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还算柔和的阳光透过雕窗洒进屋里,萧衍之眉头略微皱了下,随即眯了眯双眼,悠悠转醒。
在看到不远处雕窗那抹阳光时,萧衍之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自幼时练功起,他就没有赖床的习惯了,除了一些特殊的例外,例如上次在谢朔温生辰时喝醉了才赖了那么一次床。
而今天,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六次了,他再次在日上三竿醒来。
萧衍之抬手将脸捂住,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天跟谢朔温是不是太不节制了。
就是他这个动作,谢朔温便发现他醒了,他黏黏糊糊又贴了上去,“师父……”
窝在他怀里的萧衍之闻言身体一僵,这个词他这些天可算是听怕了。
他现在跟谢朔温贴得这般近,谢朔温肯定是察觉到他的僵硬,谢朔温什么都知道,只是一般在做完那些事之后,萧衍之都会面薄,他自然不会当着萧衍之的面就这么说了出来。
于是他便这么抱着萧衍之,温存着这份邂逅许久的感情。
萧衍之不自在的声音便响起,“以后不许叫师父……”
他声音有些嘶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最近上火,嗓子不好受,只有谢朔温知道这是他昨晚的杰作。
他装作听不懂萧衍之的言外之意,亲了亲萧衍之的眉眼才故作委屈道:“为什么呀师父,师父你又不想要我了吗,师父你不能这样,昨夜还说要呢……”
他每说一个师父,萧衍之就无奈一分,他清楚谢朔温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谢朔温意在要他说的透彻。
可是,那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这边还在默默叹气,谢朔温已经又抱着他贴上来了,虽然昨夜才刚做过,但这会是清晨,两人又是憋了那么久才相认回来,多少有点难以节制。
察觉到之后萧衍之才立马用手抵住还想往他这边靠的谢朔温。
“床上不许叫。”
谢朔温被他抵住了,眼里委屈的情绪更深了,“为什么不许叫,明明每次叫师父都会兴奋……”
后面的话被萧衍之的手捂住,卡在咽喉处不上不下。
萧衍之常年面无表情的脸已经漫上了血色,此刻的他看起来不仅怕羞还有几分恼怒。
谢朔温本来对萧衍之就克制不住,这会更是,他慢慢伸舌轻轻得舔了舔捂在他嘴上的那只手,一边吻,另一只手一边强势地将人圈过来。
萧衍之一惊,正想挣扎,但是来不及了,谢朔温已经附到他耳边亲了亲,低沉的声音响起,“师父疼疼我……”
萧衍之:“唔——”
在完全陷入汹涌的情网之前,萧衍之恍惚地想,要是他的小徒儿不那么爱撒娇就好了。
*
再次醒来已经是接近响午,萧衍之看了看自己身上基本没有能看的地方,又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谢朔温,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没叫醒谢朔温,要是谢朔温醒了,等会他又走不掉了。
就这样萧衍之忍着不适穿好了衣服,只是别的地方都能被衣物遮住,颈脖却不能,现下还是盛夏,围个颈围会显得他很怪类,于是他便使了个易容术将上面那些暧昧的痕迹都掩盖住了。
做好这一切之后,萧衍之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这已经是萧仰死去的半个月后了,他一直到现在都没再回去过玄虚派,也没有再见过二长老。
没有人催促他回去,仿佛他这个玄虚派的仙师已经没有人能管了,他也没什么感慨,原本这个职位就是为了自己能更快地寻到魂魄才当的,没想到后面他还真是这个身份的时候,他什么感慨都没有了。
要说有的话,那只是对二长老。
毕竟他刚开始当上这个职位的时候,就是二长老一直在为他操心。
想到二长老萧衍之眸色又暗了一瞬。
他不知道二长老为什么这么护着萧仰,但是萧仰死了,二长老总归是伤心透了,二长老护着萧仰,他有立场去恨二长老。
但是二长老平时待他也是真的好,所以他私心不想恨二长老。
感情太矛盾了,萧衍之这些天都不想去想这些,更不想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二长老,于是这些天他索性就留在黑竹影刃,不回去面对二长老。
可是,他自己也明白,这样一直躲避下去是不行的,所以他今天回来了。
走到花明殿的时候,二长老就坐在他的尊座上出神,意识到有人来访他想都没想就下了逐客令。
“不见,下去吧。”
这些天有不少小使过来请他去议事,只是全都被他推掉了。
他想这次也不例外,可是立在他殿门前的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下一瞬还径直地走了进来。
二长老眉头一皱,他这些天情绪都很坏,根本忍受不了在自己的寝殿里还有人忤逆他,“没听到我说不见吗……”
抬头看到了那双平静的浅琥珀色的瞳眸,剩下的话他是一点都说不出口了,声音戛然而止。
萧衍之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没开口,就这么静静地打量着看起来苍老了不少的二长老。
