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金椒和菜菜不知道去了哪里，但这正和席莫白之意，若是两人跟在身边，还真不好解释做莫名其妙举动的理由，这样反而省去很多时间。
想到纸条这线索时，席莫白二人最先想到的是前往花园寻找，但花园的场景并不如席莫白想的那般。
花园内，嫩绿的青草随风摇摆着，一切看似与上一次轮回无异，但大叔下原先埋藏纸条的土堆竟被抛开，里面的纸条也消失不见。
这么多纸条，难道全部都被拿走了？
席莫白不信邪，绕着花园走了整整一大圈，把每个地方都仔细看了个遍，但事实是……
全都空荡荡的。
鱼子降这段记忆没有消失，他问道：“没有？”
“嗯。”
“等等……？”
专注于土堆的席莫白，忽然瞧见另一侧的草坪，由于被别墅挡住从而背光，一整日都处在阴影之下，按理说不该和周边的草一般长得如此健壮，反而更加弱小才是。
可此处的草却一反常态，长得格外茂盛。
席莫白蹲下去用手去感受草根，坚硬的草根吸收很多营养，比一般的健壮，试着向外拔去，土底的根茎也牢牢抓住土壤，如同海底的章鱼，在有人袭击时，布满吸盘的触角也像这样牢牢抓住四周的物品。
但草不是章鱼，怎么会有如此强的抓合力。
忽然，席莫白放在草上的手一顿，鼻翼明显耸动在闻着周边的气味，有与青草香味不同的难闻味道涌入鼻尖。
有点像是……尸体的腐臭味？
松开手，他意识到什么翻过掌心，果不其然指尖处隐隐散发恶臭，嫌弃的拿离自己很远，不想承认这是他的手。
他不干净了。
他站起身，对着鱼子降说道：“这下面埋得应该是尸体。”
并且很久，久到腐烂，尸体的营养给予草根从而传到嫩草上，才会导致始终处于暗处的小草能生长的如此茁长。
鱼子降说：“或许不是完整的尸体，而是截断的部位。”
闻言，席莫白认同这一想法，想到被截断手臂的利括，那条断臂此刻会不会正埋在这土壤中，成为植物的营养。
但他并没有挖开土壤的兴趣。
一想到这里的植物有部分底下都埋着腐烂的尸体，席莫白就感到一阵恶寒，连忙远离了这里回到别墅中。
他算是知道女孩为什么邀请这么多客人来到别墅玩狼人杀，或许是为了培育她花园中养的植物，但这些平平无奇的植物，有什么价值值得她大费周章找人来滋养。
纸条上的一句话在脑海中浮现——出不去，我们出不去！
这个副本必然不能用狼人或好人的胜利来决定是否通关。
席莫白望着渐渐掉下的太阳，刺眼的光线使他双眼难以睁开。
若是找不到正确的通关方法，他们也会像纸条中的人一样，永远困在这里，最终成为植物的养料。
蓦地，席莫白忽然迈开脚步，直直向着别墅内走去，急促的步子看上去目标明确，好似急于证明这什么，一刻不敢耽误。
圆桌旁的墙壁，霍然是子弹打穿的痕迹，圆孔一圈的裂缝不如映像中那样狰狞，看这情况墙壁一时半会不会倒下，但……裂缝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延展。
他环顾一圈别墅，圆桌这边可谓是所有玩家的必经之处，而这个墙壁在每次路过时都会被映入眼眸。
可为什么这些人都像是没看见似的，忽略上面的圆孔？
是在他们看来墙壁与往常无异，还是圆孔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异常。
干想无用，席莫白指着墙上的孔洞，问鱼子降，“你能看见这个孔吗？”
鱼子降点点头，这么大个孔谁看不见，“可我对它没有印象了。”
他根本不记得圆孔是从何而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空白。
突然的回忆又使他想到投票屋发生的意外，有些不自在挪开视线，但看到席莫白好像并没有把投票屋那的亲吻当回事，总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或许因为自己心中装着难以启齿的秘密，所以才会如此反应吧。
而席莫白没有反应，多半没当回事，只当做是控制下系统做的孽。
椅子旁，席莫白靠在椅子靠背上，他能感觉到身旁人若有若无的视线，想忽略都没法，两人此刻处于同一个空气墙，逃也也逃不掉，只能被迫接受。
他不断洗脑自己那件事并不是鱼子降本意，但脑海中炽热的画面总是挥之不去，一旦脑细胞停下来，就会顶替上来循环播放。
每个细节，每个触感，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现在不该想这些，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死脑子！
席莫白：【系统，能不能帮我抹除这段记忆】
系统：【宿主所持有异能中，包括抹除记忆，是否要对自己使用？】
抹除记忆。
到此对话结束，席莫白有些犹豫，犹豫要不要把这段记忆删除，想想还是算了，又不是之前没亲过。
也没那么……
嗡——
飞跃的脑细胞忽然停滞，好像有什么飘出记忆，无法捕捉。
脑海一阵轰鸣，席莫白的双眼失焦又回神，两者形态的转换仅仅过了一秒。
但这一秒，记忆被窃取。
“刚刚说到哪了？”席莫白丝毫没有察觉记忆空白异常，“奥……弹孔。”
系统：【宿主你……】
席莫白一愣，系统很少会主动找自己，是有什么事吗？
【怎么了？】
系统：【……】
【没事】
这种事已经发生很多回了，若不是系统内部规定不许互相透露，至于苦苦隐瞒？急死本统了！！
