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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梦魇

门外的身影依旧附身低头,只是好像愣住了,过了片刻,才抬起头,声音却微微发抖,

“小女身染风寒,戴着面纱是因为病容憔悴,实在不易面见各位贵人。也不敢靠近,怕自己的病气冲了各位的贵体。”

顿了顿,卫玉安才继续道,“不过今日府中有各色菊花,又有秋风相伴,小女以为若绫姐姐同我一起在这花丛中为诸位表演,当更有趣味。”

他看见门口的女子跪在那里,虽然抬起了头,可眉目依旧低垂,不知道是不敢看自己,还是不想见自己。许久不见,她怎地愈发憔悴了,心中罕有地泛起丝丝怜惜,“卫小姐如此巧言令色一番,本王若再拒绝,岂非太不识趣了。那就请二位小姐开始吧”李握瑾挥臂做了个请的姿势,宽大的衣袖扇起一阵凉风,寒意更甚于这厅外的秋风。

握着剑的谢绫不安地看着那张有些发白的脸,卫玉安则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碍。谢绫便拔剑出鞘,剑尖直指长空,等她疾步向左走去开始第一个动作的时候,沉闷有力的琴声自她身后而起。

一时间众人看见颜色各异的菊花丛中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持剑而舞,剑破长风,时不时激起几片花瓣摇晃着落下。又听得密密匝匝的琴声随红衣女子手中千变万化的招式而动,待剑的动作慢下来时,又是低沉悠扬的声音,像深林之中百兽之王伏击藏匿时咽喉中的低喝,在为下一次扑咬做准备。

下一瞬却随着琴声高亢急促的声音而由剑尖挑起一阵漩涡,似引得冷风乍起,连厅外的菊香都被吹进屋中。始作俑者却依旧稳坐高台,有一杯没一杯地呷着白瓷杯中的温酒。

等琴声彻底归于寂廖之后,红衣女子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负剑而立,额前的几缕发丝因细腻的薄汗而贴在了脸上。

“咳咳,咳咳”奏琴的白衣女子捂住胸口起身,两人一起行礼,“献丑了”

“不愧是刺史府的两位千金,谢小姐这剑舞地秋风生畏,卫小姐这琴弹得,也是绝妙!”李握瑾原本把玩着酒杯,等说到卫小姐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便停下了,直勾勾地盯着弯下身子的一团白色。

总算是有惊无险,二人急急退出去,谢绫的心依旧跳得厉害,可看卫玉安的脸色,总感觉比方才更虚弱些。“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拉着她的手,谢绫心下一惊,卫玉安的手像井水一样冰凉,但手心里却又湿漉漉的,都是汗。

“我…没事儿,歇歇就好了。”虽说自己这两年身体确实虚弱了不少,可今日还真的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卫玉安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被吓着了。他的的手段,她说见识过的。本以为他腻味了,自己走开了,却没成想…今日又遇见。不知道他是否认出了自己。

“真的吗?我看你脸色真的不好,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我实在不放心。”虽说谢绫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对卫玉安却说到做到,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妹妹。这些日子里,本来是想看着她便同她几乎日日待在一起。可每日里看着她苦的发涩的汤药一碗一碗地灌着,夜里还总是睡不安稳,噩梦不断。心里慢慢生出一些不忍和怜惜。

“绫姐姐,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真的没事儿的,我睡一觉就好了。再说今日府中还…去找大夫,多有不便。”

“也是…那你好好歇着”转着脑袋四处看了看,谢绫凑到卫玉安耳边低语,“等那个瘟神走了,我再找大夫来。”

瘟神?这么形容他倒是不错。卫玉安被逗地笑了一下,“好,就听姐姐的。”

回到小院儿,被柳黛服侍着喝了安神药和一碗热热的甜汤,又用热水洗了脸。她躺到床上,像个孩子般被柳黛用好几床被子圈住。

“柳黛,我其实没那么冷。”声音都因厚厚的被子而发闷了,

“怎么没有?你的手那样凉,就得多盖几床,屋子里碳烧得热热的才好,以免受了风寒。”

