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银狐的钓鱼行动正式上线
林晚照把最后一颗草莓软糖扔进嘴里时，楼下传来清脆的车铃声。
她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穿校服的男生蹬着自行车从"林氏金融咨询"的蓝底白字招牌下经过，后架上的书包晃出半截《微积分习题集》——
很好，这地段的学生流量比她预估的多三成。
三天前她让财务处放的风声，此刻正像滴进墨汁的水，在校园里晕开。"林家要投校园创业项目"的传闻经几个爱嚼舌根的女生之口，演变成"林大小姐私下接特殊贷款，利息比银行低"的版本。
她摸着下巴听完同桌转述时，珍珠耳坠在晨光里晃了晃："要钓鱼，总得让鱼觉得饵是甜的。"
此刻她脚下的这间办公室，是她让司机老张租的。
不大，二十平米，浅米色墙纸配胡桃木办公桌，桌上摆着镶银边的招财猫——特意从老宅翻出的，沾过奶奶手气的老物件。
墙上挂着"诚信为本"的书法，是她凌晨三点用左手写的，笔锋歪歪扭扭，像极了被家里逼学书法的豪门千金水平。
"叮铃——"
门铃响的刹那，林晚照迅速把手机塞进抽屉，抓起桌上的《如何成为理财小能手》翻到折角页。
门被推开时，她抬眼，正撞进李泽昊刻意压低下巴的视线。
男生校服领口松着两颗纽扣，头发乱得像刚被风揉过，和平时那个把发胶抹得能照见人影的校学生会干事判若两人
林晚照扫过他脚边的帆布鞋——左脚鞋跟内侧有磨损，和上周三监控里追着外卖员跑的男生一模一样。
"同学？"她歪头，指尖敲了敲桌面，"咨询贷款？"
李泽昊喉结动了动，反手关上门。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声音，幽影昨晚在暗网留的消息还在眼前晃："三日内凑不齐十万，你母亲的住院费，就该断了。"
他扯出个笑，比哭还难看："听...听说林小姐这儿能办私人借贷？"
"看资质。"林晚照从抽屉里抽出合同，推过去时指甲盖的碎钻蹭过纸边，
"利息每月两成，违约的话..."她拖长尾音，忽然笑出声，"开玩笑的，最多把你欠的钱翻三倍，再让我爸的律师团给你上堂法律课。"
李泽昊的指尖在合同上顿住。
两成月息——这比地下赌场的高利贷还狠。
可他想起母亲病房里的仪器滴答声，想起幽影发给他的转账记录截图里，那个标着"赌债"的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
他咬了咬牙，抓起笔。
笔尖触到纸的瞬间，他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哼着跑调的《青花瓷》经过，声音越来越近，又突然停在门口。
李泽昊的后背瞬间绷直——是沈宴清？
"同学，这门怎么反锁了？"
沈宴清的声音混着敲玻璃的脆响，惊得李泽昊手一抖，钢笔在合同上晕开个墨点。
林晚照眼疾手快抽走合同，从抽屉里又摸出一份："我们这儿谈**业务，见谅啊。"她抬头冲门外笑，眼尾微微上挑，"沈同学是来咨询的？"
"不了不了。"
沈宴清的影子在玻璃上晃了晃，"我就是路过，看这招牌挺有意思。"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李泽昊分明听见手机摄像头的"咔嚓"声——那小子，肯定在偷拍。
等门重新锁上，李泽昊几乎是把名字砸在合同上的。"林晚照"三个字在签名栏张牙舞爪，像团要烧起来的火。
他把合同推回去时，袖口滑下，露出手腕上淡青色的淤青——是昨天幽影的人掐的。
"下周三来拿钱。"林晚照把合同收进保险柜，转动密码锁时故意放慢动作，"对了，"她忽然抬头，"你借这么多钱，是要创业？"
李泽昊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想起暗网里那个"银狐"的传说：她从不用刑具，却能让猎物自己把弱点剖出来。
他扯出个笑："我...我堂哥要开奶茶店。"
"奶茶店好啊。"林晚照从包里摸出颗橘子糖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
"我爸上个月刚投了个连锁奶茶品牌，叫'蜜雪云顶'，你堂哥要是需要进货渠道..."
她拖长的尾音在空调风声里消散，像根细针戳进李泽昊的神经。
直到走出办公室，李泽昊才发现后背全湿了。
他摸出手机想给幽影发消息，屏幕却先亮起来——是母亲的护士发来的照片，老人靠在床头，手里攥着他上周买的康乃馨，笑得眼睛都弯了。
他捏紧手机，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等拿到钱，先把母亲转去私立医院，再...再和幽影做个了断。
而此刻的教学楼顶楼，沈宴清正把手机里的录像暂停。
画面里林晚照推合同的动作被放大，她无名指上的银戒在镜头里闪了闪——那戒指他见过，上周二暴雨天，她蹲在便利店门口帮流浪猫搭窝时，戒指勾住了纸箱。
"两成月息..."他嘀咕着把录像传到电脑，"这女人是真敢开啊。"屏幕蓝光映着他微蹙的眉，手指突然顿住——合同上李泽昊的签名边缘，有排极浅的压痕，像是用圆珠笔写了又擦掉的。
他调出增强对比度模式，一串数字渐渐显形：202309151830。
"日期加时间？"他快速敲击键盘，把数字输入密码破解器。
屏幕突然黑了一瞬，再亮起时是行血红色的字："欢迎来到银狐的猎场。"
沈宴清的手指在键盘上悬了三秒，忽然笑出声。
他摸出手机给林晚照发消息："你这陷阱，连猎人都要掉进去。"
刚按下发送键，窗外的梧桐叶突然沙沙作响，一片叶子贴着玻璃滑下，露出楼下信箱里鼓鼓囊囊的信封——封口处印着幽影的黑乌鸦标志。
放学铃响时，沈宴清站在信箱前，指尖轻轻碰了碰信封。
风掀起他的校服衣角，远处传来林晚照的笑声，像串跳跃的银铃。
他把信封塞进书包最里层，转身时正看见林晚照抱着一摞合同从办公楼出来，珍珠耳坠在夕阳里闪得晃眼。
"沈同学？"她歪头，"要一起去喝奶茶吗？我请。"
沈宴清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忽然想起暗网论坛里那句被顶到首页的话：
"别试图和银狐玩猫鼠游戏，因为她早把猎场的地图，画在了你的骨头上。"
他笑着应下，脚步却悄悄往信箱方向挪了挪——有些秘密，该在天黑后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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