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霍峥嵘是什么情况来着?
她永远不会忘记。
差不多四个月前。
天气燥热,她因为贪吃隔夜的西瓜拉肚子。
她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人一生病,就容易脆弱。
她请了病假躺家里,哼哼唧唧地捂着肚子。
唉,好想喝南瓜小米糊,好想喝靓羹,好想——
好想霍峥嵘。
可是他出差了,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她也从来没因为私事联系过他。
拿出手机,打开和他的对话框,犹豫很久。
关掉。
再打开。
再关掉……
循环往复。
盯着他的头像发呆。
门铃响了,她叫的外卖终于把药送到。
倒了点凉水,正要吃药,忽然起了点小心思——
她把打开的药拍了张照,发在了朋友圈。
只对霍峥嵘一人可见。
可是一整个下午都没反应。
没出息到哭。
夜里好不容易睡着,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摸她的额头。
努力睁开眼,她居然看到了霍峥嵘的脸!
“我做梦了吗……”
仿佛有湿热的东西,落在她额头。
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是真人,是真的霍峥嵘!
而且,他在吻她。
瞳孔地震!
他居然在吻她额头。
他满脸焦虑:“肚子疼吗?”
她被那个温柔至极的吻给晕了:“嗯……”
“还好,没发烧。”
他说着脱鞋上床,从后面搂住她,大掌贴着她的肚子轻轻地转圈。
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她皮肤上,她瞬间像煮熟的虾子,浑身都烧了起来。
他吻在她脖颈:“睡吧,我守着你。”
她如坠云端:“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出差吗……”
他在她身后轻笑,气息吹动她的发丝,痒痒的:“你都病了,我当然要回来,饿不饿?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特别脆弱。
任何人给的一点温暖,都会死死抓住、铭记于心。
她眼前有点模糊,忍不住找到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十指相握。
感觉对方紧紧握住了她。
通过这种方式给她力量,和温度。
他们的身体紧紧相依,灵魂的轮廓高度契合。
他另一只手捋了捋她耳后的碎发,柔声喃喃着:“睡吧,我在呢……”
交颈而卧,耳鬓厮磨。
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她已经全好了。
伤心。
偷偷对手指。
自己体格为何如此强壮?
再病一天、让他多陪陪自己可以吗?
纠结时,却听到厨房里的霍峥嵘压低了嗓门在打电话,各种和顾客解释、不得不推辞会议。
冉狸想起来,他这次出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肯定是看了她的朋友圈才临时赶回来。
又感动。
又懊悔。
她开始耍小心机了。
他却再次证明他是那样温柔善良的人。
再三强调自己病已经好了,他可以放心回去了。
他把热好的粥放在她面前,隔着桌子,骤然凑过来摸了摸她的脸,认真地观察她的神色。
他的眼神这样认真又温柔,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她看到他眼底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甚至觉得,他一刻也舍不得和她分开,仿佛他们是热恋男女。
他妥协了:“我在外面会很想你,想要什么礼物?记得发我。”
她什么礼物都不想要,她就想要他平安回来。
如果那个时候,和他说一句“一路平安”就好了。
他会不会更小心一点、平安回到她身边?
==
她一度自责过,是不是她的这次意外生病导致他改变了行程。
霍柏松嘲讽她:“我儿子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出现在全世界任何角落都是正常的。”
看,这种时候,他都要力证他的儿子有多能干。
不敢去证实。
就当霍柏松说的是对的,就当这只是霍峥嵘无数行程中不起眼的一段。
甚至脑子已经自动屏蔽了这段消息。
今天孟西楼骤然提起这个事情,那段故意被尘封的记忆细节再次跳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她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真的查出来和我有关?”
“别紧张,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挑眉,“我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出现在世界上任何角落都是正常的,别把你想得太重要了。”
她差点脱口而出,你和你的生物爹真是心有灵犀啊。
越想越气。
狠狠捶他胳膊。
“你不贬低我不能活是吧?”
他嗷嗷叫:“谁贬低你了?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哥就是没有重要?”
冉狸定定地瞧着他,然后低头看手机:“今年几号?”
“干嘛?”
“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已经有过这段对话了?是我穿越了吗?”
“……”
他以前怀疑她是杀人凶手的时候,就嘲笑过霍峥嵘不在乎她。
又来?
