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的吊灯亮了一整夜,落到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上,细腻的肌肤带着丝丝红印,微微鼓起的青筋充满力量感,修长的手指节骨分明,指尖还凝聚了淡淡的粉色。
两人挨得很近,其中一个的手搭在混血男白皙的胸膛上,手边的抓痕和吻痕交错遍布随呼吸起伏。
昨晚的暧昧还没来得及逃离,被困在这一整夜。
可能是快醒了,搭在混血男胸脯上的手无意识轻轻扫了下,拂过那抹淡淡的粉褐色。
混血男的睫毛微微颤抖,好像要醒过来了。
旁边的人手往下滑,钻进被子里,手掌和质地比较硬的毛发亲密相接。
那触感十分熟悉,每天更衣洗澡都或多或少接触到。
该不会是……
还没睁开眼睛,脑子已经清澈了,他很清楚自己摸到了个什么东西。
他猛然睁开眼睛,黑曜石般的眸子爬满了震惊和错愕,眼皮止不住的轻微抽搐,长睫毛毫无规律的快速乱颤。
眼前的混血男人很帅,睫毛在下眼睑盖下阴影,脸颊上新长的针孔大小的痘痘清晰可见,干燥鲜艳的双唇排布了浅而疏的唇纹。
“卧槽……”温秋律嘴唇虚张,低声惊讶道。
温秋律触电似的踢开被子。
果然,他跟混血男都光秃秃的。
他慌张扭头看了眼房间,床边柜子上三只装的Durex只剩下空盒子,染上混白色的套子,揉成团状的纸球,乱七八糟散在地上。
温秋律大脑顿然“轰”的一声炸开了,昨晚所有场景在脑海里无比清晰重播上映。
“别走……”
温秋律环抱住混血男的腰,呼吸紊乱,但嘴巴已经找到了皮带的位置。
“别这样,你喝醉了,需要休息。”
混血男有些不知所措,推开温秋律。
但醉汉发力没轻没重,手用力捏了下,混血男立刻绷直脊背,为了安全着想,只能顺着温秋律的意思。
混血男似乎也没太抗拒,半推半就配合温秋律的动作,双唇含住他的耳垂,用气声呢喃:“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你这样我只能顺从了。”
他们慢慢纠缠到一起,沾染上对方的气息,在对方身体留下手指印,留下抓痕。
一开始温秋律还尝试站起来,但酒精影响了血液循环,他有点怀疑自己身体是不是坏掉了。
他的思维逐渐变成单向性,他想要的是解放,是身体的满足。既然他站不起来,那他就不站了,从别人身上得到满足也是一样的,于是鬼使神差慢慢坐了上去。
“你会……不会啊,先慢,后,快。”
温秋律和混血男胸口相贴,能嗅到对方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听到对方略微紧张的扑通心跳。
他就像一只被困许久的野兽,终于从牢笼逃出,已经顾不得自己成了猎物,酒精作用让他只想肆意享受这久违的放纵。
“我没经验。”混血男脖子凸起的青筋挂了几颗汗珠,在吊灯下闪着如碎钻折射出的亮光。
温秋律不满地哼哼:“你,往上……对,你先慢慢出去,再快点进来。”
“是这样吗?”混血男贴到温秋律眼前,满脸写着无知懵懂,认真遵循温秋律的教导。
跳动的生命脉搏刺激着温热的血肉,恍惚间感觉到了皮肉之下血液的波动,他们成为了一个整体。
温秋律嘴唇留出细缝,呼吸带出低沉嘶哑的沉吟,如同一束突入袭来的静电,穿刺混血男的皮肤,激起一股酥麻。
“对,就这样。重……一点。”
温秋缺氧般大口大口呼吸,挂在脖子上的汗珠折射着灯光,随后仰而滑过粉白的皮肤,在床单晕出云朵状的阴影。
他就如海边的礁石,逃无可逃,任由海浪一下接一下拍打冲刷。
“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哥哥教、教我。”
混血男抓住温秋律的手举过头顶,轻轻咬了咬他染了一层水光上下鼓动的喉结。
温秋律的手指下坠落到仍在摆动的腹肌,沿着巧克力般的腹肌沟壑徘徊,指腹所过之处升温发烫。
