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款VR游戏是恐怖向，还没开始，游戏室里就逐渐飘起阵阵阴森的气息来。
齐柠咽了咽口水，倒不是因为这微妙的恐怖氛围，而是此刻站在身后，双手还搭在她腰上的殷云行。
戴上触感手套，腰部的粗糙触碰感更加明显与实在。
“小妹妹，把眼镜戴上啦。”一旁工作人员同哄小孩一般，和齐柠说着话。
游戏进入开始倒计时，室内的灯光也随之暗下，风声通过音响，席卷着在场所有人的感官。齐柠晃了晃脑袋，本该集中注意力，全身心投放在眼镜中的显示屏里。可偏偏此时，她感觉到面颊上微微升起的温度。
都怪那双搭在她身上的手！
齐柠深呼吸几下，强行驱赶走脑海内那些杂乱念头。
开始倒计时结束，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其上用不知是血还是红颜料写着一行英文。
“欢迎来到死亡病院。”
齐柠丝毫不惧怕这些人为营造的恐怖玩意，抬手，屏幕中出现了一双与自己动作同步的3D建模手掌，毅然决然向前伸去，直直地推开那扇铁门。
她注意的集中点好不容易从殷云行转移到恐怖游戏中去，自然也忽视了腰上那双突然僵硬的手。
铁门后，等待他们的第一个惊喜便是天花板上扣下的腐.烂.尸.体。
游戏特效过于真实，齐柠一个没准备好，尖叫一声。VR感官体系下，她侧身一躲，连带着身后悄然僵住的殷云行一道进了门。脚下的运动带似乎跟着他们的动作一块活动了起来。
进屋后，他们需要立刻进入右侧一号病房。病房门没有钥匙，需要两位玩家用蛮力撞开，时限五秒，所以两位玩家需要一前一后排列，进入医院后立刻朝身右侧撞去。
齐柠在开头被那具尸.体稍稍给予了些视觉上的冲击后，兴致立刻将点点害怕之意驱散。同殷云行待在一块时，她难得掌握了主导权。殷云行被她带着，在面积不大的VR游戏室里上蹿下跳。眼前不断闪现出一具血肉淋漓的身躯，或是头顶不经意间飘过一个白色剪影。
殷云行面无表情，可搭在齐柠腰间的那双手，却一直处在绷紧的状态中。VR眼镜架在他高挺优越的鼻梁上，阻挡了他眼神的释放。灯光斜打在他侧面阴影之中，殷云行薄唇微抿，难得沉默了下来，从中居然能读出一丝紧张来。
几乎是拽着身后人，齐柠还对跟前晃出来的几个僵尸重拳出击，二人终于来到了病院楼梯口。伸手正准备推门，齐柠眼前冷不防弹出一行字。
“更多精彩内容，需付费购买。”
底下显示的数字前，还是美金符号。
“靠！玩半天就是个体验广告。”
齐柠还在刚才的恐怖氛围里回味无穷，插着腰，眼中满是这款游戏的价格，同时又在恼火，今天美金汇率是多少呢？
脑后绷紧感猛地消失，殷云行将她眼镜解下来，伸手递给工作人员。
“让你免费玩通关，那发行商还靠什么吃饭呢。”殷云行一边脱装备，一边向游戏室出口方向跨去。“走吧，他们俩大概也到了。”
齐柠盯着他的后背，心想殷云行似乎从来不会这么急着离开某个地方啊，不都是被拖着催着才慢吞吞地跟个大爷似的走人么？
难道他害怕这种恐怖的题材的东西？
齐柠脑中突然闪过这个想法，尽管从小一块长大，但对于互相兴趣爱好方面的分享活动，似乎停留在进入初中的那一刻。殷云行只知道自己爱看漫画，而她对对方的了解，也仅仅存在于殷云行对篮球的一腔热爱。
要是他真的害怕……那自己岂不是找到一个新的可以嘲笑殷云行的点儿了？
齐柠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这一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被回头催促的殷云行尽收眼底。
“喜欢这游戏？”他出声问道。
齐柠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算了算了，买了我家也没设备玩。”
殷云行轻点着头：“那走吧，俞萤已经到了。”
最后一个字刚吐露出嘴，殷云行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出这间VR游戏室。
**
他们出来时，电玩城的顾客已经多了起来。周末，难得放松的日子，还碰到了不少一中的熟悉面孔。
提出请客的谭辰阳终于出现在扶梯口，一身潮牌高档货，姗姗来迟的身影让齐柠心生一股欠揍的冲动。
“柠哥！萤姐！真是太对不住了！今天路上贼堵，我也没料到。”
一上来，谭辰阳便对二人点头哈腰，致歉连连。
殷云行冷眼扫过：“眼里没你爹地？”
谭辰阳转头，鞠躬：“那怎么会呢？我永远是殷云行爸爸的追随者。”
齐柠，俞萤：……
齐柠拽过俞萤的袖子，嫌弃地看了眼身后的两位男生：“走吧走吧，跟他们站一块我都嫌丢人。”
俞萤临走时，视线仍旧集中在那个极度卑微的背影上，然后回头，凑到齐柠耳旁轻声问道。
“初中的时候，殷云行和谭辰阳也这样么？”
齐柠耸肩，还抬起手来摆了摆：“别把这俩当正常人看。”
另一边，待女生们走远后，谭辰阳这才直起腰来。
“哥，你非得这样玩角色扮演么？”
殷云行斜视着他：“说话注意点，别人还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的兴趣爱好。”
