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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若初

江玺没等沈若初把袖子细细缝好就着急忙慌地拉着他下了山,等三人安然无恙到了镇子上后,宴云和夜鸣蝉才准备回宗门,当然,是江玺催着她们回去的。

弟子们经过了三场考核,会有一场长达一个月的假期,就像高考完后的暑假,这一个月里不会安排任何的训练和任务,全供他们放松心情,以便全身心投入今后的学习。

由于还没天亮,后半夜只能找个巷子凑合着过,沈若初全程跟着两个徒弟东奔西走,一句话没问,一句怨言没有,等找个巷角铺好破布,江玺才把师兄师父留在这儿去送宴云她们。

“真的没问题吗?要不等过了今晚我们再走?”

江玺摆摆手,道:“没事的,你们快回去吧,别被发现了”,他顿了顿,又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宴云。

宴云狐疑地打开,匆匆扫过几行后问道:“你给我这个作甚?”

“师兄动手能力堪忧,我料想他干不了这种精细活,制作方法我写得很详细,以后就让师兄跟着你打打下手,分到的钱不管多少,只要能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一日三餐就好。”

“我才不收帮工!你要想好好照顾他们就自己去!”宴云少有的生起气来,将纸条胡乱揉了重新塞给江玺,“说的……说的好像你……”好像你要死了一样。

江玺苦笑了一声,没有和她斗嘴,低着头慢慢将揉皱的纸展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摸索出来的,你可别不珍惜。”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自从比武台上发生了那样的变故后,疼痛就没有停止过,但缓过那阵想在地上打滚,想给自己一刀的痛后,□□上的任何不适就都能忍受了。他不知道宴云和夜鸣蝉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帮他,甚至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把他送下山,他们确实是朋友,但江玺觉得他们顶多是可以吃一只鸡,喝一壶酒的朋友,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人之常情,帮他越狱,属实是让他狠狠地震惊了。

他并没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五彩崩人丸”这一个,用来抵恩情只能说根本不够格,但要是能做大做强的话收益还是不小,至少师父和师兄生活有了保障,宴云以后能经济自由,要是真有下辈子,那就下辈子接着还吧。

可惜他的能力还没到那种境界,若是能结出妖丹,就把妖丹一并拿给他们了,一颗妖丹在仙门里可比灵兽还有价值。

一晚过后,江玺就开始着手找能住的地方,如今情况特殊,他花钱也不再像原先那样大手大脚,在城边上找了个可遮风挡雨的小屋就足够了。这种地方僻静,很多人不愿意来,租这房子的人一听他们要长住,连江玺讲价都没管,非常爽快地谈妥了。

这屋子有点像清心宗,看着都磕碜而且清净。江玺是死到临头了都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该打扫的还是好好打扫,反正环境看着一定要顺眼。他花了一上午扫好了庭院,走一步喘一步,本想休息一会儿去把房间打理了,却发现里面早就被整理好了,被子也铺得很平整,没有一点拱起来的地方。

江玺看向门口站着的沈书颜,惊讶道:“你铺的?”

沈书颜并未否认,他拉起被套的一角,邀功似的给江玺看:“你看,我会了。”

“嗯,做得好。”江玺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第一次被师弟摸头的沈书颜被搞得不知所措,等头上那只手要离开时才赶紧抓住它放在脸侧,眼神里不知道装着什么,看起来似挽留似撒娇。

“咳咳。”江玺别过头,这样的沈书颜像一条盘在手腕上的小蛇,顶着冷血动物的皮缠着你不让你走。江玺将手抽回,又夸了沈书颜几句才走出房门,出门的刹那,他原本缓慢的脚步悄悄放快了一点,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才蹲下身自己呕自己的去了。

这几天江玺一直留意着身体状况,之前三天呕一次血,隔一天身上发疼,后来就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甚至有回发作时他正在削苹果,那时候他真想给心口上来一刀,要不是沈书颜在旁边看着他,他说不定就真扎下去了。

不止如此,他最近还不怎么爱动了。要放在以前,江玺是绝对坐不住的,伤刚好就要下去蹦跶两圈,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一坐就是一整天,只有些时候会在院子里转几圈,没多久又重新回来坐到座位上。

沈书颜以为他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隔三差五就要问他怎么了,江玺每次都说没事,沈书颜问多了他还有些抱怨,说沈书颜忧心过度,他哪里不舒服了难道不会喊疼吗?又不是没学说话的孩子。

直到有天晚上,沈若初睡下后他还没去睡,盯着油灯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才对沈书颜道:“师兄,我腿疼,走不动,你能抱我去床上吗?”

