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缓缓驶进宅院时,我正对着几丛不知名的花草出神。
今天是我被困在这里的第三天。
我叫孟依然,今年刚参加工作。
周末和好朋友相约一起看电影,结果,赴约的途中出了车祸。
我望着车库的方向。
不一会儿,车主人朝这边走过来,他今天穿了件烟灰格衬衣,黑色休闲裤。
远远望去,身姿颀长。
傍晚的天,热风依旧浮动。
被风醺着,我又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微闭闭眼,再抬头时,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
很快,客厅的落地窗透出了光。
又在原地待了会儿,我推开门进去。
此时,厨房也亮着灯,电饭煲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我拉开小吧台旁的椅子坐下来,吧台后面,男人已经换了家居服。
有风从窗户进来,厨房很大,空旷旷的。没多久,他端着餐盘转过身来。
男人眉宇周正,是那种很耐看的帅气,他在我旁边坐下来,然后低头用餐。
我鼓鼓勇气,伸手碰他手边的杯子。
下一秒,我又失望了。
因为我的手穿过了他的手心,而他仍若无其事地用着餐。
我不甘心,在他起身离开吧台时,我冲他喊了句“你是谁?”
我期待着他有所回应,可是,他没有……
这时,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我看见他长指划了接听键,我听不清对面说的什么,不过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又要出门了。
果然,匆忙收拾过厨房后,他开车出去了。
我站在廊前,偌大的宅子落在眼睛里,很空很大,我有些沮丧,我至今都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夜里,下了场不疾不徐的雨,他是在凌晨时候回来的,当时我正靠在沙发里,半梦半醒。
说来也奇怪,魂魄竟然也会有睡意。
灯亮了,炽热的光感让我有些晃神。
这时,身侧的位置发出窸窣声,接着,我的小半脸被他遮住了。
他穿着黑色衬衣,纽扣严丝合缝,衬衣裹着的线条若隐若现,使人生出一股坚毅的生命力量。
此时,他背靠着沙发椅背,头枕着一只手臂,呼吸平稳。
他在默着闭目养神。
气氛有些静谧,我不自在地深吸了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
外面已经没了雨声,院子里的枝叶间偶尔传来一两声蝉鸣。
男人仍保持着靠坐的姿势没动,我想他大概是睡着了,我微欠欠身,人轻巧地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来。
翌日。
我醒来的时候,整个宅子都是安安静静的,我从沙发里爬起来,外面的阳光很好。
我坐在廊前,能看到院子中的喷水池,浅红屋瓦的车库,再远些,铁艺雕花大门紧紧地扣着。
身后有动静。
我回过头,看见他正回手合门,原来,他还在家……我以为他早就出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是往车库的方向,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工作的,但感觉他每天都很忙。
车库旁边的栅栏上开满了蔷薇,此时风一吹,掀起一层层白色的浪花。
车缓缓驶向门口,却又停了下来,我以为他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可等了好久,也没见他下车,我有些好奇。
车窗落着,风灌进去,吹着他手里的报告单哗哗作响。
那是一份医院的检查报告单,一个六十岁男人的,名字叫韩暮江。
收起报告单,他又安静地坐了会儿,然后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云姨,明天让爸到医院再做个检查。”
“只是胃溃疡,不用担心。”
……
他撒谎了。
我明明看到报告单结尾处疑似肿瘤的字样。
客厅安安静静,沙发一隅的落地灯散着暖光。
他今天回来的很晚,也没进厨房,看样子是在外面用过餐了。
二楼的书房正亮着灯,鼓鼓勇气,我开始上楼。
书房在走廊尽头,门是敞开着的,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抬手敲了两下。
书房很大,书架上摆了许多医学专业书。
我随手翻了几本,发现每本上面都有一个相同的名字。
“韩叙……”
原来,他叫韩叙,还是个医生,我将书放回原位。
回头,视线一暗,他正站在我身后。
事发突然,我一下就唬在了原地,他在找书,距离太近,我听到他平稳的呼吸。
他的眉骨特别优秀,线条周正俊朗,鼻梁高挺。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臂穿过我的脸庞,竟然忘了挪步,许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有那么一瞬,他的视线和我有了交集,又好像没有,淡淡的,似蜻蜓点水。
手机铃声响起来。
终于,他拿过一本书走开了,我长出口气,捏下隐隐发热的耳朵。
那边。
他一边对着电脑继续忙碌,一边接通了电话,听上去是和同事讨论手术的事情,我下楼时,他还在讲电话。
客厅的钟表咔哒咔哒地响着,我窝进沙发里,外面是寂寂的夜色,有车在柏油路上疾驰,更远些,隐约可以听见轮渡的鸣笛。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