的有办法医治太子殿下?”窦使臣也转过了身,虽然觉得有些巧合,但万一神医真的能治好朗嘉佑,那他就是大功臣,加官进爵那不是易如反掌。

“可神医会跟着我们回北厉吗?”朗亦晴见他上钩,不动神色的开口。

“臣听闻神医与璟郡主师出同门,若是璟郡主开口..”窦使臣心里暗想,这些天没阻止朗亦晴和叶璟走得近的选择是对的。

“那待我跟璟郡主打探打探。”朗亦晴如他所愿,开口道。

那边的人经过段卿尘的救治,面色已经恢复入场,而那只蜈蚣和蝎子被段卿尘收了起来,省得祸害到其他人。

“神医留步。”窦使臣见段卿尘要走,连忙叫住他。

段卿尘回头看他,装作不明所以的开口:“何事?”

“刚刚那人,得的是什么病?”窦使臣见段卿尘朝他们走来,直接询问道。

“哦,这是蚀心蛊。”段卿尘把瓶子拿出来在窦使臣面前晃,吓得他退了两步。

“神医可否方便,去在下府中一叙?”窦使臣和蜈蚣保持安全距离后才开口问。

见段卿尘犹豫,窦使臣有些着急地开口:“实不相瞒,在下有一朋友也如同刚刚那人般,发作时疼痛难耐,想请神医出手相救。”

段卿尘看了一眼窦使臣,半晌后才开口:“刚刚那人中蛊未深倒还好救,不知使臣好友到何等地步了?”

“还是请神医去府中一叙吧,咱们坐下慢慢说。”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难免会被人听去。

“是啊神医,若你能治好窦使臣的好友,您想要什么,本宫定当尽力满足。”朗亦晴在一旁适时的插话。

“好,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在下就随窦使臣去一趟。”段卿尘点头应下,来到窦使臣的屋内,朗亦晴也在旁边坐着。

等秋水给三人沏好茶,窦使臣便迫不及待地开口:“神医刚才说中蛊有深浅,不知何种程度为浅,何种深度为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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