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葱终于忍无可忍,不耐烦道,“你如若再这么自说自话,就别怪我把你封回笛里!”
南栖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红唇,戏谑地看向她:“行罢行罢,不逗你了。只是提醒一句,这夜有所梦若是过头了,可别怪止虚不听使唤。你可是它的主人,别被它瞧出什么不对劲来。”
南栖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葱:“至于今日你身边那位仙君,我总觉得他有些古怪……”
小葱皱了皱眉,疑惑地问:“什么古怪?”
南栖轻轻扬起嘴角,漫不经心地说道:“只他的气息叫我觉得似曾相识。说不定那疤痕之下,藏着一张昳丽无双的俊脸呢。”
小葱皱眉:“见过?你一个被封在笛子里的器灵,能见过什么仙君?”
南栖轻笑了一声,笑意中却多了几分自嘲:“或许是我记错了吧。说来可笑,自己也记不清过去的事情了,如何分辨他人……”
这句话一出,小葱怔住了,刚刚还带着几分警惕和防备的表情慢慢软了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止虚,忽然觉得眼前的南栖与自己竟有些相似。
过去的记忆如同被蒙尘的镜子,无论怎么擦拭都模糊不清。她也一样,茫然无依,只能顺着眼下的命运摸索着往前走。
小葱低声道:“这样啊……那我们算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南栖抬眸,笑意盈盈地看向小葱:“这样吧,见你运笛有些困难,我会吹笛,可以帮你。不过——得交换一下,我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小葱警惕地眯了眯眼:“什么事?”
南栖神色淡然,唇边的笑意却未散:“我助你驾驭止虚,你帮我找个身体。”
“身体?”小葱顿时愣住,脑中莫名浮现出一片荒凉的乱葬岗,隐约还伴着几声阴风凄厉的鬼啸。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你该不会是要我去……”
南栖看出她的恐惧,笑得愈发愉悦:“想什么呢?我可没这么吓人。其实不难,只要找到一个容器即可。未必真是活生生的身体,只需合适的魄体,让我寄魂其中便可。”
“魄体?”小葱仍有些茫然,皱眉看向她,“这就能让你自由了?”
“当然。”南栖缓缓走近,红衣轻曳,目光灼灼,“你以为我甘心被困在这止虚之中?一旦有了寄魂之所,我便可重获自由。而你,也会有一个趁手听话的灵器,何乐而不为?”
小葱半信半疑,抿了抿唇:“但,这个容器该怎么找?”
南栖眉眼微挑,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可知仙神下历劫凡?我在灵器冢待了许多年,见过不少仙神前来挑选灵器。有些灵器不是为了当法器使用,而是作为容器,用来下界历劫的魄体。”
小葱微微一愣,旋即疑惑地问道:“那止虚为什么不能成为你的魄体?还会让你失去自由?”
南栖抬眸,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叹道:“或许是我魂力太弱。我看那些以灵器为魄体的仙人,个个强大到足以碾压灵器。而止虚太强了……它的锋芒过于凌厉,我根本无法驾驭它。而且别看它是天家灵气,但杀气极重,甚至让我都摸不透它的脾性。在灵器冢里,更是没有任何灵器敢靠近它分毫。”
南栖又轻叹一声:“而且别说是止虚,灵器冢里没有一个灵器能做我的身体。估计是因为它们都不是凡品。”
“这么麻烦,那为何非得是灵器?”小葱皱眉,抬手摸了摸笛子,忍不住问道,“不能换个别的么?”
南栖轻笑一声,声音轻飘飘的:“可以……其实并非一定要灵器,一些无灵的草木,比如莲藕、苕根之类的,只要得了机缘,也能成为魄体。”
小葱闻言,轻笑:“你说得轻巧,也太高看我了吧!”
这些人所谓的交换,真的能却如其实的换到他们想要的吗。
不是交代查命簿,就是交代她寻魄体。
她一普通小仙……虽立志上九霄,但目前来说还真是小啰啰一个。
押宝也不带这么押!
南栖抿唇一笑,语气懒散又轻快:“别这么激动,我又不是让你马上去找,只是让你帮我留意罢了。哪天真碰上合适的,稍微伸把手帮个忙就行。”
“行行行,可以试试。”说着,她紧了紧手中的止虚,抬眸问道:“你不是说要教我吹笛?怎么教?