他这话一说，谭辰阳愣是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但是结合一下之前自己叫的那声daddy，还有那句角色扮演后，他瞬间了解，刚才殷云行一脚油门踩得多狠。
“不是……”谭辰阳结巴了起来，“哥，我直的……你这么说……”
殷云行回过头来：“谁不是呢？”
谭辰阳吃瘪，却想不出任何话来回应自己这位说话不着边落却骚气冲天的大哥，只好跟上，心甘情愿地继续扮演小弟。
“今天一中团建么？这都第几个同校的了啊？刚才我上楼还撞见霍婷了。”
殷云行扔了几枚游戏币进模拟射击器里，拿过设备试了试手感。狭眼微眯，他视线集中在远处的靶心。
“嗯。”
谭辰阳自讨没趣，见大哥已经玩上了，便环顾整座电玩城，寻找下一个目标。
“云行，一会去体验一下那个VR……”
“砰——”他话没说完，殷云行已经扣下扳机，同时还有一声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去！”
谭辰阳：“卧槽哥你开枪前能不能说一声！”
电玩城项目不少，一下午玩完，谭辰阳结账时被收银显示屏上跳出的四位数字稍稍震惊，但依旧遵守诺言，从皮夹中抽出银卡递给工作人员。
从远处看，这位小弟付钱的样子真的十分潇洒又令人心动。
只不过在商讨晚饭地点时，潇洒小弟的人设便当场崩塌。
“楼下有家老重庆火锅，真的不错，咱们就吃那个吧。”
谭辰阳满满一副无欲无求，生无可恋的腔调，建议大伙选择楼下那家物美价廉的火锅店。殷云行却拍拍手，率先朝上行扶梯口走去。
“干嘛呀？”谭辰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疑惑也脱口而出。
电玩城楼上，能吃饭的地方，也就只有银鹰自助餐厅了。
那可是全N市最高档的自助餐厅，一顿人均怎么也得四位数起步。
齐柠同样也有些发愣，回想起先前，殷云行的玩笑问题，自己随心的一句回答。她抬眼，视线落在那个清冷狂傲的背影上。
目标转过身，动作流利丝毫不拖泥带水。他的视线同样也落在了自己脸上，殷云行勾勾嘴角说道。
“吃自助，我请客。”
这点是齐柠没有料想到的，对此她有些小小的意外。没想到青梅竹马送自己的生日礼物，一下子从王后雄薛金星曲一线，晋升成为高档自助料理。
有进步了，今天他狗一点就狗一点了吧。
经过殷云行身旁时，齐柠咬咬嘴唇，最后对着他，轻声用只有对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谢谢啊。”
这种高档餐厅齐柠并非没有去过，只是这次，是她头一回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前来。
四个人找了靠窗，能够俯瞰N市夜景的位置坐下。俞萤接了个电话，报上地址，不久后，一个设计精美的奶油蛋糕便从餐厅门口端至齐柠跟前。
蜡烛引子被火焰引燃，齐柠带上生日帽，被生日祝福歌包围，殷云行刻意压低却处处着调的歌声也钻入了她耳中。齐柠朝着他的方向看去，烛光映在殷云行瞳仁之中，视线碰撞着昏黄焰光，蓦地闪过一丝柔和。
生日一过，代表着自己又长大一岁。对于今天不断收到的惊喜，齐柠仍旧有些难言，不知该如何道谢。
尤其还是对着殷云行。
奶油蛋糕、还有不久前在VR游戏室里，两个人亲密到过分的肢体接触，纷纷在提醒着齐柠。
宝贝，还记得昨晚那个梦么？
齐柠切蛋糕的手一抖，立在顶端的草莓险些掉落。她伸手拈起直接送进嘴里，指尖沾染上些许白色奶油。
殷云行似乎埋头，正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齐柠伸出舌尖，垂着眼将手指上的甜味奶状物舔去，蓦地感觉跟前突然多了一样东西。
看样子是本书，虽是全新可纸张隐约是刻意显旧的黄薄纸。殷云行捏着那本东西，伸长手臂，直直递到齐柠眼前。
“生日礼物。”他开口，轻飘飘的四个字。
但对方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
不能说齐柠愣了，准确的说，她傻了。
因为视线聚焦，她看到了封面上的日文和抬头大字。
《JUMP周年纪念刊》！
殷云行：没想到吧？
齐柠：以后去看恐怖电影啊！
殷云行：漫画还我。
关于VR游戏，沉沉也没有玩过，一切都靠瞎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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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可乐要加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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