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虽然不靠海，但应晚舟有一个幸福的童年，父母经常会在假期带着他天南海北地旅行，自然也去南州见过大海。
他那时抱着小小的游泳圈，在父亲的保护下学游泳，喝海水喝了个饱。
后来险些溺死在明晖家的泳池里。
那些人故意把他按进水底，说是想要锻炼他在水下闭气的能力，什么时候把他提上来换气全看心情，衣服更是在一开始就趁乱被扒了个干净，只留下一条可怜的底裤。
他们还很喜欢故意按压他鼓涨的腹部，看他趴在池边把喝进去的水痛苦地呕出来，然后嫌弃他弄脏了池水，作为惩罚又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最终欣赏够了的明晖大发慈悲，假装才注意到他们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制止了那些人的恶劣行径，象征性地训斥了几句，随即亲手把应晚舟从水里捞出来，用浴巾裹好，抱进房间。
“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呢？真是太过分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他感觉自己被人掐着下巴抬起头，耳边朦朦胧胧听不清声音，只能顺从地重复着被灌入大脑的音节——
“谢……谢谢……明哥……”
“应晚舟！帐篷已经搭好了！快进去看看怎么样！”
何晏胡乱抹了一把汗，忽略掉其他三个人的付出，满意地看着自己亲手搭建的帐篷，从车后备箱里把应晚舟薅出来，摸了摸人的额头，“温度还行啊，应该没中暑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应晚舟躲开何晏的手，合上陈煦的妙妙工具箱，把小型户外K歌设备塞给何晏：“我没事，你把这个拿过去，等会儿可以听到姜念唱歌。”
于是何晏很顺利地被忽悠走了。
一阵咸腥的微风吹过，应晚舟抛开脑中不愉快的回忆，强打起精神，关好后备箱，转身向帐篷走去。
他现在迫切地需要用一段新的回忆来掩埋过去的阴影。
今天没什么风浪，正适合下海玩水，陈煦特意预约了一处人不是特别多，还能把车开进来的浴场，搭完帐篷后还能在不远处给戚九霜布置个遮阳伞和躺椅。
于是应晚舟一过来，就看见戚九霜脸上戴着不知道花了几位数的墨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躺到躺椅上。
他的外套穿得很随意，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微风一吹，就露出了薄薄一层但是形状漂亮的腹肌。
应晚舟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青渝一中每个月基本都要上二十五六天课，本来假期就不多，留给戚九霜自律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自己还经常请人家喝奶茶吃甜品……简直罪大恶极！
怎么办啊，少爷现在手里还拿着出门前刚做好的清补凉……
“有话就说。”
戚九霜一手捧着椰子壳，一手枕在脑后，由于墨镜完全遮住了双眼，嘴角勾起的弧度倒是比以往看得更明显。
知道少爷心情好，应晚舟不敢扫兴，磨磨蹭蹭地挪进遮阳伞的阴影下，坐在戚九霜身边的小沙滩椅上，问道：“戚哥不和他们一起去海里玩玩吗？”
“晒。”戚九霜腾出一只手捏了一把应晚舟的脸，搓了搓指尖，“陈姨给你的防晒呢？”
“在这里。”应晚舟捂着半边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防晒霜，“可是擦起来好麻烦，被衣服盖着的地方能不能不擦啊？”
“那就去找她要防晒喷雾。”戚九霜重新躺了回去，“万一晒伤了，到时候擦药膏更麻烦，你自己掂量着办。”
大不了我不在太阳底下跑就是了嘛……应晚舟暗自嘀咕着，却还是乖乖站起身，去找陈煦要防晒喷雾。
姜念三人已经到了有一会儿，正跟陈煦聊着天，人手一小碗清补凉，吃得很是开心。
“没想到应晚舟长了一张该在法国米其林三星餐厅被长达四个小时又没什么份量的晚餐活活饿死的脸，居然还会亲自下厨，并且手艺还不错，是我看走眼了。”
应晚舟：……
或许因为陈昕身子骨弱，能发展的兴趣爱好有限，所以她在嘴皮子方面下的功夫格外多一点。
据宋添成介绍说，她曾经在语文老师组织的班级辩论赛上一挑四，沉着冷静思维敏捷，不费吹灰之力就团灭了对方，哪怕观众投票环节基本都是有预谋的人情世故，她也凭实力成功赢下了比赛。
即便是自认为特别能抬杠的应晚舟在她面前都要甘拜下风。
对此，非著名评论家刘嘉言一针见血道：“好怕她上下嘴唇一抿就把自己给毒死了。”
……果真很毒。应晚舟脑海里浮现出Cheems双手合十的表情包，在帐篷外停住脚步，整理好表情，弯腰把头探进去：
“陈姨，我来拿防晒喷雾。”
趁着陈煦在包里翻防晒喷雾的功夫，姜念冲应晚舟举起碗，笑道：“谢谢你的清补凉，很好吃。”