哪个坏家伙制定的规则！找出来，本统一定不动手！！
席莫白感到莫名其妙，但并没有过多往上面想，余光瞥见有人正向此处走来，抓住机会走上去，询问着弹孔的事。
原地，鱼子降垂着眼，缓缓摊开手心，里面有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球，里面流光回转，承载着席莫白被夺取的记忆。
记忆，就如同那璀璨的星河，夺目又耀眼，滚烫的小球炙烤着鱼子降手心，里面的流光映在男人黝黑的眸子中，久久挥之不去。
很快，小球从手心消失，与此同时是响起的系统。
【宿主，目前记忆球数量21，是否融合】
鱼子降望着侃侃而谈，眉头偶尔因为烦恼皱起的席莫白，轻眨双眼。
【不了】
这样他可以清晰记得，席莫白有多少记忆被自己夺取。
无论是初见，还是那之后的相处，每颗小球中反射出的颜色不同，那代表着席莫白的心境也不尽相同。
五颜六色的玻璃球安安静静呆在光亮的空间，他们被整齐排放在容器中，晶莹剔透的表面没有一丝灰尘，就好似有人经常小心翼翼擦拭干净，捧在手心窥视着那不可言说的记忆。
这次的玻璃球和以往的都不同，它是透明的，没有杂质也没有色彩加持，里面只有点点星光漂浮，像是那漫天的星河，平静又美好。
但保龄球的星光闪烁，频率如同心跳般起伏。不同星河平静，反而像是波涛汹涌的海浪，急切拍打着玻璃表面，想要述说什么。
鱼子降收回神识，他至今不清楚其中的颜色亦或是闪光代表着什么。
“问到什么了吗？”
他垂着眼，没有看来人的面孔，只是盯着人的衣角，仅此而已。
席莫白郑重点头，没注意到鱼子降的奇怪，而是叙说着自己的发现。
“我问了路过此处的玩家，除了金椒以外的人都说没有弹孔，他们看到的只是平整的墙壁，更没有裂缝之类的存在。”
他继续道：“他们问我怎么了，我只说产生幻觉了，没有人感到奇怪。”
“没人奇怪才是真的奇怪。”席莫白抬头，“虽然我现在知道他们只是被副本控制的行尸走肉，但再怎么样这里可是副本！我都这样说了，他们竟然每一个人来探究一下，只是点点头就走了！”
系统在模仿玩家性格行为这方面，做的实在是太差劲了！这不就等于没有灵魂的空壳吗？只知道日常行动，其余一概不知。
除了……
……
除了谁来着。
席莫白愣住，他原本想的是谁？
只当自己脑子抽风，席莫白继续说：“但我没看到和姜和启两人，应该研究线索去了。”
鱼子降听完后，捕捉到关键点，“那金椒呢？你说除了金椒，难道他能看到。”
反而，席莫白摇摇头否认这一言论，“他看不见。”
金椒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仅仅只是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
这是席莫白很意外的，这可能和自己之前在圆桌不小心戳破话语漏洞闯入另一个空间有关。
就像是系统bug被玩家发现，然后玩家利用其毁坏游戏，但游戏管理者还没来及修复，从而落下病根。
或许金椒的自我意识，不需要帮助就可以独自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可他们没有时间等待。
席莫白沉着眼，“金椒说他觉着这墙快要倒了，后来又笑笑说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接下来金椒就偏移话题，和自己说了很多B区发生的事情，总而言之和A区不太一样但又大致相同。
不过这都不重要，席莫白俯身把脑袋凑到鱼子降身前，微微仰起头望向人，目光灼灼满是困惑。
“你干嘛一直不看我？”
刻意避开的视线，被主人公强制拉回，仅仅只有衣服的目光中忽然出现那张俊秀的面孔，如同玻璃球中回转的流光一样，不加任何掩饰透出。
不，比那更加清晰明朗。
眼中只有那张脸，其余仿佛都不重要了。
那双眼轻眨着，深褐色的眼眸就那么盯着自己，鱼子降呼吸一顿，紧接而来是心脏汹涌而来的难耐，有什么遏制住自己的呼吸。
他五指收紧，指尖深陷皮肉，后退一步抬眼对上那双视线，又恐眼中未散去的情绪被发现，藏在身后的手指尖和心跳同时颤抖。
如此这般依旧嘴硬，“你这张脸，看腻了，懒得看。”
席莫白没好气撤回脚，白了人一眼，“切……很多人想离近看还看不到呢。”
“下次想看付钱！五百一次不讲价！”
鱼子降盯着人背影，顿了一下跟上去，状似往常道：“走吧，纸条应该在床板下。”
席莫白咬着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知道！”
话语中虽无异，但此刻席莫白却抓着自己手腕，总觉得有什么弄丢了。
不安，心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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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天黑请闭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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