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木愣愣回答,“对。”
这时,童天水已经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落下了书中的某些字眼,要不然松萝的症状怎会和书中记载的不一样。
他从石墩上站起来,趁着童木不注意把石桌上的就揣在怀里。
等童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只留下一句,“给松萝去疤痕的药包已经配好了,你去药房取,记得每日要泡一个时辰。”
“今天就要泡药浴吗?”童木问。
“可以。”
童木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此时天色将晚,即使早已过了冬天,但傍晚温度仍旧很冷。
她望向院子内仅带有池子的房间,心想,几个时辰过去了,裴岑应该走了。
她还是不太确定,站在门前敲了敲。
过了许久,房间内并无人应,她放下心来。
童木推开门将松萝带了进去,“阿萝,你先等会,我去拿药。”
松萝站在原地等了许久,腿都有些麻了,她缓缓移动着步子,想找个可以倚着的东西。
屋子内轻纱微扬,越向里走,水汽愈发的重,地面湿滑。
松萝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慢慢摸索,一步一步向前小心挪动着。
靠近池水的轻纱,被水汽打湿垂在地面上,她靠着模糊的视觉躲闪开来。
她轻微侧身,丝毫没注意到脚被轻纱绊住,松萝身子一歪,脚底打滑。
“扑通”一声,她连同着断裂的轻纱一同落入水池之中。
轻纱沾水贴在松萝脸上,湿哒哒地,并且令她呼吸不太顺畅。
松萝由于眼睛看不见,只能耐下心来不断扒拉着,将轻纱从头顶扯下来。
可无论怎样始终从头上扯不下来,反而越缠越紧。
她呼吸越来越艰难,身上的灵力也仿佛被束住,无法凝聚。
“有人吗?”她大喊,并且不断地摸索着,渴望找到支撑点,“有人吗?”
突然,温热的水波及近,缠在头上的轻纱被扯下来。
她的指尖触碰到坚实宽阔的胸膛,狐疑拉近距离。
她抬起手,指腹落在他眉目间,鼻梁,嘴唇,下巴,然后松萝触到他微凸的喉结。
她心跳一滞,眼睫紧张地眨着,下意识退后,拉开距离,“抱歉。”
过了一会,松萝感觉到一阵冷风迎面而来,然后,那个满身沾着药味的姑娘,将她从药池内拉到岸上。
那姑娘驱动灵力,将松萝身上的水汽蒸干,并为她披上衣袍。
松萝明显的感觉到那姑娘焉哒哒地,她想,可能是被她师父骂了。
“对不起,我不该乱走,给你添麻烦了。”松萝说。
松萝转身对刚才那人说,“刚才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抱歉。”
一旁的童木嗅到八卦的味道,原本耷拉着的耳朵,瞬间竖起。
许久,屋内的那人始终没有回应,她撇了撇嘴,“无趣。”
*
房门再次被合上,屋子内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药池的水面微微浮动着水汽,轻纱擦着地面而过,又在下一瞬被扬起。
屏风后,“啪嗒啪嗒”的水滴声不断的从男人发梢滴落,墨黑色的里衣湿哒哒地贴在他身体上,勾勒出他宽厚的肩膀,细窄的腰腹。
裴岑紧绷着脸,耳垂泛红,脑袋中像是有一团解不开的线团,令他心烦意乱,无暇顾及其他。
忽的,一道传讯神识穿过窗户,停留在裴岑面前。
他皱了皱眉,拂袖将那传讯神识甩到一边。
那股传讯神识不断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闪到裴岑面前,然后不断地被裴岑无视。
直到最后一次,裴岑实在忍无可忍,直接用灵力将其焚烧。
火舌将那传讯神识吞噬,零星火苗散落在地面上。
还没等裴岑反应过来,一道灵识又再次闪到裴岑面前。
裴岑内心烦躁不堪,正打算直接毁掉,他灵力还没触碰到那道灵识。
那灵识闪着微光,然后一张幕布在裴岑面前缓缓展开。
“裴岑!你怎么不回我信!”一张娃娃脸怼在那张巴掌大的幕布上。
裴岑太阳穴突突的跳,他掌心蓄出灵力,打算将那幕布击碎,“滚!”
但结局并没如他所愿,幕布上那娃娃脸挑眉,“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这次用了灵器加持,怎么样?”
裴岑拧眉一脸不耐烦地抬头看向他,“有事?”
那娃娃脸眨了眨眼睛,凑近了些,随后他震惊地瞪大眼睛,“裴岑,你去干嘛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过了半天,他没听到裴岑说话,他看着裴岑的脸越来越黑,娃娃脸弯唇调侃,“我不会打搅了你的好事吧,我懂我懂,马上离开,那你继续?”
