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小墨!”莫凡看到莫家兴和莫墨后很快就打了招呼,叶心夏也因此抬头,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莫凡哥!”莫墨松开了抱着莫家兴的手臂,对着莫家兴点点头,随后便冲了过来,给了莫凡一个大大的拥抱。接着,他将头转向叶心夏,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心夏姐,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托莫凡哥的福,我没事。”叶心夏笑了笑,同样回抱了莫墨:“你呢?”
“我伤早好了!”莫墨开口道,两人很快松开了彼此,此时莫凡突然开口对着莫墨说:
“猴子去参军了,他让我转告你,很抱歉不能和你告别。”
“是跟了斩空总教官吗?”莫墨昂首,在莫凡点头的动作里露出了然的神色。
“快收拾收拾吧,我们准备去魔都了,明天就动身。”莫家兴催促着几个孩子去收拾东西,自己也进屋去收拾行李。说句实话,回首过去他把房子卖出去这个举措可以说是相当有远见了,不过小姑莫青不打算跟着他们去魔都也是一个遗憾。他站在门口,悄悄回过头看向那三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孩子们正热火朝天聊个不停。看到眼前这温馨的一幕,他暗暗感慨当初的决定果然是对的,无论是收养叶心夏还是收养莫墨。
孩子们都长大了……
莫家兴拍拍脑门,想起来自己还没收拾完行李,快走几步走进屋里,收拾行李去了。
……
第二天早上,四个人坐上了前往魔都的列车。
莫墨坐在列车座位上,凝视着在别人眼里有些胡言乱语的莫凡,却是心头一暖。时间仿佛回到了自己刚刚到这个家时,正是莫凡的胡言乱语缓解了自己的紧张——
那时的自己,仿佛是老天送给莫家的累赘,弱小且没有力量,唯一的特殊之处是能够自我觉醒,因此也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可。可是,那时的他虽然不说,但确实有些焦虑——
焦虑自己存在就是麻烦,焦虑自己平白无故打扰了莫家的生活……
可要说为什么留下来?
可能是因为莫叔叔救了自己一命,自己要报答他;可能是对未知家庭的慌张与恐惧,自己要逃避它;可能是这座城市有吸引自己的东西,自己要找到它……
当然!
莫墨仰起头,看了还在高谈阔论的莫凡一眼,随即和无奈的叶心夏对视一眼,可这份宁静却被一声冷哼打断了。莫凡一行人向旁边坐着的老者看过去,老者再次冷哼道:
“瞎扯些什么东西,就你们这种不上进的学生成天幻象着那些不魔法的科学,没有那些伟人对魔法的探索,哪有你们现在的家电、电脑、交通工具,更别说坐上动车这种以雷系驱动法图来实现的巨型机车,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历史,尊重先辈!”
“我家儿子小说看多了而已,老先生不要太在意,您也去上海吗?”莫家兴也是个好人缘的,马上和老者攀谈起来——
“是啊,在厦门做完研讨会,回上海。”
“听您说话的语气,莫非您是一位老教授?”莫家兴继续问道。
老先生摸了摸胡须,眼角有了几分笑意,道:“明珠学府历史教授。”
莫家兴一听,脸上马上多了几分崇敬之色。
莫墨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歪着头看向老者,但却没有说话。
莫凡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仔细瞅了瞅这个黑胡须老头——
本身没有发生博城灾难的话,莫凡是要考上海明珠学府的,眼下整个博城安置人口上就已经是巨大的工程了,考生们多半被安排到别的高校政府出资的再学一年,来年再加入魔法高考。
魔法高中对莫凡这种已经抵达了中阶魔法师级别的人来说已经没有用了,现在莫凡就是要入魔法大学。
毕竟第二次觉醒的觉醒石是相当昂贵的,而且这种东西一般掌握在学校、魔法协会、军方、名世家的手上,黑市里想买都未必买得到。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莫墨,自己就能觉醒自己的系别。
而到了中阶级别,莫凡不仅可以施展出雷系与火系的中阶魔法,更将获得一次新的觉醒机会。
所以,报考明珠学府就成了当务之急……
“老先生,明珠学府有没有特招啊?”莫凡问道。
莫凡想着自己的雷系能不能受到一点点优待,被明珠学府特招进去。况且与其到时候费心打听,不如直接问问眼前这个自称明珠学府教授的老者。
“特招?除非是在某个领域有非常杰出表现的,否则以明珠学府的眼界,基本上没有特招这个概念。”老教授说着上下打量着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莫凡,开口问道,“你想进明珠学府?”
