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跟着家里人，一起动身躺下来，只是她依旧睡不着，拿手机刷一下业主群里的消息。
【物业是想冻死我们吗？电呢？水呢？怎么还不恢复？】
【就是说，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气温低得有多离谱？零下四十度！断水断电，取暖的东西都用不了，你们知道我们是怎么过的吗？】
【谁家不是呢？我们每年交那么多物业费，都被狗吃了吗？！】
刷来刷去，没多少有用的信息。
沈辞关掉手机，逼自己睡觉。
但酝酿了会儿，她还是没有睡意，脑子里不由考虑起以后。
之前水没断的时候，他们家用的都是自来水，储备的水资源一滴都没动过。
后来水断了，就开始省着消耗了。
等之后有机会外出，除了汽油，她还得再收集水和柴火。
大概是经历过前世的苦难，这种在末世里能够安身立命的资源，沈辞怎么都不嫌多，恨不得多一点，再多一点，她才觉得踏实。
“阿辞，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再多睡会儿？”陈玉兰一边煮早餐，一边问沈辞。
沈辞自然不会把自己没睡好的事告诉家里人，只道：“妈我已经睡饱了，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陈玉兰笑道：“煮点粥，咱们早晨喝了也能暖和暖和。”
沈辞点点头：“确实，我想着，接下去我们每天都跟哥哥一起锻炼，做做操，强身健体。”
“行啊。”门外的沈铭听到沈辞说的话，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沈梁山。
沈辞问：“爸，哥，你们去外面做什么？”
沈梁山搓着脸进来，赶紧蹲到取暖器边上暖暖手：“爸刚才和你哥去阳台那边看了看，你猜我们看到什么？”
“什么？”沈辞问。
沈梁山喜道：“嘿，雪小了！咱们小区里，有好些个人都出了门，应该是出去找物资了。阿辞，你说咱们家要不要也出去？”
沈辞起身来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果然看到他们家后面的那栋楼下，单元门口时不时地出来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甚至有个别的，手里还拿着工具。
算算时间，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沈辞放下窗帘，回头道：“爸，他们恐怕是想去撬咱们小区门口的超市和药店。”
沈梁山吃惊：“不、不能吧？那不得犯法了？”
这次沈辞还没说话，陈玉兰先道：“老山，你也不想想，都这种时候了，谁还怕犯法？之前超市、药店早早地关门歇业，里面东西不少，现在大家缺粮缺药，物业又没声，这人被逼急了，啥事干不出来？”
没错，在生存面前，什么犯法不犯法的，命都要没了，哪还在乎得了这些？
一旁的沈铭问：“那我们要不要也去？”
陈玉兰率先做主：“去，咱们去药店，看还有什么药，能抢点就抢点回来。”
他们家只囤了一个大号的医药箱，可按照阿辞说的，末世持续了三年都没有结束，很可能永远都不会结束了，那他们家不管是食物还是药品，可都远远达不到让一家人用一辈子的地步。
而沈辞想的，却是另一样东西。
上一世，他们家去了基地，没过多久，变异动物出现了，这是对所有人的一个打击。
再后来，他哥所在的搜救队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消息，说发现香樟树的气味，竟对变异动物有克制作用。
于是基地开始大量收集香樟木。
沈辞记得，小区门口的超市里，就放有一块香樟木雕刻成的小猫摆件。
虽然有些年头了，但那气味还保留了些，多少能起作用。
陈玉兰招呼道：“粥好了，咱们先把粥喝了，暖和暖和身子再出门。”
沈辞去到妈妈身边坐下，接过碗，就着昨夜的剩菜，小口小口呼进肚子里，有些疲倦的精神也渐渐振奋起来了。
喝完粥，沈辞拿出两套防寒服，给自己和哥哥穿上，准备出门。
本来沈梁山和陈玉兰也坚决要去，但沈辞没让。
她可不想让爸妈一把年纪了，还要出去受冻，便道：“爸，妈，你们就留在家里，把空调的洞口，拿柴刀敲敲大，再把壁炉的管子伸出去，这样我们就可以烧柴取暖了。还有外面客厅里一些木头做的家具，也能拿来当柴烧，不过我们还是得省着点。”
木头家具加上次拿回来的柴火，支撑不了多久，得用在刀刃上。
沈梁山叹了口气：“空调以后，都用不了了吗？”
“用不了了。”沈辞戴上帽子，围上围巾，说道，“往后温度还会下降，空调的零件在极寒天气下很快就会损坏。”
别说空调，手机平板等电子产品，它们的耐寒度也有限。
他们家现在，时不时地要把手机放进被窝里暖暖，而小区里其他有些人家，就没这个条件了，所以业主群里的消息，已经减少了很多。