“怎么突然腿疼了?”

“可能是这段时间天天下雨,湿气有些重吧。”江玺伸出双臂,任由沈书颜将他拦腰抱起。

“严重吗?”

“不严重,等过几天出太阳就好了。”

江玺搂着他的脖子,正想说灯还没熄就被沈书颜一松手放到地上,双腿接触地面的时候江玺还处在突然失重所带来的惊吓中,等回过神来时一整个都贴在沈书颜身上,手死死环着他的脖颈,双腿像没骨头一样软趴趴地搭在地上。

“你骗我。”沈书颜道。

“你的腿没有知觉了,对不对?”

这个问题太难为人了,江玺选择沉默。沈书颜重新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自己则在床边半蹲下来,握住他的小腿按揉着。

“这样,是不是也没有感觉?”

盘问的目光太过直白,江玺只能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记得了。”

那就是挺久的了。沈书颜放缓了力道,尽管知道江玺现在感觉不到疼他还是下意识地不敢使劲。

其实起初,江玺是高兴的,因为他发现吐血的次数少了,疼的次数也少了,他还以为给他熬过去了呢,但前几不知多少天,他本想站起来活动下筋骨,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起身时他才明白,这哪是逃过一劫啊,分明是进入下一阶段了!

一开始没知觉的是小腿,而且时间也不长,半个时辰左右就能恢复,到后面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江玺想起也起不来,只能安慰自己就当是在养老了。

“其实……其实除了腿我也没其他奇怪的地方,你看”江玺挥了挥手臂,“我上半身还好好的。”

他像扭海草舞那般扭得乐呵,但和沈书颜复杂的视线相撞时,他就扭不下去了,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沈书颜盯着他,他盯着地面,地面上只有跳动的烛光。

这几天沈书颜一直在想一件事,在想江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首先排除用力过猛,他第一次用内力的时候就差点扯断经脉,教训深刻所以用度才把控得很好;其次是疑难杂症,怎会毫无预兆地突然发病,甚至连仙丹都治不好的。种种猜测排除下来沈书颜只能想到一种结果,就是余毒未清。

手脚麻木,无疼痛无知觉,和黑甲虫咬伤后的中毒症状极为相似,可他当时明明求了解药啊,莫非这毒就如此顽固,要加大剂量才能清完吗?

为了弄明白这事,沈书颜连夜敲遍各大医馆的门,但那些医师别说解毒了,就连黑甲虫是什么虫都不知道,在这方面真正懂点的,可能就只剩官府和仙门了。

一筹莫展之际,沈书颜想起宴云说过的仙门两大必备道具,一是传音铜镜,二是传送符,他们在淮庄,不是还有两位前辈吗?赵叙白年轻时也在浮白山待过,说不定会对这方面有所了解。

沈书颜取来铜镜,希望这个残次品不要因为距离过远而无法接通。

好在,三下敲击过后,镜面模糊了一阵,慢慢显出来了一张骷髅脸。

“诶,是你啊?大老远的给我传音,想问什么?”骷髅兄拿着铜镜换了个位置,应该是拿去坐到了赵叙白身旁,能听见倒酒时哗哗啦啦的声音。

沈书颜直奔主题:“前辈可否知道一种由黑甲虫咬伤所致的毒?”

“那个啊,听叙白和我说过,但那种虫数量稀少,又因为早年审讯罪犯而遭到捕捉,现在几乎已经见不到了,你们谁被咬了吗?”