陈昕打量着应晚舟的T恤沙滩裤，问道：“你没打算跟他们下海玩玩？”
应晚舟回给姜念一个微笑，随后转向陈昕，摸了摸鼻子，真诚地回答：“没有，因为我不会游泳。”
“那这不就巧了嘛。”陈昕闻言，缓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会游泳，但是戚少爷会啊，正好让他教教你。”
她的目光盯得应晚舟后背莫名发凉，在炎炎夏日险些打冷颤，于是一拿到防晒喷雾，就赶快溜掉了。
这人平常背地里肯定没少嗑CP！
由于戚九霜要求亲自看着应晚舟用防晒喷雾，所以应晚舟老老实实回到他身边坐下，仔细研究瓶身上的使用说明。
高中军训的时候他仗着年轻，根本懒得考虑防晒的事情，而大学军训的时候正好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更用不着防晒了，因此他对防晒产品的认识有限，焦子诚推荐什么他就用什么。
结果夏天他嫌热不喜欢出门，导致防晒霜最后的下场基本都是遗憾过期。
“你为什么不跟何晏他们一起去玩？”
应晚舟举着瓶子测量距离的手顿了顿，然后闭眼屏住呼吸，按下了喷头。
他以为不能说话的这点时间是留给自己思考的，但事实上这短短的几秒内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再次睁开眼时，隔着墨镜与戚九霜对上视线，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找人倾诉一下。
——反正戚九霜不是很想知道吗，那我就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告诉他。
“我很怕水。”
应晚舟低下头，边说边往胳膊上喷防晒，“我曾经差点溺死在泳池里，算算日子……好像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戚九霜下意识支起上半身。
“不是意外，是人为。他们当时就喜欢欺负我玩，把我往水里边一按，然后嘻嘻哈哈在岸边上笑。”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应晚舟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只有他们那种纨绔二世祖才能享受到的乐趣吧。”
“不过我现在在水边走走还是可以的，就是不能下去游泳了而已，我又没有运动员的梦，能不能游泳都无所谓……”“所以你现在看见水就会想起那群畜生？”
应晚舟顺着戚九霜伸过来的手一路向上看，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墨镜，眉头微蹙，双眸宛如闪烁着细碎阳光的清凌凌的海面，立刻让应晚舟忘记了所有吃过的苦。
“晦气。”
戚九霜缓缓吐出两个字，见应晚舟只顾着发呆，更加不满地捉住他的手腕：“去车里换衣服，我带你下水。”
“……啊？”
应晚舟眨了眨眼刷新程序，目光落在戚九霜的手上，又走神想到，少爷的力气特别特别大。
那是不是可以……
帐篷里，姑娘们抱着小话筒已经开始唱起来了。
陈昕确实是更外向一点，落落大方，气息稳定不发抖，并且唱的都是很符合英语课代表身份的英文歌，一边盯着歌词一边把另一个小话筒戳到温雁北脸上。
温雁北清了清嗓子，接过小话筒，又清了清嗓子，拧开水杯喝了一口，再清了清嗓子，才小声开始哼哼。
应晚舟被戚九霜拉着走近听了两句，发现她因为不记得歌词，所以唱的是和声。
业务能力极强的陈煦不用问就能猜到戚九霜的意图，主动把车钥匙递了过去：“泳裤在后座底下的白色盒子里，泳圈被何晏他们都拿走了，需要我把备用的充上气吗？”
“不用。”
戚九霜接过车钥匙，从余光里瞥见三个姑娘猛然把头凑在一起，便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意外与应晚舟掌心相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放开了手。
音响里非常有夏日氛围的旋律戛然而止，立刻凸显出了温雁北豪放的大白嗓。
“我闭上眼睛——贴着你——心跳……”
她当即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伸手要去掐陈昕的脸，姜念隔在两人中间劝架，小声给温雁北出主意：“你赶快再好好唱两句呀，不然别人就以为你唱歌真这么难听了！”
“……呼吸——而此刻地球只剩我们而已——”
温雁北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声乐训练，只是全凭着天赋和对CP的热爱，加上嗓音的优势，唱出了一种很甜美的深情。
“你微笑的唇形总勾着我的心……”
应晚舟却捂着自己的手腕，心不在焉地思考着什么，低头跟在戚九霜身后往停车点走去。
“每一秒初吻，我每一秒都想要吻你。”*
——