“你不杀人,不代表我哥就喜欢你啊。”
“你——”
无法反驳。
她很想自信地把霍峥嵘对她偶尔透露的温柔当成爱情的证据。
但她知道,那只是因为他人太好而已。
“我不要再打嘴炮了,你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瞧你那个样子。”他边嫌弃她,边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出消息给她看。
那条山路非常偏僻,警方根据霍峥嵘车的导航记录,判定他应该是来拜访隔壁城市的一个生意上的伙伴。
那个伙伴和霍峥嵘正好有个项目,对方孩子刚刚周岁,他去拜访完全合理。
所以冉狸没有多想。
孟西楼却不以为意:“当天刚下过暴雨,天气预报还警告有泥石流风险。对方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值得我哥在那种天气为了他去冒险?”
冉狸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必要专门去拜访他——”
孟西楼立刻露出“我没说错吧”的表情。
冉狸打断施法:“听我说完!但是他如果去了朋友小孩子周岁礼,也完全合理。”
孟西楼嗤之以鼻,冉狸却说:“那个合作伙伴我见过一次,对方曾经在峥嵘年轻的时候帮他周转过一次,虽然他本身不是什么大企业,但是他帮过峥嵘大忙,他投桃报李是合理的。”
孟西楼不屑地“切”了一声:“那么多年前,借过一点点钱而已……”
冉狸很肯定地顺着他说:“是的,就是很多年前的一点恩情而已,但他就是记了很多年。”
孟西楼若有所思,他侧过头,收起手机。
“好了,我知道了,又是我小人、不懂君子了。”
调查似乎又钻进了死胡同。
冉狸看看时间,不早了。
怎么下逐客令?
正纠结,还好对方自觉回房间了。
只是孟西楼临走时忽然问:“对了,你拿我哥的手机,到底想发我什么来着?”
她脱口而出:“我想问男人出轨什么样?”
他倒吸一口气。
不可置信地打量她一圈,眉眼染上荡漾的笑意:“哟,这是在警告我啊?”
“……是,我一个二婚的,当然不放心。”
他哈哈大笑:“完蛋了,看来我确实是个很不称职的丈夫。该做点什么事情对老婆表忠心呢?”
冉狸腹诽,你还是快拉倒吧。
表面上还是附和他。
没想到这人真的上心了。
第二天临下班时给她发短信,说晚上请她吃饭,顺便向她介绍他的铁哥们。
“你认识了他们,以后可以找他们查我的岗。”
查岗?
谁不知道你们男人最会互相打掩护了?
但是有免费的饭可以蹭,她还是坐公交去了。
只是快到地方时,却接到了宋凌的电话。
她这两天联系过他,希望两边能和解。
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宋安娜在霍峥嵘死亡那天的行程。
调查霍峥嵘的事情最重要。
孟西楼一直在催她、问她到哪儿了,怎么还没到。
“你真是笨死的,这么显眼的餐厅都找不到。你到哪儿了?我去接你。”
冉狸直接说了:“我有事,今晚聚餐去不了了。”
对方大惊:“你有什么事,你要见谁?”
“宋凌。”
然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去约定好的餐厅见宋凌。
一见面,宋凌盛气凌人:“你应该向我道歉。”
冉狸一愣:“当然,对不起,上次见面,确实是我说话过分了点。”
宋凌得到她的道歉,非常受用。
但是他得意了不到三秒,冉狸却说:“可是你也欠一个人道歉,那就是我侄女霍选。她只是个孩子,她不该成为大人吵架的工具,你不该把她扯进来。”
而且,上次明显霍选听见他们的聊天了。
宋凌愣了愣,眼神略闪躲。
许久:“你说得对,对不起……下次见面,我会向小姑娘亲自道歉。”
可以。
正要聊正事,耳边忽然传来惊天巨响!
他们这是二楼,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他们同时伸头往下看——
宋凌的车,那辆漂亮的红色跑车,被另一辆骚包嚣张的柠檬黄跑车给撞了屁股!
两辆车都冒着黑烟,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动静大到所有人都驻足侧目。
宋凌瞠目结舌,冉狸眯着眼。
这、这车,不是——
柠檬黄跑车的车门被推开,驾驶座伸出一双大长腿。
一个嚣张又痞气的人从驾驶座上下来,他拿下墨镜,仰头对着二楼的冉狸、宋凌遥遥致意——
哟,你们见面,怎么能不叫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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