“是我师弟,他在灵兽谷中不小心被咬伤了,不知道前辈有没有解毒的法子。”

“那很容易,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嘛,把这虫榨成汁,服用之后自可解毒。”

“是药三分毒啊小子”,一直在饮酒的赵叙白插了话,“是药三分毒,黑甲虫本身就带毒,虽然自身可以解毒,但由它制成的解药本身又是一种剧毒,如果不把握好其中的量,可是会出人命的。”

沈书颜觉得心脏像被人使劲攥住了,捧着铜镜的手都有些抖:“那没把握好,会怎样?”

“少了,解不了毒;多了,不出半月,必死无疑。”

“啪嗒。”

铜镜脱手掉到了地上,另一边的骷髅兄也被吓得不轻,只能看到铜镜里一片漆黑,忙问沈书颜发生什么事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解这种毒吗?”沈书颜将铜镜捡起来,尽量平复心绪。

“有有有,你让我想想,你知道化毒草吗?”

骷髅兄道:“那是一种长在归华山上的灵草,以能解百毒而著称,有关它的记载,很多书上都有,据说归华山常年覆盖着大雪,风如刀雪似棉,就连御剑也不行,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人真正见过它。”

归华山和浮白山相隔千里,可他不会御剑也不会飞,别说半个月了,半年他都到不了那儿。

“你会遁地之法吗?不会我教你。”骷髅兄拿了一颗石子,在地面上涂涂画画,不多时,画好了一个法阵,他将铜镜翻转过去,将地面上的法阵给沈书颜看。

“和传送阵差不多,很简单,但这个阵法很消耗法力,尤其是像你距离这么远的,一旦你发现体力不支,必须立刻回来,知道吗?”

沈书颜忙不迭点头,拿了纸笔来照着画,铜镜今日很给力地坚持了很长时间,等沈书颜画完了才有要强制中断的兆头。

“化毒草不是那么好摘的,如果使用阵法就已经耗去大半力气,我劝你不要硬着头皮去摘了,搞不好把命也搭进去,本来只用死一个人的要死两个,撑不住了就回来,好好送你师弟最后一程吧。”

这话一直萦绕在沈书颜耳边,像个催命咒一样,反观江玺一点也没有半只脚踏入阴曹地府的紧张感,每天跟着沈若初下下棋,或是逗逗沈书颜。

双腿没知觉后,睡觉翻身都有些困难,一连几天江玺都保持着仰躺睡觉的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一闭眼就像安详地走了。生命进入倒计时后,江玺明显感觉到沈书颜聊天的功力大大进步了,不再是他兴致勃勃地讲,沈书颜只是“嗯”过来“嗯”过去,他竟也成了个倾听者,听沈书颜讲他在妖族的事。

“原来那些妖怪不会听你的啊,我还以为你作为妖王后裔,应该很受敬重才对。”

沈书颜道:“谁都会觊觎那个位置,妖族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就只能用武力压制,他们会臣服一个强大的王,不会臣服他手无寸铁的后代。”

这么说,妖族没有世袭制的概念,谁抢到了就是谁的,那原书里沈书颜要报仇报的是谁的仇?

“我的母亲,原形是一只黑翅鸢,她曾经想教会我飞,她说这座山头的妖太多,想带我去另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

“可能她现在真的去了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吧。”

沈书颜声音平缓,目光却如炬:“江玺,别丢下我。”

江玺心软下来,手绕过去攀住他的背轻轻拍了拍:“我……我试试……”看能不能挺过来吧。

儿时的经历沈书颜就当故事讲了,江玺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等醒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身旁的位置连余温都散尽了,躺在上面的人很早就出门了。

披了外衣往外看,只能看到自家师父在院子里打太极,沈书颜不知去了哪里。他拖着双腿,一路扶着能抓住的东西到正屋里坐下来。沈若初恰好结束了晨练,见江玺一起来就坐着,看着精神不振,便坐到他身边,道:“最近怎么没精神?”

江玺坐端正了,表情严肃,中气十足:“师父!”

“徒儿决定,从今天开始,好好修身养性,决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上蹿下跳让师父费心!”

沈若初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诶”了两声,心下却忍不住嘀咕,他这徒儿是吃错药了?

“你有这份心就好”,沈若初搭上他的手腕,片刻后又放开,语气中略带责备,“我说你近日怎么没精打采的,连内息都是乱的,我让你好好平心静气,你就知道敷衍我,我让你少吃点镇子上的零嘴,你又哪次听进去了?”

