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做个交易
活生生的脸，嘴角挂着笑，连同清澈眼眸中那点露骨的情愫都如实一般无二。
苏然！
眼前这个人，如刺般狠狠扎进十柒的心里。
十柒用尽力气让自己脚跟狠狠扎在地上，理智与思念相互撕扯。
没人比他更清楚死而复生这种荒诞无稽的存在，他本身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苏然有没有可能……
“哥，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你说过会永远跟我在一起。”
凄厉的质问声传到十柒的耳朵里，他猛然一震，抬眸看向苏然。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辩解的话哽咽在喉咙里。
站在高处的苏然俯瞰着十柒，他青涩的脸庞在昏暗的夜光下，突然变得狰狞无比，失控的嘶吼起来。
“你们都是骗子，都在骗我。”
空气中弥漫开一丝甜香，十柒惨白着一张脸，黑眸紧盯着那双血瞳，卡在喉咙里的那句‘对不起’还没喊出来，眼前的人向后退了一步，纵身而下。
“不要！”十柒心胆俱裂的大吼了声。
即便这是假象，十柒都不想再错过一次。他不顾一切的纵身跃下，追着坠落的苏然疾驰而去。
寒风冷如利刺，切割着十柒的皮肤，他不觉着疼，黑眸坚定的盯着前方不足五步距离的人影。
差一点点就能救到他了！
十柒伸直手臂，眼瞅着指尖触及到苏然衣领时，他骤然消失。
抓空的那一瞬，连同十柒的心一并掏空。他怔怔盯着前方，缓缓闭上眼，任由自己失重下坠。
黑暗中，一道白影骤然出现在十柒身后，揽住他的腰，翻过身重重砸向地面。
砰！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十柒心神一震，感觉到身下的柔软，垂下眸子看去。
一张精致的面具挡住了身下人的半张脸，嘴角似有似无上翘，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让这半张脸看起来极具坚毅。
“咳咳！”白衣人捂着自己胸口咳了几声，一丝殷红的血渍从嘴角溢出。“看不出来身上没几两肉，还挺沉。”
十柒回过神骤然抽身，发现一双手牢固地方缠在自己腰上，而他正以极为暧昧的姿势跨坐在对方身上。
这是十柒不曾想过的境遇，惊诧的盯着身下的人，有点发懵。
噗嗤！
白衣男人轻笑了声，声线低沉、好听。藏在面具的下眸子带着一味戏谑，玩味的视线在十柒脸上留恋了片刻后自报家门道：“白泽！青大史学顾问。”
十柒微微皱了下眉头，不动声色盯着眼前的白衣人，他还没傻到相信这个人无缘无故的恰巧路过，顺便救了他一命。
审视了片刻，他缓缓起身，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呃……别动。”
白泽喉咙里发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压抑声，面具下的眸子深的不见底，压在十柒腰上的双手紧了又紧，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同时，十柒似乎也意识到怎么回事，无比诧异的瞪视着白泽。俊俏的脸由红转黑，黑眸更是染上一股肃杀之气。
他沉声喝道：“管好你的下半身，不然我废了你。”
“七郎要废了我，不过是一刀的事，可传出去，你就是忘恩负义的主。”白泽丝毫不把十柒威胁的话放心上，还故意作死的做出挺身挑逗的动作。“能成为七郎刀下魂，我死也甘心。”
十柒震惊了，他活了两世还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白瞎了这副好嗓子，不知道面具下生得又是怎样一副无耻样。
念头刚过，十柒没来由啧了声，诧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们很熟吗？”十柒从来不惯着令他生厌的人，更何况是这种毫无边界感的色胚。“既然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话音一落，十柒手握‘墨眠’果断劈向白泽腹部。
“你还真下死手。”白泽惊呼了声护住自己要害，翻身跃起瞬间森冷戾气已近在咫尺，他本能抬起手臂抵挡。
十柒没想着白泽那么乱来，竟然徒手格挡。
“该死。”十柒焦躁的吼了声后退半步，及时召回‘墨眠’，但还是晚了一步。
黑暗中白絮纷飞，夹带着点点殷红落下，飘过十柒眼底，溅在他脸上。
血是热乎的，味道是腥涩的，感觉很差。
十柒收起‘墨眠’，挺直着背脊直勾勾盯着那截白的发光的小臂，上面流淌的血色很扎眼。
十柒绷紧嘴角，眉头紧锁，双眸越发的森冷。他迟疑了下，撕下一片衣角丢给白泽，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白泽抓住了还带着十柒体温的布料，放在鼻尖深吸了口气，勾起嘴角。
“你也没传说中那么冷血无情。”白泽跟在十柒身侧，包扎着伤口。用一副自来熟的口吻道：“我觉着我们可以……”
“闭嘴。”十柒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身后喋喋不休的噪音吵得他脑壳痛。他一转身，淡淡的乌木香扑鼻而来。
不知何时，人已经到了跟前。十柒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湿热气息，他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与白泽拉开距离。
“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请适可而止。”十柒放下狠话，将‘墨眠’横在两人之间，给出警告。“再跟着我，我会杀了你。”
白泽挑了挑眉，似乎被十柒这番言辞激怒。面具下的脸看不真切，但隐藏在暗处的眸子却闪过一丝征服的野性。
“青大案尚未给出最终的决定，各方势力都想要得到这个案子的受理权。作为中间人的顶尖人物，十柒先生这般激进的作风，似乎并不合规矩。”
十柒再次停下脚步，他诧异的转过头，“你究竟是什么人？”
中间人这个组织游走在这个世界的灰色地带，隐匿于黑暗中。庞大而复杂的体系有着严苛的管理制度，而非常人所能知晓。
眼前这个人对内务如此熟悉，他若是中间人的话，为什么从没听过这号人物？
十柒阴郁的试探道：“你若想拿规矩压我，那你找错人了。”
白泽轻笑了声：“拼命七郎的称号白某如雷贯耳，自然知道七郎不是个受规矩束缚的人。”
“所以，我找你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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