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长安裹着层薄雾，沈砚之立在沈家商号顶楼，指尖摩挲着密信上未干的朱砂印记。三日前从密室带出的玉玺残件在暗格里泛着幽光，与案头星图上的空缺处完美契合。楼下传来布匹交易的讨价还价声，却掩不住他心底翻涌的暗潮。
"沈公子好雅兴。"江玄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月白长衫沾着露水，显然刚从某处暗访归来。他将一卷泛黄的卷宗拍在桌上，"这是扬州漕运的账本，上个月突然多出三十艘标注着云纹的货船。"
沈砚之翻开账本，目光扫过那些突兀的记载，唇角勾起冷笑："幽冥司的爪牙已经伸到漕运了。"他突然逼近江玄舟，将人抵在檀木架上，"江状元，你说我们这位玄衣使，下一步会怎么走？"
江玄舟呼吸一滞，后颈的烙印因贴近热源而发烫。他伸手按住沈砚之胸口同样的印记，哑声道："他要集齐二十八星宿阵的所有星位。而现在......"他的指尖划过沈砚之喉结，"我们还缺关键的'破军星'。"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暗器破空声。沈砚之反应极快，揽着江玄舟旋身避开，银针精准钉入飞来的竹筒。展开筒中密信，只有血红二字："子时，玄武门。"字迹与密室帛书上的如出一辙。
子时的玄武门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中。沈砚之握着剑柄的手沁出薄汗，身旁江玄舟的虎符微微发烫。当城门上的梆子敲过三更，十二盏孔明灯突然升空，在雾中映出若隐若现的玄色身影。
"终于肯现身了。"沈砚之冷笑，剑尖挑起薄雾。玄衣使立于灯影之中，面具下的声音像是裹着碎冰："沈侍郎果然聪明。但你以为拿到玉玺残件，就能破了二十八星宿阵？"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沈砚之拽着江玄舟跃起，却见无数银丝破土而出，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罗网。江玄舟甩出虎符，符文亮起的瞬间，银丝竟调转方向，刺向玄衣使。
"雕虫小技。"玄衣使轻挥铃铛，刺耳的声响让沈砚之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忍着头痛，将内力注入玉玺残件，光芒所及之处，银丝寸寸断裂。但就在此时，玄衣使突然抛出一物——正是沈明渊的青铜令牌。
令牌落地的刹那，城门两侧涌出黑衣卫。沈砚之揽住江玄舟腰身腾空而起，落在城墙之上。他望着玄衣使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剑："此人对我们的招式了如指掌，定是在暗处观察许久。"
江玄舟擦拭着嘴角血迹，目光落在令牌消失的地方："他故意露出破绽，是想引我们去某个地方。沈砚之，你敢不敢赌？"
沈砚之低头看他，指尖抚过江玄舟染血的唇瓣："有何不敢？不过下次，换我来护着你。"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在雾气中荡开涟漪。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新的阴谋，正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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