二长老之前就觉得,自己很害怕看到萧衍之面无表情,冷淡如冰的眼神,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萧衍之这个人太具压迫感,让人靠近不得半分。直到现在,他重新审视那种冷静的,平淡的目光,他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怎么说也活了几十年了,遇到过不知多少比萧衍之更具压迫感的人,可是他都不会在他们身上感觉到那种不敢直视的感觉,只有萧衍之。
不是因为他身上的压迫感令他感到恐惧,是他身上跟他父亲那样的气质,那样高高在上,不许人冒犯,实则内里却包容着一切。
那时萧敬在他面前奄奄一息的模样他还记得,萧敬眼里对萧仰有恨却也有痛心,他说他恨萧仰,但是也恨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到萧仰孤立无援的状况,明明都到了那种地步了,他嘴里还能说出一句‘萧仰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我这个当兄长的也有错’。
那样宽容那样仁慈的人,让他愧疚到再也不敢直视那双清明的浅琥珀色的瞳眸。
就像现在,在萧衍之身上看到那种影子,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害怕。
萧衍之还是静默地看着他,他接受不了这种平静地审视,颤抖着声音道:“你不该来的,你该恨我的。”
萧衍之没说话,他看着二长老一个沧桑的老人慢慢抬起双手捂住脸,那种像孩子无助又崩溃的情绪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历经百事的老人身上。
像二长老内心煎熬一般,他也不好受。
“恨你有什么用?”
他平静地开了口,二长老却是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恨你我父母也回不来了,我真正该恨的人已经死了。”
提及萧仰,二长老又是一阵痛心,他之前太过溺爱萧仰才让萧仰伤害了另一个他想补偿的人,可是,萧衍之刚刚这话 是什么意思。
到这萧衍之才像是放弃挣扎妥协道:“你这样颓废的模样我会以为你在博取我的同情。”
二长老一愣还不知要回什么话的时候,萧衍之又道:“你不是最喜欢开导我了吗?你这样,以后要怎么开导我?”
二长老眼珠蓦地睁大了。
*
萧衍之没在花明殿留太久,他现在可以原谅二长老不代表他可以跟二长老独处太久,他们之间还是要留出一段时间来缓冲那些不愉快的事。
只是他还没走出两步,就在不远处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鬼,你就是喜欢,喜欢就带着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萧衍之顺着这道声音寻去,看到了一脸不解的宋梓。他手上还拿着一柄剑,嘴上滔滔不绝地跟一旁脸臭得要杀人的隐左说着话。
他说完这话,隐左便忍无可忍地回头冲他火大道:“我说了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听不听得懂人话!”
宋梓对隐左冲他发脾气的模样可以说是习以为常,道:“我自然是能听得懂人话的,就是你这小鬼爱说反话罢了。”
“你!”
隐左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人难缠还赶不走,他这些天一直都给这人摆脸色,识趣的人都该懂得要远离他了吧,怎知这人还一个劲地赶上来。
“简直是无可理喻!”
宋梓:“是是是,我无可理喻,怎么天天都说这个,换个词来骂嘛……”
隐左简直是拿这人没办法,“混……混蛋!”
宋梓眼睛一亮,“再骂两声听听!”
看到他这个反应隐左都要无语了,“死变态。”
宋梓:“出息,真会骂人了。”
隐左:“……”
“你没发现我这些天都在冲你发火吗!”识相就该走了呀……
宋梓却是笑着道:“我知道,但是你为什么只对我发火,不对别人发火,你是不是喜欢我……”
隐左:“……”简直是无法跟这人沟通。
两人渐渐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萧衍之在不远处看着,最后竟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宋梓最近就这样追他的堂兄弟的?
只是他才刚笑完,就被人拉入了怀里。
闻到属于谢朔温个人独特的味道时,谢朔温打趣的声音刚好从他耳边响起,“自己家的放在不看,跑出来看别人还没追到手的。”
萧衍之:“没有,刚好撞到。”
谢朔温:“好了,现在看完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谢朔温一边说一边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萧衍之的视线落在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半响才心情愉悦地道:“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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