强而有力的冲击波毫无征兆袭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尾椎骨爬上天灵盖,这种感觉让他慌张,有让他惊奇,他眯起眼睛,涨红的额头上的汗水为之颤抖着往下滑,糊在眼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温秋律一次呼吸碎成三四段,眼神迷离地勾起嘴角,用气声道:“很、上道嘛。”
混血男动作一顿心跳漏了一拍,脑子冒出眼前的男人本性如此还是仅对他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念头刚冒泡就被渴望的本能拍在沙滩上,再覆上一层名为迫不及待的波浪。
混血男十指紧扣温秋律双手按在两边,动作愈发熟练有力。
呼吸声和低浅的水声相互交错,编织成一段让暧昧的乐章,而温秋律和混血男,都沉溺其中,逐渐迷失自我,只遵循身体的本能,最简单原始的念想。
温秋律仰头,又啃又嘬,在混血男白皙的侧颈留下了不少浅红印和牙痕。
“唔……”
他和混血男一同闭上眼睛,拉长尾音低声闷哼。
温暖的生命种子尽数播种,沉入暖和湿润的土壤。
脑海里的回放结束,温秋律看着身旁年轻帅气的混血男人,恨不得一头撞墙上。
这下糗大发了!
三贞九烈一年半有多,果然出事了。才被甩了没多久,为了解放天性,就连位置都稀里糊涂换了。
人至少不应该把最基础的东西给忘了,就像他,他虽然是个gay但不是是个男的就行,也不是只要爽到了就行,他从青春期开始发现自己的取向,就坚定不移认为自己是上面那个,可一次史无前例的醉酒,将一切搞得天翻地覆。
虽说酒精干扰了大脑的正常运作,让思考出现了偏差,但这也差的太遥远了。
他不仅成了下面那个,还传道受业,以身体为实践基础语言引导为辅助,告诉人家什么时候该轻揉慢捻抹复挑,什么时候该长驱直入一战到底。
更可恨的是,明明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却偏偏记得所有细节,记得自己怎么将一个不乐意的人给整上了贼船,发展成他不愿面对,但又不得不面对的尴尬事实。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温秋律再气再无奈也不能时光倒流,他轻拍自己胸口,平复情绪,并不断自我安慰:“只是喝多了,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只是安慰只起到手部动作加快空气流通的作用,并没有让他获得丝毫解脱。
温秋律握拳又放松,反反复复了好几次,眼前的场景和回忆磨砺出利剑,抵在他的咽喉,他一直不敢低头看,生怕看仔细了,他更加接受不了更加崩溃。
转念一想,事情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反正睡都睡了,总不能给他抓起来绑到木桩上,裸/着游街示众吧。
再说了,他清晰记得,混血男还挺享受挺沉溺其中来着,好几次脑海里都浮现了混血男扬起微红凸起青筋的脖子,低声呼唤他哥哥的场面。
想到这些,温秋律情不自禁疯狂摇头,企图将这些画面甩离记忆,只是很可惜,他脑浆都快摇匀了,都甩不出气,反而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混血男额角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的细汗滑落到下颌线。
妈的,真是坏起来一堆事跟在后面,网恋被甩了就够贻笑大方,还管控不住自己,发展成现在这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覆水难收,纠结也改变不了既定的客观事实,还不如该吃吃该喝喝,只要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温秋律就还是1.