“不光是我,我弟弟也想去。”莫凡拍了拍坐在旁边的莫墨的后背,而莫墨在听到莫凡叫他之后也随之点点头,小声嗯了一句。
“你还直接通过高考考吧,特招就不要想了,本身明珠学府就汇聚的是全国各地最出色和最有潜力的学生,能够在数千万的考生之中脱颖而出都已经是相当相当特殊了。”老教授看了莫凡一眼,很是无奈地说,随即扭头看向莫墨:“你的实力我竟然看不透,是身上有什么阻挡的魔具吗?”
“没有,我们哪儿买得起。”莫凡替莫墨回答了,莫墨紧跟着点点头,随即说道:“我现在是中阶二级。”
“呦,魔法能放出来了吗?”老教授眼前一亮,明显是多了几分兴趣地问道。
“可以了。”莫墨点点头,主动回了老教授的话。
老教授摸摸胡子,笑眯眯地点点头,多看了莫墨几眼。
“所以,是有还是没有?”看老教授不说话了,莫凡很直接地问道。
“有,当然有,但我并不觉得那是正常人可以完成的。”老教授慢悠悠地回复道,但很快接了一句:“你弟弟有很大机会进来,你还差点意思。”
“那我就放心了。”莫凡看了莫墨一眼,揉揉他的头发,眼神里一片清明。
莫墨看了眼莫凡,又想要追问什么:“中阶法师你们不收吗?”
“当然收,不过不能释放中阶魔法的中阶魔法师,和初阶有什么区别?”老教授再次摸摸胡子,算是回应了莫墨的疑问。
莫墨干巴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虽然在他心里莫凡是强者、无所不能,但其他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最后,这位老教授也没告诉他们关于特招的事情。
到了安置房,莫凡和莫家兴将四人的行李搬进来,莫墨则推着叶心夏,手里只拿了四人中午的午饭。莫凡很快进来到莫墨、叶心夏身边,首先询问了叶心夏的意思,将她的行李放在一个房间里,随后在楼上喊道:“小墨,你是打算要靠北的房间,还是打算在南边?”
“我要视野好的!”莫墨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整个人几乎要蹦起来,还不小心撞到了叶心夏的轮椅。轮椅向前挪了几步,叶心夏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墨,小心,没撞坏吧?”
“没事没事!”莫墨将轮椅推到餐桌的位置,扶着叶心夏坐到椅子上,随后将刚刚放到一旁的午饭拿到桌子上。
“那就北边吧!”说话间,莫凡就把莫墨的行李搬进屋子里,放在了墙边。
四人很快都围坐在一张餐桌前,品尝起了不算丰盛的午餐,几人心中有着自己的心思,于是整个用餐过程中鸦雀无声——
莫凡想着拿自己攒下来的十万块钱去买星之痕,正默默盘算着如果钱够就同时买两个系别的,不够就再想办法——
星之痕是一种魔法卷轴,它的效果有些类似于唐月送给莫凡的星图之书。
和星图之书可以直接将所有星子完整相连有所不同,星之痕更像是一个教程……假如要将星图比喻成一个比划非常多、笔顺很复杂的汉字的话,那么星之痕就有点像每个部首、比划的字帖。
刚迈入中阶的魔法师非常需要星之痕来引导、来规范,否则连成一个莫名其妙的星之图案来是根本不可能施展出魔法的。
当然,莫墨这个怪胎除外。
只要一想到莫墨,莫凡就忍不住想他到底有多省钱,而一想到他省钱自己则是多费钱,这心脏就在无意识地滴血肉痛。
‘我要是也像小墨一样就好了……’莫凡肉痛地将碗里的粉丝吸溜到嘴里,最后也是皱着眉发出满意的啧啧声:“这粉丝真劲道!”
莫家兴很随遇而安,心里琢磨着能不能在魔都也找个工作。
叶心夏则不打算去学校了,他们的房子在魔都郊区,而这么偏的地方估计也没魔法学校,市里的来回相当不方便,所以她打算在家自学,来年直接参加魔法高考……
莫墨一如既往在这里干饭,脑袋里想着自己明天去明珠学府问问情况,顺便再帮心夏买个新轮椅,这个旧的已经磨损得很严重了。似乎前阵子,莫凡也说起过他要去买星之痕的事情,正好他们两个人可以一起出去。
莫墨又舀了一小勺蛋羹,送到嘴里,思考起了下一个问题。
穆白去了古都,自己总要去古都走一走,那很多东西都需要准备准备了,比如,对抗亡灵的特殊魔具、外出历练的各种药剂……莫墨叹口气,想到这个,自己卡里那点攒下的微薄工资就不够用了。
那么,为了能尽早去古都找穆白,他必须想一个能谋生的办法。
莫墨咽下嘴里的蛋羹,很认真地想着问题,旁边的叶心夏看他一直在发呆,不由得提醒他好好吃饭:“莫墨,好好吃饭。”说着,她还给莫墨加了个鸡翅,放到了他碗里。
“谢谢心夏姐。”莫墨咬了口鸡翅,笑眯眯地道了谢。
“别客气。”叶心夏摸摸莫墨的头,也顺手加了个鸡翅递给莫家兴和莫凡:“叔叔、莫凡哥哥也尝尝。”
“心夏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莫家兴接过叶心夏递过来的鸡翅,感慨了一句,随后继续说着:“孩子们是都打算明年再去高考吗?”