南栖眨了眨眼,笑容带着几分促狭:“那说好,我帮你变强,助你驾驭止虚,你不可将我的存在告知别人,还要帮我找到魄体。”
小葱点点头。
“那么一言为定。”南栖狡黠一笑,“要教你,不若我先吹一曲给你听。”
小葱有些犹豫:“你不是说止虚很凶?万一它伤了你我怎么办?”
南栖耸了耸肩,语气云淡风轻:“大不了受点皮外伤罢了,我都没怕,你怕什么?还是说——你嫌弃我用嘴碰你的宝贝笛子?”
“我嫌弃你?”小葱毫不犹豫将止虚递过去,“你一个魂体有啥好嫌弃的!”
南栖接过止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手指在笛身上轻抚了一下,仿佛在安抚什么:“放心吧,它不会伤我。”
忽然想到什么,她抬头问道:“这曲子……别人能听见吗?”
“别人?当然听不见。魂体所奏,只能触及与你相连的灵识。”南栖挑眉,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这一曲,只为你一人而奏。”
“来,听好了。”
小葱托腮望着她,未及细问,笛音已然缓缓流出。
初时轻柔,如清风拂山,带着晨露的凉意,旋律渐深,却如困于峡谷的河流,翻腾不息,无处可逃。
音调忽而激昂,江海怒涛拍岸,刀剑争锋之势,凌厉之意直冲心神。
小葱屏息,心口微颤。
仿佛见一孤影立于尘世,火光映身,周遭无垠的黑暗吞噬一切。
而旋律忽而转缓,低回沉静,恰如狂澜后归于平寂,悠长寂寥,如戏终帷落,尘埃轻扬。
曲毕,室内重归静谧。
小葱怔怔看向南栖,忍不住问:“这曲子……叫什么?是谁写的?”
南栖低头轻抚笛身,神色莫测:“随口一吹,没必要追根溯源的。止虚的记忆,或是我的过往,谁知道呢?”
小葱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却不再追问。
南栖忽然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么接下来,我来教你——”
话音未落,她的神色骤然一变,手指微微一顿,似是被什么刺痛般,低声倒吸了一口气。
小葱一怔,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南栖抬手按了按眉心,声音低了几分:“许是初次现形,魂力不济……”
她话还没说完,身影便已开始模糊,如雾气般渐渐淡去,最后只留下一缕轻轻荡漾的残光,散在空中。
小葱一愣。
这仙族法器的器灵怎么会跟个妖精似的?
……
小葱白日在竹林中练习咒术灵诀,夜晚则在房中一遍遍练习御笛。
而深夜也总会有莫名的琴音传来,叫她一夜好眠无梦。
寒风透过窗棂卷入,她拢紧披风,目光落在手中的止虚上,指尖微微摩挲着笛身。
经过这段时间的苦心练习,她已能吹出完整的调子,甚至初步驾驭了止虚的一丝灵韵,能以笛音驱动周围的草木灵气,虽不算纯熟,却已颇见成效。
眼看试炼在即,小葱心中愈加紧迫,连喘息的余地都舍不得留。正当她静心调息时,忽而一阵轻叩门声传来。
小葱收起笛子,走到门边推开,只见一位仙侍垂首立于门外,恭敬道:“小葱仙子,我家主上今日略备薄酒,特请仙子赏光赴宴。”
小葱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此刻的模样——练功时随意挽起的衣袖,发丝也有些凌乱,不由笑道:“不然我先整饬一下,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怎好去见春神大人?”
仙侍闻言,却依旧垂首,语气平和:“主上说不过寻常私宴,仙子无需拘礼。”
小葱无奈,只得随意整理了下衣衫,随仙侍前往春神殿。心中想着不过是寻常宴饮,可当踏入殿中,她却不由得一怔。
案几整齐而高雅,盛宴丰盛得令人咂舌。贺雨霖端坐主位,一身精心打扮的模样,显然与平日的淡然大相径庭。
她的青丝高绾,簪了一支玲珑碧玉步摇,一转头,步摇便发出细微的铃音,与她白玉般的肌肤相映,愈发显得矜贵而又清丽。
她穿着对襟羽衫,这衣衫料子小葱此前从未见过,缎面光滑如水,在烛光下折射出盈盈冷光。
她唇上还略点了些淡彩,艳而不浓,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移不开眼的雅致与高贵。
哪里像是随意家宴的模样……
和她说不过是寻常私宴,结果自己却盛装出席。
几个意思……
小葱再低头看看自己,淡色素衣素袍不说,袖角甚至还带着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尘。
相比之下,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误闯了哪家贵人设的宴席,浑身不自在。
贺雨霖唇角微扬,语气温和如常:“来了?坐吧,不必拘谨。本殿既为主,本该早设宴款待,只是近来诸事繁杂,耽搁了几日。殿中也不可长久无人坐镇,明日我便要回去。这次备下薄宴,也是为了问问你的近况。”
小葱有些忐忑地落座。赢颉则坐在雨霖右下侧,神色如常,仿佛这场宴席于他而言无足轻重。
小葱随意瞥了眼他,旋即撇了撇嘴。
苍术还是那个死样子……
当她抬头望向对面时,整个人顿时僵住了,眼睛也骤然睁大。
这家伙怎么在这。
那日拍下他的人!
