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言熙家是复式楼的四间房,布局有巧思。
上下两层各有韵味。
楼上的主卧空间宽敞,飘窗设计。
采光好,白天的时候,阳光会一下全涌进来,把屋子照得暖烘烘、亮堂堂的。
次卧看着比较乱,衣服这儿扔一件,那儿堆一团。
桌上书本、小玩意儿摆得七零八落。
打开房门一看,就能感觉出这房间的主人是一个随性、不羁的个性。
像个倔强又洒脱的孩子。
楼下三房,就比较讲究整洁。
地面光溜溜的,能映出人影。
家具物件都规规矩矩摆着。
一尘不染,看着就舒坦。
还有那四房,布置得简约实用。
床、柜子简简单单。
平常家里来客人了,就派上用场,让来客也能睡得踏实。
这会儿,言熙已经换好睡衣。
像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次房的床上。
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
脸蛋红扑扑的,还微微嘟着嘴。
说起来,这还是她碰上设计瓶颈后,头一回睡得这么踏实,没了平日里翻来覆去的折腾。
#2
楼下后院,夜色浓稠得像墨汁,静悄悄的。
一把巨大的遮阳伞如松林般矗立着。
在黯淡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伞下,林辞坐在白色靠椅上。
手里捧着杯咖啡,轻抿一口,热气氤氲在脸前。
他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韩以辰,若有所思。
#3
韩以辰站在那片竹篱笆前,周围繁花簇拥,像簇拥着个王子似的。
他身形挺拔,仰头望着那半缺的月亮,月光很清很亮,像水一样,“哗哗” 洒下来。
给竹篱笆、给花儿都披上一层银闪闪的纱衣。
微风像个俏皮的小丫头,轻轻跑过来,撩动他的头发,发丝飘飘。
也抚着竹篱笆上的花朵,花儿轻轻晃悠,似在点头私语。
蝉,在暗处低低吟唱,像哼着夜的小曲儿,给这宁静的夜晚添了几分生气。
韩以辰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满是悠然。
又喝了口咖啡,热气升腾,醇厚香味在空气里悠悠飘散......
这种惬意滋味,真是久违了。
#4
然而,这份宁静却被即将到来的波澜打破——
林辞盯着韩以辰,看他沉浸其中。
本不忍心扰了这份雅致,可一想到言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
犹豫好几回,还是抬脚走过去。
轻咳一声,打破沉默,直问道:“想好对策了吗?”
韩以辰一听,脸上那抹悠然瞬间散去。
神色变得严肃正经,没急着回林辞的话,反倒皱着眉头,反问:“你说言熙是因为跟欧阳麦关系决裂才退出的网球社,仅仅只是这样吗?”
林辞皱起眉头,不懂他的意思:“难道不是?”
韩以辰眉头拧得更紧,神色凝重,一本正经地说:“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言熙她,好像特别排斥异性?”
林辞鼻子里哼出个气音,双手叉腰,满脸无奈,叹口气说:“除了我跟董娜的男朋友,她看谁都不顺眼。” 刚说完,他又觉着不对,眼睛一瞪,问道:“这跟她不打网球有关系?”
韩以辰盯着他,一脸认真地说:“我在她身上没有感觉出她对网球的厌恶。尽管有一部分是因为欧阳麦,但真正让她放弃网球的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是什么?”林辞满脸疑惑。
韩以辰摇摇头,抬脚慢慢踱步,边走边琢磨,嘴里念叨着:“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是有什么事刺激到她了,让她想把自己藏起来......”
“难道是因为我爸出轨那事?”林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韩以辰扭头盯着他,没吭声。
林辞接着说:“还是,她小时候被那女人虐待过?”
“怎么说?”韩以辰头一回听说这事,一脸震惊,不由得上前几步,心里也莫名紧张起来。
林辞长叹了口气,月亮刚好躲进云层,使得他的脸看起来有点阴沉忧郁。
紧接着,他开始讲述道:“这事怪我。我捅破我爸出轨的事,还撺掇我妈跟他离婚。可我没想到,他居然在法庭上跟我妈抢人,抢的就是我。我因为心里怨恨他,说什么也不肯跟他一起。最后,是言熙看不下去,代替我跟他走了。几个月后,公安打来电话,说邻居发现那女人虐待言熙,让我们过去接人……”
#5
那是言熙九岁的时候,林辞回忆起来,画面跟放电影似的——
当时,他跟林婉柔心急火燎赶到公安局,一进去,远远的就看到言熙坐在椅子上。
眼神空洞洞的,仿佛一个被人遗弃的布娃娃,破碎不堪,没有灵魂。
再看她,原本一头细长又柔顺的头发此刻被剪得参差不齐,宛如被狂风肆虐过的草地。
那瘦弱的身躯上伤痕累累,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小熙......”林婉柔看到这一幕当场泪崩,颤颤巍巍地向她跑过去。
而林辞却愣着不敢上前,脚像钉在地上,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眼眶湿润地望着她。
回到现实,林辞的心猛地一揪,拳头攥得死紧,悔恨如潮水般,“哗” 地涌上来,仿佛要把他淹没其中......
他后悔了!
后悔不该插手大人之间的事;
后悔在言熙主动提出要跟那个男人走时,没有拼命拉住她;
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把她接回家……
每每想到这里,他心口就疼得像被人狠狠捶打。
连胃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疼得他急忙弯腰捂着胃。
韩以辰一看,急忙伸手帮他顺背。
不过他脸上却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轻声说:“我想,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放弃网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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