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惊回,我不想让你死,可你却偏偏要凑上去送死,好——很好!”珞央站在一个牢房似的屋子中,仅有一个方形的小窗透入些许光亮,照映在了珞央的黑袍上。
他的左手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铃铛,他望着那个铃铛,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将那铃铛轻轻晃动起来:“我可爱的孩子——回来吧——”
千里开外的落湘交界,马车中的那抹紫色手指微动,而后如僵尸一般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嘴角咧到了耳根附近,身上的银针悉数落下。他双脚悄悄用力,只见马车车轮一陷,他如弓弩一般便冲出了马车直上云霄,转瞬间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他……他……就这么……跑了??!”
一道光影一闪,那人从小窗中跳入,单膝跪在了珞央的身侧,恭恭敬敬地说道:“主人。”
“你的新朋友,马上就要问世了。”
日光一闪,珞央身侧棺材中的那人睁开了双眼,缓缓从棺材中走出。
“主人。”
————————
“那个人跑了,要追吗?”
“无所谓,刚刚飞走的那人,是珞央的药奴,和他们几个人无关。”
凌别与回过神来,盯着面前的一行三人,蹙起了眉头:“你们又是谁?”
“十八年前风靡于整个江湖的三人号称‘扶湘三圣’,当然,这是十八年前。而十八年后,响彻整个江湖的名号便会是我们三人。”为首的那人昂首答道。
“狂妄自大。”凌别与撑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所以说你们是谁啊?莫非说……你们也叫扶湘三圣?啧啧啧,这可不行啊!我听我师父说过当年,他们三人曾驻守在云藜边境,为我国的将士们杀出了一条血路。而你们可不一样,我师父他们曾经能在一炷香内杀六万余人不退,而你们只是拦了我们六个人,就自负成这样,这就是差距。”
马车内,沈常安忍俊不禁,侧头看向任之舟:“喂,之舟!这三个人你认识么?”
任之舟摇了摇头:“这一路上走来,他们三个人是我唯一一次一个都不认识的。”
“别与,还是不要轻敌,小心为上!”贺惊回提醒道。
“知道啦——我的老母亲!我若有危险,让沈大剑圣来救我不就好了?”凌别与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所以你们到底是谁呀?这么狂妄自大。”
“若隐。”为首的那人回答道。
“若现。”身后左边的那人接道。
“若从去。”
“你们这名字起得也太没水平了吧?”凌别与砸吧砸吧嘴,忍着笑意嘲讽道,“那你们又为何要拦路?”
“我们很欣赏沈剑圣的那一剑‘吞花卧酒’,今日想见见,故才到此。”
“只是如此?”任之舟在马车内扬声反问道。
“嗯……不过能拦下你们那便是最好的!”
“沈常安——找你的,快点儿打完我们走!”
“我可不去,我这一剑,只对一人出。”沈常安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到了任之舟的身上,回答道。
“诺,没办法喽——你们的偶像今天不出这一剑,你们走吧!”凌别与作势要驾马离开,若隐连忙伸出手拦住了他。
“别往前走了!算我们求你!这条路很危险,你们如果非要去的话,换一条路吧!”
“若是绕路的话,至少要走四日才能到芸芷,从这条山林中穿过去,不足一日便可到。而那芸芷的那场约在两日之后,你觉得,我们会怎么选?”
“迟到和死了,你们选一个吧!”若从去也上前挡住了他们。
“你们这份心意我们收到了,谢谢!改日来落湘,我请你们喝酒,再和你们切磋切磋。”沈常安掀开车帘,冲着他们三人说道。
“可……”
“别与!走吧。”沈常安打断了他们的话,命令道。
“驾——”
看着马车远去的影子,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叹息一声:“可能……我们再也看不到那一剑了。”
———————
“你说这一路上怎么这么多人拦我们?本来下午就能到的地方,硬生生是走到了这会儿。”
“别与哥,我们要不停下来休息休息吧?吃点东西以后再走?”司徒里提议道。
“还有三里路就到了,怎么这会儿要停下?”凌别与有些不解地问道。
“走了一日,光吃了早饭,你还驾着马车,真的一点儿都不累吗?”