泳裤是陈煦临时去店里买的，因为不排除应晚舟会有下海游泳的兴趣，所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事实证明她的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应晚舟虽然不知道自己又把几位数穿在了身上，但知道自己的白斩鸡身材站在戚九霜身边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自律的那种毅力，要是能跟少爷有着差不多的腹肌，那还了得？
今天风浪不大，海水温柔地扑到岸边，没过应晚舟的脚踝，温度很舒适，他抓紧戚九霜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走去。
刚上大学没多久，韩鸣谦就收了健身房的好处，试图把三个舍友全部发展成会员，带着他们一边介绍一边体验，见三人不为所动，遂亮出了杀手锏——这家健身房拥有一个超级豪华的游泳池。
结果一个怕水两个不会游泳，最终韩鸣谦使尽浑身解数，才连哄带骗地仅仅拉拢到了焦子诚。
事后闻远之表示，你想追韩鸣谦大可换个方式，没必要这么难为自己，我一看他那面相我就知道绝对是个大色迷，你就应该直接色诱，他要是不上钩你就跟我姓……哎焦子诚你干什么你别过来啊！离我远点儿！我恐同！我恐同！我要报警！
想起闻远之被健身小有成效的焦子诚按着打的模样，应晚舟紧张的情绪稍微消散了一点点，伸手划了划水，觉得这种程度根本不在话下，况且又有看上去就特别专业的戚九霜在身边，没什么好怕的。
难道自己还能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不成？
“就这儿吧，太深了容易有危险。”
戚九霜把胳膊从应晚舟手里抽出来，自人身前环住他的腰，示意他可以开始试着找找感觉，“我托着你，不会沉下去的。”
应晚舟做足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戴好泳镜，一头扎进了水里。
在那段没有任何朋友的日子里，应晚舟有着大把的时间独自思考。
为什么我拒绝了高铭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的表白，高铭就跟疯了似的要来报复我？
我明明没接受啊！没跟人家在一起啊！他怎么还要来找我麻烦？
可我要是真接受了他肯定更不乐意，所以他到底想干嘛？
脑子有问题？
神经病。
看见男的就烦。
……不过幸亏不是找人家女孩子的麻烦，起码我还有明晖罩着，高铭不敢做得太过火。
顶多扯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帮我锻炼潜水的能力，再附加一些明晖很喜欢的条件，比如把我扒个精光，然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了。
“应晚舟，呼吸。”
可不敢呼吸，万一在被提起来换气的瞬间又被按下去，得呛进去不少水。
一直憋气到晕过去，他们兴许就能放过我了吧。
“应晚舟？应晚舟！”
……不对，这件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应晚舟猛然睁开眼，看着戚九霜近在咫尺的脸，下意识舔了一口抵在自己齿间的东西。
好咸的海水……
他靠着戚九霜的支撑勉强稳住身形，大口大口地呼吸，感受到麻木的四肢正在逐渐恢复知觉，难过地打起了退堂鼓。
我也不是非要下水游泳不可吧！在陆地上当个旱鸭子一样能活啊！
“你养成的这种条件反射确实比较棘手。”
戚九霜收回手指前还装作不经意间摩挲了一下应晚舟的嘴唇，看着人湿漉漉的一双眼，颇为不自在地按了一下心口。
“刚才……我都在想要不要人工呼吸了。”
人工呼吸？
应晚舟的视线随着戚九霜的话语落到了人颜色红润的唇瓣上，水灵灵的，看起来很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应该……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他心虚地从戚九霜手里拿回泳镜，想强行让自己移开视线，结果向下就看见了半隐在水里的腹肌，手忙脚乱地戴上了泳镜。
刚才一直枕着的胸肌好像触感也很不错，等穿越回去之后自己一定也要练一下，吓死韩鸣谦。
靠着戚九霜掌心的温度，应晚舟竟然逐渐适应了泡在水里的感觉，每次浮出水面看到的不再是高铭那张令人生恶的嘴脸，而是戚九霜赏心悦目的男明星脸。
……以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人工呼吸。
不是，我在期待什么啊！应晚舟红着脸躲进海里吐泡泡。
待到两人结束训练，去浴场的淋浴间冲了个澡回来时，其他人已经搭起架子准备烧烤了。
白梓麒和陈昕在欧美流行音乐方面意外地很有共同话题，正聊得热火朝天；杨洵和韩霖则在专业人士陈煦的指导下烧炭生火；何晏从车里把食材搬过来，对姜念说：