“好,那就听你的吧”拗不过柳黛,卫玉安只好像只蚕蛹似的窝在暖暖的棉花窝里,不过确实,暖和了之后,身子哪哪儿都觉得舒服了不少。

柳黛看她合上眼便退出去了。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和屋中炭盆里间或的噼啪声,床上的人慢慢地进入了梦乡。梦见自己置身温暖的花海,感受着和煦的春风,好不惬意。但突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她着急地想要跑走,可身子像被人拽住一样,这么都迈不动脚。恍惚间,还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管你躲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管你躲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她惊慌失措,可越挣扎,那张扯着自己的大手就好像越收越紧,自己就要穿不过来气了。身后的声音,依旧响不停,她也终于分辨出来那是他的声音。

“黎锦!”

大喊一声,她登时便醒了过来,一脑袋的汗。屋中依旧是寂静的。她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是梦,撑着手坐起来,捂住乱撞的心口,深深喘了几口气。缓过来些之后转头才发现桌边坐了一个人。

“你是谁?”她缓了一些的心跳又被惊起来,在胸腔中激烈地碰撞着。

“怎么?刚刚还叫着我的名字,现在就认不出来了?”

这人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他衣摆上的金线借着屋里微弱的光也依旧熠熠生辉。脸上明明是在笑着,可卫玉安却觉得这笑让自己毛骨悚然,刚才梦里真切的束缚感现在又来了。她惊惧不安,甚至忘了行礼。

“好久不见啊,梨儿”男人温热粗糙的大掌钳住女人的下巴,用力让她的脸抬起,紧紧盯住她的眼眸。颤动的睫毛,失神的目光,发红的眼眶,薄薄的泪水,她在害怕,而且是非常害怕。

这种神情,在自己的印象里,只见过一次。

“怎么这样害怕,乖,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小女拜见王爷…”她的头擦着他的衣袖而下,重重磕在床上,声音也在发抖。

“王爷?梨儿你忘了吗?从前你都只唤我锦郎的。”

“从前…从前是小女有眼不识泰山,得罪王爷的地方,还望您高抬贵手。”

“不曾得罪,只不过是牵着我的心,让我魂牵梦萦罢了。”

“小女姿色平平,还…还曾是乐伎,实在不堪王爷如此抬爱。”

“梨儿,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也绝不会如此妄自菲薄。”李握瑾微微低头,看着附身趴着的卫玉安,眼里的光亮暗了一些,漆黑的瞳眸愈发显现出来。

“求求王爷,从前种种,都让它过去吧。”她鼓足勇气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对上这张曾经让自己牵肠挂肚的脸。

“华梨落,哦不,现在该唤你卫玉安了吧。”他别过头去,不再看她,抽走被她压住的衣袖,理了理上面的折痕,“小女卫玉安,是谢刺史夫人远房表亲家的女儿。谢刺史一家看我孤苦无依,才收留我的。”

“收留你?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家的。不相信我?”

这样的话他的确说过,能与心爱的人有一个家也是华梨落曾经日日期盼的。可正如华姨告诫自己的那样,深陷漩涡之后她才终于明白,男人的承诺正如海边的浪潮,可以轻轻抚摸你,也可以重重拍打你。好在,她还有机会逃离。只是没想到会再度相遇。

“锦郎…我已经是卫玉安了,往事种种,何不留在我们美好的回忆。就算我们日日在一起,也总会有厌烦相弃的那一天。”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卫玉安缓了缓语气,轻轻去拉他的衣摆,半是劝诫,半是哀求。

李握瑾又转过头来看她,拢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乖,这才是我的梨儿。”

没在云水楼找到她的时候,李握瑾心里是有些发慌,但更多的是愤怒。天下女子,哪一个对自己不是百依百顺,趋之若鹜。可自己百般疼爱的梨儿竟敢不吭一声就消失了,将他们从前的种种都彻底抛弃。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找到她,天南海北,无论生死。他要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让她再也不会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想到此,他将面前的人一把揽进怀里,下巴紧贴她的耳朵,贪婪地汲取着她头发上的桂花香气。而被她圈禁着的卫玉安紧绷着身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后背上强劲的力道让自己觉得如果现在有丝毫忤逆他的行为,自己就会被他一掌拍死。