沈梁山和陈玉兰也就不再坚持了，不过却是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陈玉兰：“哎？要不把7号楼的小寒叫上吧？你们三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不然就你们两，妈实在不放心。”
这回沈辞还没说话，沈铭已经一口答应下来，给楚寒发去消息。
好吧，那沈辞就只能不说话了。
随后很快，楚寒那边给了答复，说他也正准备出门，就一起吧。
临出门前，沈辞再三叮嘱爸妈，无论谁来敲门都不要开。
爸妈也再三叮嘱她和哥哥：“你们两出门小心点啊，尽量不要跟别人起冲突知道吗？然后早点回来，妈给你们热牛奶……”
“知道了妈，我们很快就回来。”
沈辞拿上护目镜，和哥哥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再回手把门关紧。
沈辞一来到外面，抱了抱紧挂在身前的背包，迎面感受到一股袭来的寒气。
好在她穿得暖和，外面也套了防寒服，倒是觉得能忍受。
这会儿想下楼，电梯没电，是坐不了了，只能走楼梯。
可当沈辞刚要进楼梯间时，对门的那户人家，突然“嘎吱——”一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门缝里，头发半白的冯庆芬探出头，看看沈辞，再看看沈铭：“小伙子，你们要出门去啊？”
沈铭：“是，要一起？”
冯庆芬干笑两声：“我就不去了，老婆子我身体不好，就是想麻烦你们，帮我们带点物资回来，我们家男男啊……”
冯庆芬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卖起惨来，继上次讨要柴火过后，又开始讨要物资了。
沈辞就好了奇了，怎么她家每次出门，对门的人总是能这么巧知道？难道这家人一直在监视他们？
“抱歉，不方便。”不等冯庆芬卖惨完，沈铭一口回绝。
那冯庆芬不乐意了：“哎小伙子，你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帮个忙又不会怎么样啰，你……”
可惜，沈铭已经抬脚，带着沈辞进入楼梯间了，把冯庆芬的埋怨甩在身后。
沈辞意外地看向沈铭：“哥，你这次怎么不心软了？”
沈铭好笑道：“你真以为你哥我是傻子啊？看在邻里邻居的份上，上次给东西是情分，但哪有次次都给的道理？咱们家又不是做慈善的。”
现在外面各大超市、商场，人们抢物资都抢疯了，为了一点物资，大吵起来也是有的。
这种时候，谁也做不成大善人。
沈辞点点头：“不错，哥，你还有得救。”
沈铭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
说话间，两人下到一楼，来到单元楼门口，却见门外，早已是白茫茫一片，整个地面都被大雪覆盖。
暴风雪初期，雪量并不大，但单元门和外面之间连接的两层台阶，现在也已被雪没过。
另外，边上有许多人为踩踏过的痕迹，被踩实的凹坑里染着黄黄脏脏的泥土，不过因为雪仍旧没停，那些凹坑正在慢慢地被填补。
沈铭指着那些凹坑：“走这边。”
踩别人走过的路，会省力很多。
沈辞跟上沈铭，谨慎地走了出去。
头顶上方，落下来的雪花只比之前小了一点，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沈辞和沈铭刚走到7号楼前，就见楚寒穿了身黑色的衣服，早已全副武装好，在楼下等着。
大家会和后一句话也没多说，毕竟说话要张嘴挨冻，所以只是默契地一同往前走，在风雪中艰难前行。
这样的风雪，连车辆都很难行驶，要是没人来清理，再往后，雪只会越积越多。
沈辞正这么想着，刚走出小区门口，就看到门口外面的大马路上，有辆红色小轿车的轮胎陷进了雪里。
丈夫坐在驾驶位上猛踩油门，妻子和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套着臃肿的羽绒服，在后面使劲推车。
这一家三口，不正是803的住户吗？和703的冯庆芬他们楼上楼下，群里吵嘴的那家。
沈辞记得，女的叫何素银，男的叫张兴。
他们看到沈辞三人从小区里出来，连忙出声叫住：“哎，那三个人，你们过来帮帮忙，推下车！”
十分不友善的语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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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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