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漩涡
【意外的发现】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图书馆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坐在常坐的位置上，面前摊开着《全国物理竞赛真题集》，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自从上周偶遇林渝燃后，我的思绪一直很乱。他说的那些话——“我一直有关注你的消息”、“如果当初没有张烟雨...”——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隐隐作痛。
“发什么呆呢？”林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一杯热奶茶放在我面前。
我回过神，抬头看他。他穿着深蓝色毛衣，头发有些乱，像是刚训练完就跑过来了。
“谢谢。”我接过奶茶，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掌心，“训练结束了？”
“嗯。”他在对面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昨天的物理笔记，帮你抄了一份。”
我翻开笔记本，上面是林深工整的字迹，连图表都画得一丝不苟。这半年来，他的物理进步神速，已经从“篮球特长生”变成了真正的物理爱好者。
“对了，下周六有个天文讲座。”他递给我一张宣传单，“T大教授主讲，关于黑洞最新研究的。想去吗？”
我接过宣传单，犹豫了一下：“我可能要在家里复习。全国竞赛只剩一个月了。”
“劳逸结合也很重要。”他坚持道，“而且这和竞赛内容有关联。”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林深露出胜利的笑容，然后埋头开始写自己的作业。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曾经在我印象中只有“校篮球队长”标签的男生，已经变得如此立体而生动。
放学铃响起时，林深突然接到教练电话，说有急事让他马上去体育馆。
“帮我收拾一下书包？”他匆忙把东西塞给我，“训练结束我去你家拿。”
没等我回答，他已经跑出了图书馆。我无奈地摇摇头，开始整理他摊了满桌的书本。当我把他的物理笔记本塞进书包时，一张照片从夹页中滑了出来。
我捡起来，瞬间愣住了——照片上的人竟然是我。那是上学期我在物理实验室做实验时的侧影，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身上，形成一道柔和的光晕。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她专注的样子，像极了父亲描述过的宇宙之美。2022.3.15”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3月15日...那是我参加省级竞赛前发高烧的日子。原来林深那时就...而且他父亲？
正当我出神时，又一张照片从笔记本里掉了出来。这张更让我震惊——是我初中毕业典礼上的照片，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校门口微笑。我根本不记得有这张照片，更不知道林深怎么会有。
照片背面同样有一行字：“如果早点遇见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2021.6.30”
2021年？那是我刚上高一的时候，而林深和我不同校，他是怎么...我的思绪突然被手机震动打断。是林深发来的消息：“忘说了，书包侧袋有给你的惊喜。”
我好奇地打开侧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装着一枚星形书签，上面刻着“星辰大海，永不止步”——正是我在演讲比赛上说过的座右铭。
“喜欢吗？”又一条消息进来，“看到就觉得适合你。”
我的心跳加速，脸颊发烫。这个曾经在我眼中只有“好朋友”标签的男生，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了解我、关心我？
【苏棠的忠告】
“你绝对猜不到我发现了什么！”第二天中午，我拉着苏棠到食堂最角落的位置，压低声音讲述了昨天的发现。
苏棠的大眼睛瞪得更圆了：“天啊！他居然从你初中就...这也太浪漫了吧！”
“浪漫什么啊！”我苦恼地戳着米饭，“这完全说不通。2021年我和他根本不在一个学校，他怎么会有我初中毕业的照片？而且他父亲...”
“等等。”苏棠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林深以前是不是六中的？”
我愣住了：“什么？”
“我记得听谁说过，林深初中是六中的，高一才转来二中。”苏棠兴奋地说，“所以他可能初中就认识你了！”
这个信息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林深是六中的？那他和林渝燃...
“不对啊。”我皱眉，“如果他是六中的，为什么从来没提过？而且他和林渝燃...”
“也许有什么原因？”苏棠咬着吸管，“你应该直接问他。”
我摇摇头。太复杂了。如果林深真的从初中就认识我，那他接近我是巧合还是...而且他和林渝燃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晚星，”苏棠突然严肃起来，“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对林渝燃还有感觉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直接刺中我最纠结的部分。我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我不知道。见到他时，心跳还是会加速，但...那可能只是习惯性的反应。”
“那林深呢？”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星形书签——今天我特意把它带在了身边。
“他很特别。”我最终说道，“和他在一起时，我感到...安全。被理解。”
苏棠意味深长地笑了：“听起来你已经有了答案。”
【天台的交心】
全国物理竞赛前的最后一次集训结束得很晚。走出实验室时，天已经全黑了，校园里空无一人。
“我送你。”林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拿着两把伞——外面开始下雨了。
“你怎么还在学校？”我惊讶地问。
“等你啊。”他理所当然地说，撑开伞示意我靠近，“这么晚了，不安全。”
我们并肩走在雨中，伞不大，不得不靠得很近。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校服传来，混合着淡淡的薄荷香气，让我心跳加速。
“竞赛准备得怎么样？”他问。
“还行，就是实验部分还有点不放心。”我叹了口气，“今天做的光电效应实验，数据总是不太准。”
“我帮你。”他毫不犹豫地说，“明天周末，我们可以...”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在校门口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渝燃。他撑着一把黑伞，似乎在等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林深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他低声问：“你约了他？”
“没有！”我急忙否认，“我完全不知道他会来。”
林渝燃已经看到了我们，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晚星。”他先跟我打招呼，然后看向林深，表情复杂，“阿深。”
阿深？他们这么熟？
林深冷冷地点点头，没有回应。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有事吗？”我打破沉默，问林渝燃。
“我...”他看了看林深，欲言又止，“能单独谈谈吗？就五分钟。”
我看向林深，他紧绷的下颌线显示出极力控制的情绪，但还是说：“我在校门口等你。”
说完，他大步走开，把伞留给了我。
林渝燃望着林深的背影，苦笑了一下：“他还是老样子。”
“你们认识？”我忍不住问。
“小学同学，篮球队队友。”他简短地回答，然后直视我的眼睛，“晚星，我想当面告诉你，我已经和张烟雨彻底断了。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这...是你的事，不用告诉我。”
“不，这很重要。”他上前一步，“因为我想重新开始...和你。”
雨点打在伞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大到我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心跳。
“林渝燃...”我艰难地开口，“我们之间已经...”