师父零帧起手跟他翻旧账,江玺连狡辩的话术都没准备好,只能“嘿嘿”傻笑,支支吾吾地企图蒙混过去。

“行了,好好打坐,把心静下来,为师帮你调整内息。”

江玺犯了难,他现在一使力就吐血,到时候一口血喷老远,不得把师父吓个半死,但他转念一想,只是调整内息没什么问题吧,武侠剧里受伤中毒后的第一件事不也是平稳内力吗。

思及此,江玺就听话地捞着两条腿,手动将它们盘好了,见师父脸上震惊与疑惑齐飞,也只尬笑两声,开始扯谎:“腿麻了腿麻了,师父你别这样看着我。”

盘坐好了,平稳呼吸,一只宽厚的手掌覆上他的后背,体内混乱的内力又沸腾起来,刚开始很难受,像组织器官在互掐,没有一处是不疼的,等熬过这股劲后,如同有平缓的水流漫过,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而在另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个阵法泛着微弱的光晕,沈书颜已通过此阵到了归华山。

一到那里,就有一股雪风扑面而来,沈书颜差点没站稳,双脚陷进雪地里,双手撑到雪中才能勉强不被风吹倒。这里才是真正的秘境般的地方,距其不远处就是一个城镇,镇上风和日丽,此处却冰天雪地。

沈书颜尝试站直,靠双脚周围厚积的雪堆站立。归华山并不像浮白山那样绵延千里,抬头望去只能看到这一座峰,好像造物主把这儿与世隔绝了,看不到四季轮回,辨不清黑夜白天。

他试着往前走,走一步陷一步,雪粒拍打在脸上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他将一条手臂横在面前,勉强遮住了迎面打来的风雪。在雪地里艰难走了不远,那座高耸的峭壁才彻底展现,天地间茫茫一片雪白,那抹绿色就格外耀眼,一株小草扎根在峭壁上,任凭狂风怒号,草自岿然不动。

这个发现让沈书颜加快了脚步,好像这不只是江玺的救命稻草,也是他的。越靠近那里风就越大,雪被打得四处乱飞,几乎到了寸步难移的程度,沈书颜拔出苍官插进雪中,借力向上走,可就算这样,也是走一步滑三步,手脚并用也只能堪堪降低下滑的速度。

“师父,我觉得好多了,您让我自己来吧。”江玺见沈若初帮他这么久都没停下的意思,连忙找个借口想中断治疗,万一让师父发现了端倪怎么办?

……

“师父?”沈若初没回话,江玺就又叫了一声,见身后还没动静,就想回身去看师父是不是睡着了,结果他想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能被迫接受沈若初灌入他体内的灵力。

“师父!师父您在做什么?!”

沈若初不语,只是一味地输送灵力,江玺急得快哭了,灵力对冲灵力,这和以命换命有什么区别?!

“阿江,别怕。”

怎么能不怕,不怕就怪了!

江玺奋力挣扎想挣脱沈若初施加给他的无形的枷锁,千里之外的沈书颜也攀着山岩努力去够手边的化毒草。

他小心地将膝盖往前挪了挪,方才踩着的石头却因为他这一蹬脱离了原位,一溜烟地滚下山去,沈书颜脚下一下子没了支撑,身子也顺着近乎垂直的坡度向下滑了一大截,幸亏底下不远处又有一块凸起的山石,阻止他继续往下掉。

沈书颜埋头喘气,从双臂的缝隙向下望,世间万物都不过是雪地中看不清的一小点,若是从这里摔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他感觉身上起了一层汗,却不觉得热,反而是冰冷刺骨,让他的手都失去了知觉,只凭本能死死地抓住岩石。积雪因为他方才的动作被擦掉了一些,当沈书颜看清雪下覆盖的东西时,只觉心下一片冰凉。

他手上抓着的,脚下踩着的,支撑着他身躯的,哪里是什么山石,分明是无数堆积在一块的骷髅和尸骨。只需抬头,就能和从雪中露出来的头骨四目相对,仿佛彼岸的亡灵,看着他做无用功。