“回来,你有事说事。”裴岑说。
娃娃脸瘪了瘪嘴,“没什么事,还是你先继续吧,我可以再等一等。”
他本来就是开玩笑觉得裴岑不可能切掉屏幕,但在他话落的下一秒,眼看裴岑当真要切掉屏幕的时候,娃娃脸一下慌了,他大声喊,“元胡,元胡,救救我。”
下一刻,被裴岑搁在桌子上的发带中露出一丝魔气,元胡叉着腰,“南临,你好啰嗦,有事就说事呗,整天净给自己加戏。”
南临:“……”
是这样吗?你看你主人这样就不好奇。
元胡:“……”
没什么,就被姑娘摸了呗。
南临惊呼,“被姑娘摸了?谁?他吗?”
裴岑一脸黑切断两人的交流,并将元胡扔回发带之中。
这下南临来了兴致,“哎呀,不就被人摸了吗,你又不吃亏。”
“不吃亏?”裴岑说。
“对啊,你个大男人,人家姑娘都没说什么,”南临顿了顿,“你要是觉得吃亏,礼尚往来,你再……”摸回来呗,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闭嘴。”
南临缩了缩脖子,“放心,绝不外传,这件事绝对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裴岑:“……”
他垂下眸子,用灵力将衣服烘干,“找我什么事?”
这下,南临收起笑脸,一脸严肃,“南境浊气池异动,南淮宗派弟子去修复,竟无人生还。”
裴岑毫不惊讶,像是早就知晓,“然后呢?”
“你不震惊,往常修补浊气池封印从来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的,”南临缓了缓,又说,“后来,南宗主又接二连三派了几名弟子,结果仍旧是一样,几十名弟子命灯在顷刻之间全部破碎熄灭,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些弟子的修为算得上修仙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几十个人没有丝毫挣扎,瞬间毙命,任谁也不能做到这个地步吧?”
裴岑抬眼,提起兴趣,“南宗主没上报仙盟,还是说想要里面的东西?”
南临轻打响指,“猜对了,作为南淮宗的宗主,守了浊气池封印几十年,怎会不知,里面有没有东西呢。因为浊气池限制修为年纪,所以他一开始便让自己的亲信去取,可惜全军覆没,无人生还。”
他叹了一口气,“后来,他消停了几个月,仍旧不死心,又借修补封印为由,派出宗门内各长老亲传弟子,可结果仍旧是这样,全都折在里面了。现在,这事被仙盟知道了,各方都想争那东西呢。”
裴岑眼底一片讽刺,“仙盟能让那东西落到他人之手?”
南临:“表面上仙盟说是召集修仙界有能之人,解决封印之事,暗地里谁又知道呢。”
“你有兴趣吗?”裴岑摩挲着掌心的表面凹凸不平的药玉,挑眉问南临。
“就等你这句话呢,你知道我这人就喜欢凑热闹,”南临微眯着眼,满脸怀疑,“不过,裴少主这次怎么这么主动,怎么对那东西感兴趣?”
裴岑面色平静,没回他话。
南临倒也没生气,因为自从认识裴岑以来,裴岑就一直是这样,永远都是冷着一张脸,从没有一件事能让裴岑提起兴趣。
嗯……除了刚才他被人摸了这件事,还有浊气池中的那件东西。
南临想,“他现在还挺想见一见,那位令裴岑脸红羞怯的女子。”
*
又过了几个月,北境已经进入夏天了。
松萝的五感也在童木的照顾下,渐渐恢复,不过除了味觉以外,其他的四感恢复的不太精准,时长出现偏差。
但这些偏差并没有阻碍松萝日常生活,她利用灵力精神力依旧和正常人一样。
不过这倒是难倒了痴迷医术的童天水,为什么松萝味觉恢复的很好,其他四感却不可以呢。
他的疑问一直持续到,南境丹宗举办炼丹大会才不得不停止下来。
于是,院落内每日丹炉爆炸的声音更为频繁了,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街坊邻居。
更有甚,盛安街居民开始联合写投诉信,上报泾阳城城主。
只是没想到等城卫上门提醒的时候,松萝连同童天水师徒二人已经启程前往南境了。
炼丹大赛前夕,正巧是南境一年一度的观莲节。
童木缠着松萝陪着她一起去,可能是因为炼丹大会的缘故,人格外多。
没多久,童木和松萝就被人流挤散了。
周遭人潮汹涌,欢呼和吵闹声络绎不绝。
依照童木的性子,松萝想,一时半会童木根本发现不了两人走散了。
她又怕一会童木找不到自己,无奈只能在周围转转。
突然,巷子里冲出来一个黑影,撞到松萝怀里,她身形被冲撞到向后退了一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小孩早已没了身影。
再抬头时,松萝隔着汹涌人海,视线与裴岑相撞。
松萝:害羞了?(弯腰凑到裴岑面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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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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