“东西我们来烤就行了，你们要不再唱会儿？”
温雁北识破了他的意图，眼珠一转，笑嘻嘻道：“念念唱歌收费的喔！30秒5块钱。”
何晏：“……奸商！”
应晚舟的身体很疲惫，精神却还算不错，终于找回了可以自由游泳的能力，难免觉得兴奋。
少爷真是妙手回春啊！
他心情愉悦地裹着浴巾凑到何晏旁边，想看看他干活。
不过何晏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神躲闪，神情古怪，假装很忙了半天，欲盖弥彰地捻起一颗炸好的鸡米花塞进应晚舟嘴里：“去去去，上帐篷里边坐着去，别在这里碍事儿。”
应晚舟不理解，但乖乖照做。
姜念的声线偏清冷，歌单也是以古风居多，唱了两首之后感觉并不是很应景，于是把话筒交还给了温雁北和陈昕。
两个体力恐怖的KTV魔王丝毫不见疲态，仍然唱得很起劲儿。
这样的氛围又让他怀念起了大学时光，他把折叠椅拎过来，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产生了“高中生活似乎也算不错”的想法。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学习，连寒暑假都只有十几天的日子有什么盼头啊！
真是疯了。
“哎，听说咱们高三要换个新的年级主任？”
“啊？真的假的？那我李哥呢？”
“他还得教实验班物理呢，应该不能调走吧，都高三了不太可能轻易换老师的。”
“那个新的年级主任好像是专门带高三的，我看论坛上好多人骂他，现在退学还来得及吗？”
“可以的兄弟，退学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不嫌晚，你手艺这么好，可以直接退学去开烧烤店，哥们儿肯定天天去照顾生意。”
杨洵畅快地撸着肉串，吃得满嘴留香，嚼着嚼着忽然灵机一动，“哎，咱们都吃烧烤了，要不要整点儿啤酒啊？”
“真要支持哥们儿就先投个几十万的启动资金。”何晏把新烤好的肉串分给除了杨洵以外的所有人，看了一眼应晚舟和戚九霜面前的盘子，又往烧烤架上加了几串素菜，“那你去超市买，我要冰镇的。”
应晚舟晃了晃大瓶的果粒橙，给何晏面前的杯子倒满：“未成年人不许喝酒喔。”
年轻人啊，等你们什么时候被戒酒大使温雁北灌吐一次就老实了。
这姑娘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实际上一个人能喝翻一桌。
当时他们学生会凑了几个部门在一起聚餐，有一个很惹人讨厌的学长站起来劝酒，为了凸显自己的善解人意，还专门从应晚舟他们几个学弟开始劝起。
拜明晖所赐，应晚舟对酒的阴影也很大，便推脱说自己最近生病吃了头孢不能喝酒，然而学长不依不饶，说那都是他们曾经玩剩下的把戏，除非应晚舟当场把头孢拿出来让他看看。
一旁的温雁北终于忍无可忍，启开一瓶啤酒重重放到桌子上，冷声说，不是要喝吗？我陪你。
最终那个学长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差点就跪在地上求温雁北放过他吧他真的喝不动了，甚至来不及跑出去找厕所，抱着包厢里的垃圾桶就开始哇哇大吐。
而喝得比学长还多的温雁北仍旧精神抖擞，等到他吐完一轮，拎着人的后衣领把人拽起来，口齿清晰地质问他以后还灌不灌别人酒了。
但她的嗓门异常大，需要用手扶着墙才能站稳，显然还是受到了酒精的影响。
“未成年人不能喝是吧，那咱们几个看着韩霖喝，他成年了。”
“吃你的烤串去吧！这都堵不上你的嘴。”
现在的温雁北依旧是一副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模样，被几人的对话逗笑了，会矜持地捂着嘴，只露出一双笑眼。
应晚舟咬着木头签子，欣慰地想，大学的时候是她带着我享受生活，现在轮到我报答她了。
——尽管她当初接近我主要是为了追闻远之吧。
*：Jason Chen《爱你》
抱着游泳圈COS水母在海面上乱漂的杨洵：哎，那个特别白是不是应晚舟啊？晃我眼睛了。
视力同样不太好的白梓麒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看体型应该是吧，整个海滩好像就咱们六个男性高中生。
何晏兴高采烈：他俩也下来了？我去把他俩叫过来一起……卧槽！卧槽！卧槽！
杨洵目瞪口呆：不是，他一共在水里待了不超过半分钟吧？就溺水了？
白梓麒震惊：热恋期的小情趣？
韩霖评价：好怕他俩当众亲上。
何晏流下了心酸的泪水：……小情侣的事情你们少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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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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