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天边的云彩染上了淡淡的黄,夕阳将人的影子拉得悠长,警局里除了值班的民警,其他人都收拾好包袱准备下班了。
就在此时,警局门口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值班的女警盯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看了一会,人都有些傻了。
缓了片刻,她突然拔腿往外猛冲,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赵队!快出来!有大案子!”
刑侦支队队长赵云归虎躯一震,像个机器人一样一寸一寸的转过身来,一张硬朗的脸上带着些绝望,“详细说说。”
他们支队管辖的范围内已经有一年多未曾发生过命案了,每天到点就能下班,日子过得惬意又舒坦,今天还是他和女朋友的周年纪念,两个人约好了要去看电影。
可现在却……
一路小跑,女警有些气喘吁吁,缓了一下才开口,“门口来了个小伙子,带了个被绑着的男人,那人就是我们通缉令上的嫌疑人**。”
“你说真的?!”赵云归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去年残忍地杀害了一家四口,逃脱至今,若是能够将他抓捕归案,他们支队上下都能够得到奖赏,这是莫大的荣耀。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归迅速招呼着警员们往警局外面赶。
当他们急赤白赖的跑到门口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神情懒散的少年,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看起来似乎还未成年。
他坐在警局用来招待客人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的拿着手机在看。
而那个穷凶极恶的匪徒,却被轻轻松松的控制了起来。
被五花大绑的**面红耳赤,强烈的愤怒和不甘让他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不确定,再看看。
赵云归用力揉了揉眼睛,又狠狠的眨巴了几下,再次睁眼,眼前的一切却依旧没有变化。
这个**在逃了一年多,他们安排了那么多警员都未曾发现**的踪迹,结果就被这个少年如此轻而易举的给抓了?
还这样大摇大摆的直接送到了警察局里来?
言晰拍了拍手,主动走向看起来就能够做主的赵云归,“你应该就是他们的领导吧?你看看这人是不是你们要找的**?”
“是他,没错。”**的案子压在赵云归心底一年多,对方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得,他迅速拿出手铐把**给铐了起来,然后让其他警员把他先关到审讯室里去。
赵云归将言晰请到了一旁的接待室,“他真的是你抓住的?”
言晰闻言抬眸,“怎么,没看见吗?”
“倒也不是,”赵云归失笑,“就是觉得你一个学生抓住他,有些太让人惊讶了。”
言晰打开手机翻出他拍的那张通缉令的照片,“你们这上面说如果找到了线索,能抓住他,就能奖励五万块钱,你们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当然不会,”赵云归神情恢复了些许的严肃,“只不过这个奖金需要我们上报,上面批了以后才能给你。”
好看的眉心轻轻蹙了起来,言晰有点懊恼,他没想到拿个奖金竟然还这么麻烦。
赵云归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有,”言晰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身份信息,“我就先走了,等你们上头批了,记得把奖金给我。”
赵云归摆摆手,哑然失笑,“好,我会记得的。”
今天是星期天,明天要去学校上课了,沈家把原主接回来,他自然也从乡下的学校转到了江城的学校。
铭成中学是一所私立高中,在这里上学的学生非富即贵,每天上下学都有专门的司机开车来接,所以所有的学生都一致走读。
言晰用手机查了下,学校附近最便宜的酒店一晚上都要三百块,他根本支付不起。
他得先想办法赚点钱才行。
言晰来到市中心的一处天桥,桥下车辆川流不息,桥上行人来来往往。
天桥上面摆着好多个小摊,有手机贴膜的小哥,卖些耳环首饰的姑娘,自己动手扎花束的大妈,还有一个摆摊算命的老头。
刘老头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前面摆了一张方桌,方桌的桌布上绘着八卦图,一个小巧的黑板立在方桌上方,用粉笔写着业务:算命,看风水,算姻缘,解梦……
刘老头穿着一身灰黑色的道袍,还留着一撮山羊胡,背后竖着一根小旗,旗子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荡。
他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倒还真能唬人,此时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姑娘正坐在他对面,伸出手掌给刘老头看。
但言晰粗略扫了一眼,判断出这刘老头确确实实有一点手段,但也只是刚刚入门罢了。
言晰目标明确,径直向着刘老头走了过去,走近了,刘老头的声音也逐渐明晰,“姑娘啊,我观你的手相就是个有福之人,你的这个男朋友家里挺有钱,只要你嫁过去呀,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原来这姑娘是来算姻缘的。
一般人听到算命的这样说,肯定顿时喜笑颜开,可这姑娘却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老头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子,眯了眯眼睛,“我算命几十年了,还从来都没有出错过,姑娘你要是不信这一挂,我直接给你免费!”
听到刘老头这样说,那姑娘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些,从兜里掏出手机,“怎么付?”
刘老头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二维码,乐呵呵的开口,“一百块钱,请扫这里。”
时代在发展,算命的也开启网络支付了。
姑娘刚打开微信要扫码,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却突然拦住了她,姑娘下意识的扭过头,撞进了一双宛若琉璃般清澈的眼眸。
言晰按下姑娘的手机,“他骗你的,先别给钱。”
算命的刘老头立马怒了,指着言晰的鼻子就骂,“你个小孩不好好念你的书,跑到这里来捣什么乱啊?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了,我算命一直都很准的!”