“是,爸,我准备修成中阶魔法再去考试。”莫凡三口两口啃完了鸡翅,将骨头吐出来,回复道。
“我打算再修行一年,明年去参加高考。”叶心夏笑了笑,双手叠在腿上说道。
“小墨呢?”莫家兴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莫墨回答,不由地开口问道。
“我想明天就去明珠学府问问情况,我想尽早去上学。”莫墨咽下口中的鸡翅,抉择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看法。
“小墨的天赋真的让我嫉妒。”莫凡摊摊手,很无奈地对着莫家兴说道。
“既然没有人家那么好的天赋,那就努力吧。”莫家兴乐呵呵地说,说白了他一开始对莫凡的要求也并不高,只是单纯想让他成为魔法师而已,哪怕不能成为魔法师,像他一样当个司机平凡地度过一生也是好的。
几人吃完了午饭,便回到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因为叶心夏不方便,所以莫凡先帮她铺了床和被子,莫墨帮她打扫了房间的卫生,两人分工明确,几乎是不到半个小时就干完了全部的工作。
“小墨,你来一下。”做完事情后,叶心夏突然叫住了莫墨。莫凡见状,告诉两人自己先回房间收拾东西,先行离开了。
“怎么了,心夏姐?”
“是这样的,我想报考浙江魔法学府,你明天出门时能不能顺便帮我打听一下呢?”叶心夏露出期待的表情,有些恳求地看着莫墨。
“心夏姐为什么不和莫凡哥说呢?”莫墨有些疑惑地开口了,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叶心夏有时候会不愿意和莫凡商量,而是选择他。
叶心夏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莫凡哥哥,一直都希望保护我们,他总是希望自己站在前方为我们挡下一切危险。但是,我却不甘心和他一起去明珠学府躲在他身后一辈子,我听顾老师说浙江魔法学府是在世界上有排名的治愈系大学,所以我……”
“我希望能变得更强,然后帮上他的忙!”
莫墨长叹一口气,蹲下身子来和叶心夏平着对视:“心夏姐,我明白,我们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所以我会帮你的!”
“不过,我也认为你对莫凡哥的理解有偏差,如果你把这些告诉他,他会支持你的。”
叶心夏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笑着说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愿意面对可能的拒绝,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全部说给他听的。”
莫墨笑了笑,摸摸叶心夏的头,回复道:“我明天会去看看,放心吧,心夏姐。”
“嗯。”叶心夏将莫墨送出了房间,莫墨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却看到莫凡坐在他的箱子上,正认真地看着新闻。看到他过来,莫凡马上对莫墨问道:“怎么样,小墨,心夏怎么了嘛?”
还没等他回答,莫凡继续说道:“今天看她一直心事满满,我也不敢问……”
“心夏姐没事,莫凡哥。”莫墨张张嘴,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但是,有些话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不直接跟心夏姐说你的想法呢?”
"……"莫凡没说话,良久之后,让莫墨以为他不会说话了,才终于开口说道:“心夏心思细腻,也有些敏感,我担心我这个大老粗说的话会伤害到她。”
“但是……”莫墨愣了愣,等到了莫凡的继续回应:
“我也知道她很坚强,所以勇敢的骑士莫凡总要迎难而上!”
只见莫凡推开门,直愣愣冲了出去,随后莫墨就听到了他大摇大摆冲到叶心夏的房间门口敲门的声音,紧接着门打开了,在叶心夏一声“莫凡哥哥”中,门又一次关上了,可是这次却听不到莫凡的声音了,只听见屋内传来叶心夏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莫墨突然笑了,有莫凡这样的人在,绝对不会寂寞了吧:
“因为爱才在意,所以才逃避。但是……”
莫凡的声音重新出现在走廊上,在叶心夏有些害羞的低语声中,莫凡推着她下楼,像是有很多悄悄话要说。
“总会有人不在意世俗的目光,也会奔向你。”
莫墨抬起头,看着窗外笑靥如花的叶心夏和还在谈天说地的莫凡,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心夏姐,你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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