霜风又刮了起来,却没有再将雪粒打在他的脸上,而是将尘封的尸骸,尽数展现在他眼前。

破碎的,完整的,层层叠叠地铺向高处的灵草。这株小小的化毒草孤零零地悬在山崖上,不为人知的庞大根系却穿过这些尸骨的眼眶,肋骨,心脏。

沈书颜抬起头,不再与看着他的人骨对视,他歉意地道了句得罪,然后就将苍官插进空洞的眼眶中,再次小心朝化毒草那里挪动,等距离够得上时,他一手扣住嵌在雪里的头骨,一手挥剑划断了根系,将化毒草摘了下来。

触手的一刹,原本整齐的切口处又快速生长出新的根系,趁沈书颜放松警惕时一股脑扎进了他的手中!

剧痛由掌心传来,右手本能地松开抓着的岩石想将草从手掌中拔出来,沈书颜却因为脱手而向下坠去,像先前滚到山下的石头一样,从半山腰一路滚下来,腰被硌腹部又被撞,脑袋也磕得流血不止,他只能在最后变出翅膀将自己包裹起来,以免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一骨碌滚到山脚后,头上的,背上的,腰上的痛都比不上手上的,化毒草的根已经蔓延到手臂,皮肉下全是它疯长的根系,把那一块都撑得鼓了起来。

幸好,幸好他是用阵法传送过来的,如果他现在硬着头皮走,还没出归华山就让化毒草把他的血肉吸干了。

那些堆积的尸骨,他好像知道是怎么来的了。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必须趁它还没在心脏上扎根的时候把它带回去。沈书颜托着那株草,想站起来时右腿却一折,膝盖往下都埋在雪中,把那里染成了一片红。他将腿翻起来,膝盖处破了个大血窟窿,扒拉一下还能看见点骨头,情状惨到他都不忍心看,只能抓了一把雪盖在上面,然后匍匐在雪地里,用一只手臂拉着整个身体朝前爬。

把他送到这儿的阵法就在前面,沈书颜铆足了劲往那儿爬,所过之处留下一片蜿蜒的血迹,他看着不远处淡淡的光,缓缓抬手去触。

“师父”

江玺鼻头一酸,师父知道了,师父在救他,可他不值得师父豁出命来救啊!

“我是妖怪啊,师父!我是狐妖……”江玺语不成调地说,甚至变出了耳朵,他想让沈若初看清楚,他救的是什么,他救的可是一只狐妖。“我是妖怪……师父……”

沈若初道:“你是妖怪,但你也是我徒儿。”他的声音逐渐变小逐渐沙哑,不再像初见时那样温和悦耳了。

“我一直都不懂事,一直都在给你添乱,我不是一个好徒儿,我……”

后背的手收回了,体内的力量也平息了,江玺回头,师父还是那样和蔼地看着他,脸上手上却爬满了细密的皱纹,他不再是“菩提师祖”了,而像即将枯败的老树。

江玺眼里还噙着泪,头上的狐耳也耷拉下来,等看到师父的样子后,“哇”地一声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沈若初也不说话,就用他枯槁的手温柔地顺着江玺的头发。

“师父要是嫌弃你是狐妖,就不会收你们两个为徒了。”

江玺一愣,哭得更厉害了:“是……是不是那缕灵气?”

“嗯,为师早就说过了,那可是天地间的灵气。”不管是什么力量,它都不会排斥。

“我年轻气盛的时候,总想着成立一个门派,把剑术,心法,传给更多的弟子,在你们之前,也有很多师兄师姐,待不过一年就走了,能收到你们两个亲传弟子,为师总要好好护着不是?”

“师父……”

“阿江”,沈若初拍了拍他,让他起来,江玺依然拉着他,拉得死紧,“师父能教你们的都教了,以后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走了。”

“不会的师父”,江玺连忙调动内力,想把属于沈若初的那部分还给他,“师父明明答应过我,下次元宵节要一起煮元宵吃的,不能食言……”

沈若初却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讲的话也没落在元宵上,而像临别前最后的叮嘱:“不要在意他人的看法,凡事遵从你的本心。”

“河流不会因为外界的阻力而改变自己的方向,阿江,像江流一样,走好你自己的路”

“你们永远都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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