“呸!”姑娘啐了一口刘老头,“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还想骗我的钱,门都没有!”
姑娘转身就想离开,言晰依旧拦她,“你的夫妻宫黯淡无光,你未来的伴侣不是个好的,若你信我,我可以为你补上一卦。”
姑娘的视线在言晰和刘老头身上来回扫视了一遍,带着审视的目光,“你收多少钱?”
言晰语气淡淡,“三千。”
“你怎么不去抢?!”姑娘和刘老头异口同声的吼了出来。
“我以为你刚才是在帮我,为了阻止我被骗钱,原来你是想骗的更多啊!”
“我告诉你,没门!”那姑娘怒气冲天,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算命的刘老头气急败坏,“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白白害我损失了一百块钱,看到你就晦气,赶紧走!”
言晰眸光微冷,“我不信你刚才没看出那姑娘夫妻宫暗淡,为了赚钱,口不择言,你也是修道之人,不会不知道这个后果吧?”
刘老头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还是个内行。
“可我有什么办法嘛,”刘老头两手一摊,“我要是直接告诉她,她和她丈夫没有好结果,她怎么可能会给我钱?”
“而且只不过是夫妻感情不和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刘老头还在强词夺理,“这世上夫妻不睦的多了去了,多她一个又何妨?”
言晰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刘老头的面相,他除了坑蒙拐骗以外,倒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以后切莫胡说八道,世间万物都有因果干系的。”
刘老头愁眉苦脸,“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今天摆了一天的摊就遇到这么一个愿意相信的,还被你给气跑了。”
“我转你一百块钱,借你的小摊一用。”
刘老头的眼睛瞬间亮了,当那一百块钱确确实实到账后,他立马狗腿的让出了位置,“来来来,坐这里。”
“不必,”言晰拒绝道,“你可还有粉笔?”
“有的,有的。”
言晰把刘老头写在黑板上乱七八糟的字迹擦去,亲手写下了“算命”两个字,又在下方补充写着:一天三卦,一卦三千。
黑板上的字迹笔走龙蛇,带着一股苍劲的风骨。
“卧槽!”刘老头忍不住爆了粗口,“我以为你刚才是吓唬那个小姑娘呢,结果你来真的啊?”
“当然。”
天桥上来往的行人很多,不一会儿就有人注意到了言晰的卦摊,一群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啧啧啧,三千块钱算一卦,这和直接去抢钱有什么区别?”
“这太贵了,谁家算命要这么多钱啊?我记得一开始好像是一百块钱?”
……
他说任他说,摆摊的刘老头都有些急了,言晰却依旧十分淡定。
直到几个一起打完麻将的大妈从他面前路过,又开始指指点点时,言晰面带微笑的对其中一个穿蓝衣服的大妈开口道,“若你不信,不妨试试看,不灵不要钱。”
她眉宇间带着笑意,整个人乐呵呵的,看来刚才在牌桌上赢了不少钱。
“呵,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其他几个牌友的撺掇下,张秋萍大喇喇的坐了下来,“算吧,让我看看你能算出个什么东西!”
她什么也不愿意说,就是想要挫一挫言晰的锐气,免得他继续在这里大放厥词。
言晰对此不置可否,想要判断一个人的命运,除了测字问声外,观其面相十二宫也依旧可以。
方才在人群中,言晰一眼就看出张秋萍子女宫中的孙宫盘旋着不散的黑气,而且还越发的浓郁。
说明她的孙子正处于极度危险当中。
言晰看着她,一字一顿,极为认真,“你的孙子一会要出事了,如果家里有人的话还是快点打个电话过去。”
张秋萍一听这话,立马就怒了,“你个小兔崽子,我孙子好好的,你竟然敢咒他!你看我不掀了,你这小破摊!”
“你别生气,别生气,”算命的刘老头连忙拉住了张秋萍,这可是他的摊子啊,哪能就这么让人掀了呢,“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的。”
张秋萍冷哼了一声,扯着嗓子就开始怒骂,“怪不得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再尊老爱幼,公交车上也不知道让座,原来都是从你们这些学生开始,从根上就已经坏掉了!”
她的喊声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对着言晰指指点点。
言晰嘴角噙起一抹冷笑,“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经警告你了。”
“嘿,你个小兔崽子!”
又是好一阵闹腾,看热闹的人都几乎快要把天桥的路给堵死了,张秋萍还在那里骂骂咧咧。
“性命攸关,我劝你还是听我的话。”看着张秋萍眉宇间的黑气越来越重,言晰再次开口劝解。
“我感觉他不像是假的,”一个和张秋萍一块打麻将的大妈思索了一下后,劝解道,“反正你问问也没什么关系嘛。”
张秋萍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过去,可对面似乎在忙,他连续打了好几通都一直无人接。
张秋萍的心里也焦急起来了,她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这次终于接通,可张秋萍才说了一个“喂?”字,一道痛欲绝的女声带着浓烈的绝望和愤怒,几乎快要震碎了张秋萍的耳膜。
“我要杀了你,你对乐乐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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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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