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干什么?还有,你手里拿个空盒子干嘛?“玹繁一手拍着玹朔的肩,一手在他有些呆愣的眼神前晃了晃。
“没什么。”
见他不愿多说,玹繁便也不再追问。
“你小叔我经过多年潜心修炼终于过了这第一重试炼,实在是值得庆贺,走!今日你我必要在一品阁大喝一顿!”
玹朔将他搭在肩上的手拨开,有些不耐烦道,“不过比我早生三天,就别每天一口一个小叔自居。”
“你小子!别磨蹭,快点陪我喝酒去。”
“好好好。”玹朔顺从地答应后,肩头便又被玹繁的手圈住,这次他没再拨弄开。
一品阁内,歌舞升平,谈笑喧闹不绝。
“这第二重试炼你可知诀窍?”玹繁边说边笑着往玹朔的酒盏中倒酒。
“我怎能知晓?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试炼,更何况妖界各族长老将这试炼一届一变。”
“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只想着当下便好。不过若我这次再通不过这试炼,你姑母还不知要如何数落我。”
“不过是口头上的数落,有何可担忧?”
“这倒是。”玹繁点点头,喝了口酒又说道,“说回来,你兄长何时继任九尾狐族族长之位?”
“快了,如今我父王不过是空坐在那个位置上,族中事务早已托我阿兄代理。估摸着继任的仪式应当也就在这一两月了。”
“那你何必同我来此吃苦受罪?若我是你定会躺在家中,整日饮酒作乐。诶,可惜我这一支独我一个,我又是个没天赋的,只盼先祖庇佑,让我此次试炼一帆风顺,成功在族中谋个一官半职,让我好向母亲交代。”
“总要找些事来做。”玹朔举起手中的酒盏,饮了一口向玹繁打趣道:“主要是为了陪你。”
“这话我很是受用,来,今日你定要同我一醉方休。”
“谁同你一醉方休?喝完这杯我便先回客栈了。”玹朔一口将酒盏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便起身要走。
“你又要早起?怎么这偶然一次早起,便上了瘾?”
玹朔不回话,只背过身朝他摆摆手,随后便走出了一品楼。
英灵试炼的第二重考验设在妖界中部的复州山之上,平日里在这山的山头之上总会盘旋着几只跂踵。这一重试炼的通关之法说得很是容易:众修行者上山后,先下山的半成进入下一重试炼。
“这跂踵是什么?”玹繁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玹朔,问道。
“寄居在此山上的一种鸟类,我听我兄长说早些年间这跂踵一族也曾辉煌过,只因千百年前这跂踵一族的族长掺和进了凡界仙宗与神族的纠纷之中,站错了队,被那天界的战神几近灭族,山上的灵脉也被生生掐灭,余下的几只幼鸟,没了族中长辈与灵脉的庇佑,难以修炼成形,只得日日在这山头无奈盘旋。”
“那战神为何不赶尽杀绝,这岂不留下祸患?”
“彼时妖界势弱,他一天界战神大抵自傲惯了,这些于他而言不足为道的威胁,也许正是他如今闲居在战神殿之上打发时间的玩物。”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这次试炼的通关之法倒是越看越有玄机,但愿我能在那先下山的半成修行者之列。”说罢,玹繁便双手合十作势祈求。
一旁的玹朔心不在焉地答完华后便左顾右盼个不停,在山下参加此试炼的众妖中寻找着陈阕的踪迹。
找到了。
她今日穿着藤黄色的行衣,头发高高束起,身后背着的木剑上的白色羽毛,早在与她在第一重试炼交手时他便觉得眼熟,如今这样远远一看倒是像极了那日她曾帮过的白耳鹎的翎羽。
他忍住没有在此刻就朝陈阕挥手致意,只在众妖排队进山时故作拥挤避开玹繁,有心地走到她的身后,同她搭话。
“陈阕姑娘,你我又见了。”
“是啊。”陈阕意不在此地回话,她脑中的忧愁与期待分居两侧,仇恨在中间被那支纠结的手抓起又放下。
玹朔见她兴致不高,自己手里又实在没什么吃食能让他将话继续说下去,便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随着队伍默默跟在她身后入了复州山。
以为是上山,实则是进入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凡界的村落,玹朔身后的人一概消失不见,只余自己、陈阕和排在陈阕前面的一位姑娘和一位郎君。
“不知这两位该如何称呼?”那位不知姓名的姑娘率先说话,“在下梧桐灵泽凤族乘瑜,这是我的兄长乘珏。”她一边说一边用那支拿着镶嵌碧玉剑鞘的手顺着话语微微偏向她兄长的方向,乘珏随着她的介绍向陈阕和玹朔颔首致意。
“正灵山陈阕。”
“青丘玹朔。”
四人互通姓名后便没什么话可说,用心观察着村落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找寻着出口的方向。
这村落的特别之处体现在表面:没有村民走动,家家闭门不出。眼看整个村落都是这样的情况,乘瑜率先敲响了一户村民家的大门。
“不知家中是否有人?我一行人徒步经此想讨些茶水喝。”她用着凡界的说辞,探查这形似凡界村落的玄机。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条缝,门后的人只露出只眼睛。
“姑娘郎君们快些离去,我们这村如今好多人得了疫病,我家中的娃娃如今也发着高热连话也说不出来,丈夫更是一病不起,我也不知能坚持多久。”
“既如此,有什么可帮得上的,不如讲出来,我们尽力相帮?”陈阕出声继续着这一对话。
门后的大婶将门又打开了一些,说道:“姑娘既有意相帮,我便也不推脱,家中如今正缺水,可麻烦各位帮我从村口的井中打些水来?”
“自然。”
说罢陈阕便走向村口的井,玹朔跟在后面,乘瑜本也要跟着去,见兄长不动,她就也留在原地。
“兄长是觉得有蹊跷吗?”乘瑜问道。
“说不上来。”乘珏看着面前重新闭上的门,“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不一会儿,陈阕和玹朔提着两桶水返回,敲开那扇门,二人将水递给那妇人,妇人简单道谢后,面前的门便又关上。
一边的乘珏觉得这番折腾没获得些线索有些不甘,便又敲门,打算询问那妇人关于出口或村子疫病的情况。
门又开了,门后还是只能看见一只眼睛。不待乘珏开口询问,那妇人先急切又饱含疲惫地出声:“姑娘郎君们快些离去,我们这村如今好多人得了疫病,我家中的娃娃如今也发着高热连话也说不出来,丈夫更是一病不起,我也不知能坚持多久。”
陈阕听后,试探性地问出:既如此,有什么可帮得上的,不如讲出来,我们尽力相帮?”
“姑娘既有意相帮,我便也不推脱,家中如今正缺水,可麻烦各位帮我从村口的井中打些水来?”
“可我们……”乘瑜下意识的出声,剩下的话被乘珏看向她的眼神截了回去。
“自然。”
门前的门再次轻响一声关上。
他们陷入了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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