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们不能留在这个县城。”齐心先排除了这个选项。
她接着解释自己的想法:“现在周围是没什么威胁性植物,但县城明显比大城市距离乡村大片肥沃土地更近。它的面积还小,说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被四面八方的异植包围了。”
“再说,这才是刚出现异植,人类对它们特性了解得并不彻底,之前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过段时间可不一定,那被包围的处境就更糟糕了。”严冰赞同排除第三个选项。
斯暮雨也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第二个,我也不是很看好。现在暴雨也好,突然出现的异植也好,都是拖得越久越容易出变故,时间很重要。况且,那条路只是避开了明面已知的植物园,但当地未必就没有危险的异植,变数太多。”
“综合大家的意见,那就选第一个,按原计划回城了。”齐心总结道,“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减少路过植物园的危险性。植物园里植物的种类和数量远远多于日常生活环境,异植是肯定有的,现在只能趁它们刚异变不久赶紧过去。”
“我去过A市植物园,它靠近公路,我们回去要经过的那一面种满了三角梅。”
“记得植物园内那附近比较大的树有香樟树、榕树、梧桐树,这些都有可能成为占据那一片的异植。”
严冰和斯暮雨补充自己的想法。
三人最终认为,目前那边看起来未必很危险,就像她们早上遇到的诡异树枝,并未有过主动攻击行为,官方目前收集到的信息里也没有太危急,只要趁异变早期突围出去,回到植物更少的大城市,危险反而小。
吃东西补充了些能量,正好这时雨势又小了一些,一行人就披上雨披,拎上行李,继续出发。
这时已是下午三四点,距离位于A市外环地区的植物园还有大约一两个小时的路程。
重新出发的路上变得“热闹”很多。
“嘎嘎嘎——”一群鸭子快速从皮划艇旁边游过,这已经是她们遇到的第三波鸭子,之前还在水里看到过大白鹅、黄狗、水牛自顾自游走。
面前这些大鸭子后面还跟着几只小鸭子,即便因为身躯太小,不时被豆大的雨点击得左摇右晃,也努力划动小脚蹼跟紧队伍。
又划了一会,一只在水里扑腾的老鼠发现了齐心她们的皮划艇,想要游上船避水。正在划桨的严冰看到老鼠游来一个激灵,一脸嫌弃地用船桨阻挡它上船,并试图把它拍远。
正在这时,另一个方向,水面探出一个褐色蛇头,支起一截身子四处看了看,也快速向着皮划艇靠近。
三人一时有些紧张,好在它凑近后,严冰根据其身上斑纹、头型判断出这是一条无毒的菜花蛇,便要用桨一起赶走。
等蛇游到接近船桨处,原本死死抓着桨往上爬的老鼠突然感受到危险气息,吱吱叫着转身要跑,被凑近的菜花蛇一个弹射吞吃入腹。
那条蛇吞完老鼠,扭头看向三人,一双黑豆小眼没有凶性,倒像是在邀功,卡在它脖子处的老鼠把蛇头那一块撑得鼓鼓的,中和了原本扁头的瘆人样,显得有几分憨憨的。
进食并未影响它蜿蜒蛇行的速度,一溜烟就窜到船头位置,跟三人大眼瞪小眼,接着就在她们注视中缓缓趴下把自己团成一团不动了。
“这蛇成精了?先吃老鼠邀功,又趴船头不动展示它的无害。”严冰有些惊讶于这条蛇的聪明。
“那就先不管它吧,反正它没毒,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看样子就是不想在水里游了,把我们当顺风船。”齐心觉得这条蛇的威胁性不大,可以暂时让它待着。这条蛇这么聪明,说不定激怒它还会咬破船报复呢。
斯暮雨也没意见。
于是,三人一蛇就这么继续坐着船向着市中心方向而去。一路上,一旦皮划艇附近出现老鼠,那蛇就会迅速去饱餐一顿或是威慑吓跑,显示这船不是白坐的,它打工交了“船费”。
大约一个小时后,她们到达了植物园。
即便是夏季,暴雨天的五点,天色也晦暗不明。越靠近植物园,前方满眼的绿色就越是遮天蔽日,周围更显得阴翳。
