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枢的不安越发浓厚起来,他抓了抓头发,抱着一点侥幸步入通往天台的楼梯——点了外卖,按理一定在家。
天台上够大,也够空,一眼望去,有没有人的确很清楚。陈枢走向仰躺在最远处平台上的人,仿佛不敢相信似的朝着平台边缘外扫了一眼,确定只要不小心挪动一点就会跌下三十层高楼,憋了一路的话也不得不小了下来:“谢唳,你躺那上面干什么?”
谢唳眼皮子也没抬,甚至没诧异他为什么在这里:“屋里热。”他又挪动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补充:“你上来试试看。”
陈枢对他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没有诧异,只是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翻身爬上去,不过身体面向内侧,仅仅只是坐着。
谢唳满意地睁开一只眼:“向上看。”
陈枢哄小孩子似得抬头,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一片无垠的蓝。
他近地似乎能看清蓝的绸缎似的质感,闻见蓝的水果杂交似的清香,听见风筝脱缰腾空,融入蓝色的声音。
白花带着尾巴悄悄游过,带着风吹动脸上的绒毛。
陈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躺了下来,他转过身面向谢唳:“我……”他正欲说些什么,手无意间却碰到了对方的身体,立即蹭得坐起来,严厉道:“下来,谢唳。”
谢唳却又闭上眼睛,没有声息了。
陈枢咽了口唾沫:“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他凑得离谢唳更近了些,这时候他才看见他不过穿了件宽大的短袖,勉勉强强地粘黏在汗湿的身体上,也行是平日经常有领口的遮挡,他无意露出的脖颈洁白如玉,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那上面兀自横着一条微深的褐色伤疤,形状规整,倒像是刻意印上去的“艺术品”,陈枢缓缓伸出一只手,越靠近,就越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喷洒出的热气,几乎指尖碰到那片皮肤的瞬间,陈枢被一股强劲的力量钳制在地,他的手腕传来酸痛的同时,他对上了一双充满攻击性的,防备的眸子,急促而温热到不正常的呼吸在他们的视线间氤氲,陈枢忍着痛,听见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他耐心地安抚:“你温度很高。”
“我说不去。”也许是因为生病,谢唳有些湿漉漉的眸子缓慢地眨了一下,松开了攥着他手腕的五指,“不去医院。”
陈枢心里松了口气,他半撑起来,活络了下印着通红指印的手腕,退了一步:“那我们下楼,好不好,谢唳。”
扶着走路软绵绵的谢唳躺到了沙发上,从卫生间端着放了热水和毛巾的盆才出来,陈枢就看见那人已经歪着身子打开了电视,眯着眼睛看着喜羊羊与灰太狼了,他有些无奈,又觉得这样的谢唳有些可爱。
他放下热水交代了一番,才急急地打开了手机消息——数十条都是谢桔发的,他粗略地扫了个大概,选了最近的回复“在天台,发烧,你们家药箱在哪里?”
对方应该一直守在手机旁边,很快显示正在输入中。
“发烧药对他没用,茶几下面的白瓶子,一瓶两粒。”
陈枢第一次觉得把握到了某种真相,他敏捷的大脑没有错过追问的机会“为什么没用?”
这一会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时间长了许多“谢唳……没告诉你?”
陈枢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了眼谢唳——他本来只是昏昏欲睡地用遥控器在各个少儿频道跳转,见他瞟过来,很娴熟地展露出一个笑。
陈枢复又低下头,“我不知道他应该告诉我什么。”
这次谢桔那里思考的时间更漫长,等到他想去在查看谢唳情况的时候,终于等来了消息,“你去问谢唳吧,我去考试了,小枢哥,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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