“我知道过去我伤害了你。”他打断我，“但那时候我被张烟雨威胁，她说如果我和你说话，她就自杀。我太年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个理由让我震惊。张烟雨威胁自杀？所以当初他突然疏远我是因为这个？
“后来我才知道她一直在骗我，包括那些说你坏话的事。”他继续道，“我想道歉，但你来二中了，然后阿深告诉我最好别打扰你...”
“等等。”我猛地抬头，“林深告诉你别打扰我？”
林渝燃点点头：“高一那年，我偶然发现他手机里存了很多你的照片，才知道他喜欢你。他说你终于有了新生活，让我别再来破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林深高一就...而且他还阻止林渝燃联系我？
“晚星，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太晚了。”林渝燃的声音带着恳求，“但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认识...”
“我需要时间。”我最终说道，声音有些发抖，“现在竞赛在即，我真的没精力想这些。"
他看起来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我理解。比赛加油，我会...等你消息。”
回到校门口，林深靠在墙边等我，全身都淋湿了。看到我独自回来，他明显松了口气。
“走吧。”他简短地说，伸手要接过伞。
我没有把伞还给他，而是靠近一步，让伞能遮住我们两个：“一起撑。”
他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过来，肩膀轻轻贴着我的。我们就这样沉默地走在雨中，各自怀揣心事。
“不问我他说了什么？”最终我打破沉默。
“你想说自然会说。”他盯着前方的路，“我尊重你的**。”
这种体贴反而让我更加难受。我停下脚步，转向他：“林深，你认识林渝燃，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身体僵住了，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路灯下像晶莹的泪珠。
“是，我们小学同校。”他最终承认，声音低沉，“但我来二中和他无关，纯粹是因为父亲去世后，母亲想换个环境。”
“那照片呢？”我追问，“为什么你会有我初中时的照片？”
他的眼睛瞪大了：“你...看到了？”
“昨天收拾你书包时不小心翻到的。”我坦白道，“林深，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的？”
雨越下越大，砸在伞面上的声音几乎淹没了我们的呼吸。
“初三那年，一中举办校园开放日。”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去你们学校参观，看到你在操场上给林渝燃送水，被他拒绝后还强颜欢笑的样子...”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那是我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忘不掉那个画面。”他继续道，“后来我经常有意无意地关注你，毕业典礼时偷偷拍了那张照片...但我从来没想过打扰你，直到高一分班发现我们同班...”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说？‘嘿，其实我暗恋你三年了’？”他自嘲地笑了笑，“何况你心里一直有林渝燃。”
这句话刺痛了我。是的，曾经的我满心满眼都是林渝燃，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如果不是重生，我可能永远不会注意到林深的存在。
“那现在呢？”我直视他的眼睛，“你阻止林渝燃联系我，是不是怕我回到他身边？”、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是的。我很自私，是不是？”
雨声填满了我们之间的沉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的坦白。
“送我回家吧。”最终我轻声说，“我需要时间思考。”
他点点头，重新接过伞。我们再次并肩走在雨中，但这次，两人之间明显多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内心的挣扎】
那晚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回放林渝燃和林深的话，以及那些照片背面的文字。
凌晨两点，我爬起来，从抽屉深处翻出初中时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我对林渝燃的每一次心动，每一次失望。翻到最后几页，有一段话特别醒目：
“毕业典礼结束，在校门口等妈妈时，看到一个高个子男生一直在看我。好像是六中的，有点眼熟。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那个男生...是林深吗？
我又找出初中毕业照，仔细查看背景中的每一个人。果然，在操场边缘的树荫下，有一个模糊的高个子身影，虽然看不清脸，但那挺拔的站姿，分明就是林深。
手机突然震动，吓了我一跳。是林深发来的消息，时间显示凌晨2:37：
“睡不着。在想今天的谈话。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只希望你知道，对我来说，你值得最好的。”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这个傻瓜，明明自己那么难过，还想着安慰我。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回复：“给我点时间，好吗？”
他几乎是秒回：“多久都等。”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的心揪成一团。我放下手机，走到窗前。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像铺了一层碎银。
这一世的我，究竟想要什么？是对林渝燃未竟的执念，还是和林深共同成长的未来？
没有答案。只有窗外渐亮的天色提醒我，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我的选择，将决定两个男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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