“梨儿,其实你成了卫小姐,凡事倒更容易些了。”终于被放开了,可卫玉安没听明白他的话,愣愣地看着他。

“我既是王爷,我的命令谢刺史,也就是你的表姨夫想来也无敢不从。我若要纳你进王府,你猜他敢拒绝吗?兴许他还会很开心吧。”男人玩弄着她的头发,看着她失神的表情,心中得意又开心。

他说完就起身大步向门口走去,“黎锦,李握瑾!”丝毫不理会身后撕心裂肺的喊声。等这人彻底离开小院儿之后,柳黛才敢进来,一进来就看见大哭一场之后支离破碎的卫玉安。她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碗甜汤上前,

“…表小姐,喝点儿汤吧。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我一哭我娘亲就端着甜汤让我喝,说…喝了心情会好些。”说着说着柳黛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方才表小姐刚睡下不久,那个玉面罗刹就过来了,她想去偷偷通报老爷,却被他一句话喊住了,

“还想看见明日太阳的话就乖乖守在院门口,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进来。”

“可…表小姐……”毕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柳黛心中惴惴不安,大着胆子说出了声。

“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你若是喊人过来,可就不一定了。”这人是王爷,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柳黛只好乖乖守着,倒是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只是看这人走出来的时候听到表小姐在喊什么名字,接着又是极其难过的哭喊声。

柳黛只怕是这罗刹因方才的一面之缘而看上了自家的表小姐,这才来强求。只能尽自己的能力想着法子来劝慰哭狠了的卫玉安,“表小姐宽心,这就王爷听闻是个极其喜新厌旧的,大概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等过几日他在别处又看上了其他的女子,也就不会再来纠缠表小姐了。”

果真如此倒也罢了,卫玉安心中明白,李握瑾这样的人越是得不到的越会死死咬住。可若是自己真遂了他的意,那之后呢?是一个人伴着四季往来的风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老去吗?还是被他当个玩意儿一样想起来逗两下,想不起来就丢在一旁,不闻不问,等容颜褪去,蹉跎老死?

第二日,几口缀着红绸的大箱子就敲锣打鼓地被送到了刺史府门口,打头的是跟在李握瑾身边的副将孟修,他持剑而立,一副丝毫不容拒绝的姿态,

“昨日宴上,我家王爷对卫小姐一见倾心,特命本将送来这些彩礼聘娶卫小姐为侍妾。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八。”

“将军且慢!”眼看着这人转身就走,谢怀清疾走两步跟了上去,“王爷抬爱,下官实不敢当。只是我们家玉安身份卑微,才貌不全,入王府实在不妥啊。”

“谢刺史此言差矣,能被我们王爷看上的女人怎么会是才貌不全呢?谢刺史可是觉得我家王爷眼光太差了?”

“不敢不敢,那总要给我们一些时间准备准备吧,下月初八,实在过于紧急了些,如果物件礼仪不齐全,岂不有损王府颜面?”能拖就拖,起码多些时间想想办法。谢怀清小心翼翼地陪着好话,可这个孟修是个说一不二的,李握瑾的话在他眼里就是军令。军令如山,一分一毫都改不得。

“谢刺史不必担心,需要的东西嫁衣什么的,我们王府自会准备齐全。礼仪嘛,大概全了就行,我们王爷不是在乎这些虚礼的人。想来,也不会有人因此而说三道四吧。”

“自然,这是自然,只……”谢怀清微微伏着身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孟修大声打断。“好了谢刺史,能给一个侍妾这么大的排面,还是我们王府头一次。想来是看在你刺史府的面子上。你可不要再推三阻四不识抬举了,我们王爷最讨厌这样。”

“是是,下官明白。”等孟修走后,谢怀清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深深叹了一口气,如血的红绸分外刺眼。联想起昨日李握瑾昨日在宴席上所作种种,谢怀清心里大概猜出了一些,他绝不是一眼倾心,更像是早有预谋。只是…对于自己失而复得的这个女儿,自己可真的愿意让她去九王府那样的虎狼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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