那人一手握着酒盏,目光漫不经心,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见小葱看过来,轻轻拱手道:“闻商,见过各位。不速之客,来凑个热闹,还望各位不要介意。”
小葱的眉头瞬间拧起,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对方。
闻商……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贺雨霖语气微顿,面上竟有尴尬之色:“殿下何故乱跑,到时候帝君问起,苛责的可是底下人。”
明明先前已经派人将他安置在驿站,还特意叮嘱了仙侍盯紧,绝不让他随意乱走。却不知这位帝子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如此从容地溜出来,还尾随仙侍寻到此处,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这宴席上。
人怎么能不要脸成这样?
贺雨霖面上却仍和颜悦色一笑:“无碍,不过是多添副碗筷。”
闻商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说道:“春神的人,自然是不会受到我父君的责罚,何必忧心呢?”
小葱眨眨眼,恍然大悟。
这人果然是天界帝君的风流儿子。
她的思绪尚未理清,贺雨霖已随口问道:“眼看萤火试炼将至,帝君却仍未透露如何设试。不知小葱仙子修炼可有什么突破?”
小葱顿了顿,何况对面还有殿下在这儿,虽不想在闻商面前多言,却还是恭谨回道:“还算平稳,小仙实在不敢妄言突破”
这试炼可是为她对面的这人特设,她不敢多言。怕言多必失。
贺雨霖却像没注意到她的局促,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次试炼可是千载难遇的机会,各大仙家大族都来了不少拔尖的后生。譬如洛河仙君家的嫡子,布阵法术登峰造极,修为已至五品;还有北冥真君座下的大弟子,剑道出众,已有六品修为。各个来历不凡,非同小可。”
小葱听着心头发紧,坐在这实在不自在。
只能用进食来缓解尴尬,于是笑着拿着双筷箸夹了最喜欢的酥肉送进嘴里。
零星几次抬头,瞥见贺雨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赢颉身上。
小葱的视线也随之看去。
他这几日都没来找自己,好像对自己很放心的样子。
赢颉正执箸而食,动作优雅且从容,与平日那种冷冽疏离的气质不同。小葱看得一愣,心中竟生出几分意外。
他竟也会主动吃东西?还挺斯文的……
“在想什么呢?”一道娇俏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吓得小葱险些撞翻杯盏。
她猛地转头,只见南栖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唇角含笑,眉目间带着几分促狭地看着她。
小葱压低声音,脸色微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可是春神的宴席,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幻视四周。这春神殿中,可没有人是普通角色。春神法力高深,她害怕南栖被发现,更怕南栖这毫无顾忌的性子惹出麻烦。
南栖倒是毫不在意,安慰道:“放心吧,他们看不到我,说话也听不见。你只要用心声和我交流便可。
小葱半信半疑,环顾四周,生怕南栖的存在被贺雨霖或赢颉察觉。
南栖:“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话落,南栖就起身懒洋洋地走到赢颉身侧。
小葱急道:“你别乱来!”
她看着南栖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指尖轻轻点了两下。
如此小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可她似乎还觉得不够,只见她微微俯身,靠近赢颉的耳侧,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轻轻吹了口气,似有若无的挑衅更像是一种暧昧的挑弄。
小葱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赢颉的侧颜。
他身形微动。
小葱捏紧手指,他不会察觉的到吧!