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温秋律缓慢垂下布满血丝的疲惫眼眸望向混血男。
混血男好看的没边,相当帅,浓密乌黑的发丝泛着光泽,柔软到给人想伸手摸一摸的冲动。五官既有东方大气又有西方的立体精致,皮肤白里透红,柔光让他脸上的绒毛显形,乍一看脸部轮廓氤氲了朦胧的光华,仿佛下一秒就要醒来。
真好奇那双闭着的眸子,澄澈的蓝色还是像宝石一样的琥珀色。
竖状的肚脐眼左下方还有一个显眼的黑痣,特别吸引目光,沟壑分明的腹肌如白巧克力,让温秋律想把水滴到腹肌之间,看水珠滚动流淌。
虽然酒精影响了他的智商,但是这也不亏,这样的极品混血帅哥绝对算上万里挑一。他目光又狠又无奈的定在混血男身上,是欣赏,也是后悔,两种混合交杂的情绪诞生了许多红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球。而那种贴合他个人审美喜好的帅,让他非常满意,也稍稍缓解了他的疲惫。
混血男翻了个身,耳垂、侧颈遍布咬印和吻痕,像一片片嫣红的花瓣。
温秋律以为混血男要醒了,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动的时候腰部传来一阵阵酸涩无力感。
不过混血男只是转身而已,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现在的MB都这么好看了。”温秋律忍不住小声嘀咕。
真不是他夸张了,他没为虚无缥缈的网恋收心之前,也是个夜生活丰富的家伙,按混血男这长相,挂牌出去买,十万一晚上都有人买。
说来也是奇怪,当时他哪怕知道网恋这东西真假参半,还是无可救药的陷了进去,仅仅只是因为感觉到那个人不图他的钱,只是单纯需要他。
不过他也不后悔吧,起码那段日子精神和情绪价值很满足,而且那段日子刚好是公司事最多,最需要倾诉的时候,那个人就那样恰逢其时出现了。
要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昨晚喝那么多,是真的难受了,但也因为昨晚的难受,让他做出来离谱的事,这更雪上加霜。
温秋律揉了好一会儿腰,才稍微缓过来一点。
他弯下身子去拉裤子,残留在衣服上的浓烈的酒气熏得他眉头一皱,眼睛不由得往旁边偏移了下,刚好看到全身镜里的自己,脊背和腿部线条弓出完美的曲线,宽厚结实的背肌线条硬朗充满力量感,肩部附近飘满了乱七八糟的吻痕,大腿还浮着若隐若现的手指印。
多么让人浮想联翩的身材,多么暧昧勾人的吻痕,而这些统统提醒着他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秋律麻利穿好衣服,抬眼一看,八点十四分,时间有些晚了。
哪怕昨晚发生的事有多影响白天精神,但今天他依旧还要上班,九点之前必须到公司。
他站在窗边,居高临下看着好看的没边儿的混血男,看他睡梦中呼吸平稳轻轻扩张收缩的鼻翼,看他纤长浓密的睫毛盖在下眼睑,心里五味杂陈,一边懊悔自己做了错事,一边感叹现在的MB好看的惊为天人。
他想了想,最终从钱包里抽出仅有的几千块现金放在床头柜旁。
是挽尊,要是传出去了,他还有理由说是自己憋太久了,找个MB解决正常需求。纵使烦乱焦躁在他体内上蹿下跳,但无论如何都必须完成该完成的工作,不能因为这点插曲,干扰了正常生活。
从床上到门口,也就七八米的距离,但腰部的酸涩和双腿乏力让这简短的路程变得遥远,温秋律扶着墙挪了半分钟才到门口。
他握住门把手时,感觉到独属于金属的冰凉触感,仿佛把握住了救命稻草。
房门轻轻关上。
混血男立马翻了个身,刚睁开的双眸神采奕奕,完全不像才醒过来。
他有一双异瞳,左边孔雀绿的眸子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翡翠,水润清澈,右边的蓝眸色调偏冷,宛如帕拉伊巴,光彩动人。
混血男的目光投向温秋律握过,余温还未完全消散的门把手,眸子淌出无奈,过了一阵子,他的视线才落在床头柜上的百元大钞上,羽扇般的睫毛轻轻扑腾了两下,双瞳泛起笑意。
温秋律的车还停在酒吧附近,上车系好安全带才有心思摁亮手机看消息。
李隋宁的消息赫然在最顶上:“你喝太多了,要是不舒服明天别来公司了,休息一下。还有,你踏马给我头敲肿了,你高低得给我好好认错。”
温秋律反扣放下手机,嵌在简约透明手机壳里的淡水绿色包装纸有些褪色,他盯着包装纸看了会儿,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子里一点一点浮现去酒店之前的事。
“我就说吧,网恋不靠谱。现在被甩了,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李隋宁轻拍温秋律后背。
温秋律已然喝高了,脸上横了一道粉红,抬头看李隋宁,尝试抬起眼皮很快又往下盖,露出半截瞳孔,双唇一张一翕,蚊呐般的音量还没离开唇边,就淹没在酒吧嘈杂的音浪中。
“嘀咕什么呢?我找来给你认识的人还没到,你就成醉鬼了。”
李隋宁去扶温秋律。
不料温秋律突然来劲,抓着酒杯的手猛猛一甩,头骨和玻璃杯的碰撞声激起一声倒吸凉气的骂声:“卧槽,你突然犯什么病,我额头特么不得起个包。”
“他……骗我,感情。我,我为他,走肾玉玉(守身如玉),年粘多啊,等着,他毕,业回国,他……居然,然跟我,分手!”