凌别与看了看半黑的天,停了下来。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任之舟感受到马车停下,迷迷糊糊地呢喃道。
“还有一里就要到芸芷了,司徒里建议我们停下来休息休息再走,就暂时停在这儿了。”沈常安解释着,将他扶着下了马车。
“司徒里啊!你觉得以我们的倒霉体质来看,咱们停在这儿,会不会有人来杀我们呀?”任之舟拍了拍司徒里的脑袋,感叹道,“不过也是,你们几个打了一天架,确实该吃点东西了,不过这鸟不拉屎的山沟里,有什么吃的啊?”
任之舟环视了一圈周围,叹出一口气来。
“你看那——”贺惊回眯了眯眼,看见了两只啃着野草的兔子,眼冒金光。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兔子?”任之舟刚想着拦住贺惊回,一眨眼的功夫五个人全部冲了上去……逮兔子。
“你们小心点啊——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兔子?!”
——果不其然,一道细微的风声过耳,一支短弩从远山射出,直朝沈常安的后颈逼去。
任之舟刚想喊,却看见了沈常安身后站着的贺惊回和司徒里,又将口头的话咽了回去。
五人正专心于抓兔子,丝毫没有感受到后背森凉的气息。任之舟叹了一口气,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从指尖弹出,与短弩相撞,双双碎裂开来。
几人闻声回头,只看到了满山的弓箭手,任之舟顾不了多少,大喝一声:“躲啊——!”而后一轱辘钻进了马车车底。
果不其然,任之舟话落,只听“咻——”的一声风止,而后万箭齐发,直直朝着五人射去。
“小心!”闻怀风拉起司徒里的胳膊一拽,将他拉了过来,一支箭从他身后擦过,划破了他的衣服。
“哎呀——疼,疼,疼……”司徒里疼得五官扭到了一起,甩了甩胳膊后惊奇地发现——好了!
一支弩由远及近,直奔那匹拉车的白马刺去,白马“啾啾”的呜咽几声,前腿跪在了地上,整个马车倾斜了起来。
“还真让任之舟给说对了!”贺惊回边躲避着弓弩边唉声叹气地抱怨道,“我们不会真折在路上了吧……?!”
风滞了一瞬,箭雨停了下来。
“这是给你们的第一个礼物。我们走——”
山上的一排蒙面黑衣人中,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男人扬声喝道,而后摆了摆手,一行人转身就走。
“第一个礼物?”几人口中喃喃地琢磨着。
“哎——”任之舟慢腾腾地从车底下爬了出来,轻轻拍了拍那匹白马的脑袋,叹了一口气。
“天快黑了,现在马车坐不了,只能走路了。我们抓紧时间,天黑了对我们十分不利。”闻怀风抬头凝望天空,神色复杂。
“不不不,你错了。”沈常安摆了摆手,“我们可以用飞的。”
几人闻言,眼神全部聚焦在了任之舟身上。
“额……要不你们去吧?我想起来司徒家主的客房里我抽屉忘了关,先回去啦……”任之舟十分善解人意地后退几步,转身想走。一只手却死死扣住了他的肩膀。
“带一个人而已,小意思。”沈常安勾唇一笑,后脚在马车边缘上一蹬,便带着任之舟朝前飞去。
“啊——呀呀呀呀呀——我……我……我恐高呀呀呀呀——”任之舟不停地叫唤着,双手紧紧扯着沈常安的袖子。
“等回了落湘,记得赔我一件衣服。”沈常安心痛地看着被任之舟扯变形的绸缎,恶狠狠道。
“走路再慢半个时辰怎么都到了,你非要提议用飞的,这我都没说啥呢,你还让我赔你衣服!哼——小气,吝啬!”
“常安——你可别跟他吵,他这个人嘴皮子可厉害得很,要么就满嘴诗文,要么就满嘴谎话,狡诈得很——”
贺惊回在二人身后,添油加醋地接道。
“哦对——你还欠我五十两银子呢!”任之舟忽然想起二人初见的时候,连忙说道。
“哪有五十两?!明明是三十两!”
“你都欠了这么长时间了,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你看你看你看!常安我说什么来着!狡诈!”
“切——”任之舟撇过头去,“你欠钱你还有理了你!赶紧还钱!”
“这会儿怎么给啊?既然已经欠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等回了落湘再说吧昂——”
沈常安忽然断了内力,从高处缓缓落下。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缓缓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司徒里问道。
“前面便是芸芷了,我们从城门进。”
几人抬头,看着那城门上挂着的牌匾镶着金框,上面大大写了三个字:“芸芷城”
“不容易啊!我们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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