划船的斯暮雨不自觉放缓了划桨的速度,原本叽叽喳喳聊得开心的齐心、严冰二人也自发停止了说话,就连船头的蛇都支起身子游弋,挺着胖头吐着蛇信发出嘶嘶声,警惕地望着前方。
离得更近了,三人终于看清冲出水面盘踞在上空的植物——虽有普通树木枝干粗细,但明显没有树皮的特征,茎干表皮光滑,泛着通透的绿意。
叶片倒是形似梧桐树叶的锯齿状,但也有着明显不同的叶脉纹路,还泛着血一般的红,像是血液丝丝渗入叶片,为它描摹轮廓。
更瘆人的,是长在叶片下的触须,它们尾端坠着一个个圆形吸盘,有盘子那么大,红得透亮,凹凸不平的表皮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个“活”的肉瘤,还在微微翕动。
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占据植物园这面道路的既不是“原住民”三角梅,也不是附近颇有优势的粗壮大树,竟是平日里不起眼的爬山虎。这种植物通常就安安静静地攀在墙上,逐渐把一面墙都染成绿色,一个合格背景板般的存在,谁也不会过多注意它。
如今却长成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它粗粗细细的根茎从水面不同的地方钻出,密密麻麻斜插水上,像是一个蹩脚初学者的箭靶。
三人如同闯入一个江湖新秀的领地,传言说它亦正亦邪、纯看心情行事,一时让人摸不清它现在究竟是“正”呢还是“邪”呢,不敢轻举妄动。
野外的动物却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只听得船头一阵嗬嗬声,一个东西被弹射入水,刚被捕猎储存在蛇脖子处的新鲜老鼠被它吐了出来。
死里逃生的老鼠,在水里吱吱乱叫着,惊慌失措地往远离危险天敌的方向游去,三两下窜上一根碗口粗细的绿茎,还没等它抖干身上的水珠,站立的根茎就迅速扭动弯曲将它死死缠住,根茎上的触须伸出红艳吸盘直直插入老鼠的身体,它只一下挺直身子,短促地发出尖细刺耳的“吱”声,就被吸得连渣都不剩。
三人一下子屏住呼吸,唯恐惊动这个“食谱扩大”的危险生物。
齐心连连吞咽口水,暗自定了定心神。轻手轻脚地捡起舀水的矿泉水瓶扔向远方水面,发出咚的一声,然后水瓶浮在了水面。惊得旁边两人扭头盯向她。
她抬抬下巴示意看扔的方向,两人明白小伙伴心中有数,也安下心查看情况。
只见矿泉水瓶在水面漂了好一会都无事发生,但当它在水流带领下撞到一处根茎后,相似的场景再度出现。根茎缠住水瓶,将它挤压变形,几根触须像利刃破开矿泉水瓶,伸进瓶里喝干了瓶底的一点水就索然无味地扔掉了揉成一团的塑料。
齐心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连塑料都能毫无阻碍地破开,可见它的吸盘、触须已经进化得何等坚硬。
不过,三人也着实松了口气。
“看来它对声音不太敏感。”
“没碰到它的话,也不会主动攻击。”
“这样,只要我们小心些,避开它水面上的根茎,应该就能安全通过这片危险之地。”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起来,很快就敲定了逃离计划和路线。
植物园这面墙约有两三百米,如果从墙这头情况估计,那头的爬山虎大约也是以墙为支撑占据这一片,没有向外扩张太远,只要绕过它盘踞的地盘就安全了。
等划到要通过的第一处根茎附近,三人就把桨放船上,转而俯下身子,避开头顶的茎叶,用手轻轻划水,尽量减少动静,更是为了精细控制船身,避免触碰到“危险分子”。
就这样控制着船尽可能在茎与茎之间最大的空隙处一一穿过,时不时就要惊险地控制船身摆尾,不让皮划艇惊动它,三人就像是电视剧里为进入密室而不得不穿越红外线机关关卡的特工,任务完成的奖励是自己和小伙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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