温秋律发酒疯口齿不清,越说越委屈,拿起玻璃杯往嘴边送,半杯酒基本全顺着嘴角往下淌。
“我陪你喝酒你给我一下,把我打跑了看看谁还特么理你。”李隋宁没好气地扶温秋律坐好,问侍应生要来纸巾给他擦干净身上的酒渍。
“泥嗦,他灰不灰,有心宽了。”温秋律有气无力地捶打桌面,像犯迷糊的小猫爪子拍地板,软绵绵的。
李隋宁手机又响了,已经九点了,老婆催他回家呢。
可是他现在走不开,只好先给老婆发了个消息说了温秋律的情况,再给混血男打电话,但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李隋宁正焦急,转头就听到混血男的声音了。
混血男饱满的胸肌撑得白衬衫的扣子有些紧绷,让人非常有解开一探究竟的念头,休闲西裤包裹了一双又长又直的腿。
比身材更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是混血男那双宝石般的异色瞳孔。
“你可算来了,他喝多了,你给他送酒店就回去吧。”李隋宁揉揉已经鼓起大包的额头,他记得温秋律的忌讳不喜欢让陌生人到他现在的住所。
“不好意思。”混血男抱歉地笑了笑,架起温秋律,就往旁边的香格里拉去。
温秋律中断了回想揉了揉太阳穴,将所有记忆碎片连起来,就是李隋宁,他才这么狼狈。
可他没法昧着良心把锅全部甩到李隋宁身上,要不是他被网恋了一年多的小奶狗甩了,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温秋律跟小奶狗玩游戏认识,加了微信好友,也开过视频,虽然长相不太对合心意,但性格特别对味简直是按胃口定制的,所以很喜欢小奶狗,而那么久以来他为了小奶狗一直控制好自己的行为收心养性。
他约定好了,他也本以为等小奶狗本科毕业回国了,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在一起,然而现实却在他最期待的时候扇了他一巴掌。
一年多啊,那么多时间,肯定舍不得。
不过期间有很多小问题早就出现了,譬如温秋律说过去旧金山看他,说趁着假期邀请他一起度假,这些统统都遭到了拒绝,只是当时他信了小奶狗那套说辞,我们还没正式确立关系,我不能让你这么大动干戈。
这些钱对温秋律而言微不足道,但这是除了发小之外,不图他东西的人,他自然而然就有了滤镜。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也是挺蠢的,那么明显的苗头都视而不见。
温秋律怀着杂乱的思绪开车,还好酒店距离公司不远,今天也没多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撞入眼底的写字楼适时打断了他的回忆,将他拽回现实。
地下停车场停满了,温秋律只能把车停在路边的空旷位置。
温秋律下车前特地重新系了系绑在方向盘上,晒得有点儿掉色的红色缎带。
“妈的。”开车门前他还是没忍住心里的烦闷,暗暗骂了句,气自己出格,也气自己上头了,然而关上车门一只脚踏出车他又立刻换了副无事发生过的平静嘴脸。
到公司附近,容易遇到员工,所以哪怕他再烦再不爽,也不该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
这是他对自己的基本要求。
他还没走两步,身后就有个洪亮的中年女声喝住他:“If you don't park the car in the right place,I'll call my son do yo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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