随即,他缓缓转过头,眼神冷淡,却精准地撞上了小葱那双震惊到失语的眼睛。
“怎么了?何故一直盯着我?”他低声问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
小葱浑身一僵,急忙垂下眼帘,手中的筷子轻轻点了点碗边,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没、没什么,只是刚才……刚才酥肉有点咸。”
赢颉微微蹙眉,神色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方才他倏而想起上次在云来居里品尝到食物的滋味,鬼使神差的,他这次也想尝尝食物的味道。
所以他刚刚松开了对自己和小葱通感的压制。
自从建立了那该死的通感连接,他早已习惯偶尔从小葱的情绪中捕捉到些许波动。
但头一次用身体感受如此强烈的五感,他适应不了,甚至还有些醉醺醺的。
刚开始他能感应到,小葱虽颇有紧张,但不算强烈,他猜应当是小葱不习惯这种宴席的缘故。
过了会儿,他却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比之刚开始,有点过于紧张害怕了,她在紧张害怕些什么?
何况刚刚小葱虽有几分紧张,却分明吃得津津有味,半点没有觉得酥肉咸。他和她的味觉当然是共通的。
于是他一板一眼地说道:“你分明不觉得这酥肉咸。”
小葱一听,差点呛住,瞪大眼看着他,语气气急败坏:“你又不是我,怎知我觉不觉得这酥肉咸?”
这个葱灵不笨,多说几句只怕会被她拿住更多的把柄。
“猜的。”于是赢颉立即改口,目光从她脸上掠过,随即夹起一块酥肉放入口中,动作从容,神色淡然,竟看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莫名其妙……”小葱被堵得一时语塞,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筷子。
一旁的南栖却早已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整个人没骨头似的懒懒靠在赢颉的背后,捂着嘴无声地大笑,眉眼弯弯,尽是促狭之意。
小葱暗暗咬牙,心里已经快炸开了:“你给我回来!别再乱来了!”
赢颉又一挑眉:她在气什么?
她似乎觉得不过瘾,准备抽身的时候,竟还故意抬起手,在赢颉的发间虚拢了一下,指尖轻轻划过,动作暧昧得仿佛道侣之间才会有的亲昵。
而这一切落入贺雨霖眼中,却仿佛另有一番意味。
小葱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在她看来,是被赢颉调侃之后的羞恼;而赢颉那微垂的目光和偶尔淡淡的应答,更显得随性又透着几分宠溺。
贺雨霖的笑容微微一滞,抬眼看了小葱一眼,笑意淡了几分,语气带着些揶揄:“小葱仙子,你们这般熟络,倒显得本殿和帝子多余了。”
闻商挑眉,轻声笑着附和:“确实,我还以为苍术仙君从来不与人闲谈呢,原来小葱仙子有这个面子。”
小葱一听,顿觉头皮发麻,急忙摆手解释:“春神大人,帝子殿下,您二位误会了!哪里有什么熟络,我和他不过是……”她正慌乱地想措辞,却被赢颉冷淡的声音打断。
“不过是她刚才说你殿中的酥肉过咸。”
他的语气平静得如一潭深水,既无波澜,也无情绪起伏,端着茶盏连头也没抬一下。
殿内一时间静默无声,贺雨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连了片刻,随后浅浅一笑,唇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小葱仙子若觉得哪里不合口,本殿下次改便是。”
殿内一时间安静了片刻,春神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停留,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若小葱仙子觉得哪里不合口,本殿下次改便是。”
小葱连忙摆手,语气里满是拘谨:“小仙怎敢,春神大人设宴,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贺雨霖轻轻颔首,未再多言,举杯饮了一口酒。
小葱松了一口气,低头专心对付面前的酥肉,却听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慵懒带笑的嗓音:“这场家宴,八成是那位春神大人特意设的。啧啧,小葱啊,你呀,不过是个幌子。”
小葱险些被嘴里的酥肉呛住,咳了两声,压低声音问:“什么幌子?”
南栖掀袍坐在她身侧,姿态懒散随意,像是在自家后院闲谈。她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从桌上拈起一枚果脯,意味深长地瞥了主位上的春神一眼,压低声音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位女神仙,可是对你旁边的仙君大有用意。”
小葱怔住,瞳孔微微一缩:“你别胡说!春神温婉高贵,赢颉他……他冷漠无情,连相貌都……”话到一半,她生生顿住。
南栖像是抓住了什么,眼中笑意更深:“相貌怎么了?呵,九重天强大的仙君,又与春神结伴,若真有人想给他毁去容貌,九重天又有几人能强的过春神?为何高高在上的女神仙,能因这丑陋仙君轻飘飘的一句话,亲自来救你这个不相干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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